周彥景呵笑一聲,語氣帶著些淡淡的嘲諷:“那么個玩意你都看得上,也真是夠沒腦子,在外面這么久,就跟這種不三*不四的玩意混在一起,被耍得團團轉(zhuǎn)?”
聽見他這么說,我腦子嗡的一聲炸響了。
周彥景,一直知道江辭煜和我的事情?
想想也是......他跟江辭煜也算同一個圈子,知道也不奇怪。
所以這些年,他一直在冷眼看戲嗎?
我看著那雙冷冰冰的鳳眸,心莫名比剛剛還冷。
發(fā)現(xiàn)我過得狼狽,周彥景很開心吧?
在他眼中,我或許跟媽媽一樣是想攀高枝的拜金女,說不定他還會覺得我是知道江辭煜身份,才一直跟在他身邊當(dāng)舔狗的。
我氣得渾身都在發(fā)抖,卻又沒立場指責(zé)他。
周彥景又不是我的誰,沒必要提醒我。
“我蠢也是我的事,跟你沒關(guān)系。”
我冷著嗓音,眼圈卻莫名泛起了紅:“周先生如果是來看笑話的話......”可我話音未落,周彥景忽然欺身朝我逼近。
我下意識想躲,卻被他箍住手腕。
“我可沒有看你笑話的閑心?!?br>
“只不過,看你把自己搞成這幅狼狽模樣,我這個當(dāng)哥哥的也覺得丟人,你還不如回家來,至少不會被人當(dāng)成小丑一樣戲弄?!?br>
我本能甩開了他的手,嗓音帶上了些許顫意:“我要做什么?
跟您有什么關(guān)系?”
周彥景看著空蕩蕩的掌心,目色漸冷:“你還要犟?”
我深吸一口氣平復(fù)心情,指甲卻已經(jīng)深陷掌心。
“我沒有在犟,雖然我媽媽嫁到了周家,但我跟周家和您都沒有半點關(guān)系,您也沒有過問我的事情的立場?!?br>
“我想休息了,請周先生先回去吧,醫(yī)藥費......之后我會轉(zhuǎn)給你?!?br>
周彥景深深看我一眼:“行?!?br>
然后,他直接拿過我的手機,沒等我回神就掃了人臉解鎖,然后打開微信添加了自己。
我皺起眉想搶過手機:“你干什么?”
周彥景卻一臉鎮(zhèn)定:“不是要還錢么?
不加我要怎么還?
賬單還沒出來。”
我被這話堵得無言以對,只能收回手機生硬道:“賬單一出來我就還你?!?br>
周彥景不置可否,轉(zhuǎn)身走出了病房。
等他離開,我強撐著坐起來,忽然看見床頭柜放著一只百達翡麗的手表。
不用想,我也知道是周彥景的。
這人還能這么丟三落四?
我發(fā)微信讓他回來取,他卻沒回。
不得已,我只能自己先保管好,這東西太貴重了,弄丟了把我賣了都賠不起。
我的身體情況雖然不算好,但也不是什么大問題,到中午我就出院了。
我按賬單上的數(shù)額給周彥景轉(zhuǎn)了賬,而后回了家。
江辭煜在客廳打游戲。
看見我回來,他面色有些難看:“你昨晚去哪里了?
打工有一整晚不回來的么?”
我看著他不悅的目光,只覺得很搞笑。
他都說那些白月光是他女朋友了,又來管我的去向做什么。
我一秒都不想跟他糾纏,言簡意賅道:“跟你沒關(guān)系,我們分手吧?!?br>
江辭煜愣住了。
我本以為他會欣然答應(yīng),沒想到他竟然一把捏住我的手反問:“憑什么?”
“你嫌我窮,所以不想跟我在一起了是不是?”
他抵著腮一字一頓開口:“謝清絮,你居然真的是這種人,我本來以為你......”我掙脫他的手,直接一耳光甩在了他臉上:“以為我會一直被你蒙在鼓里耍,是嗎?
江少爺?”
江辭煜不敢置信瞪大了眼。
我拿出那一沓昨天他給我的錢,冷著臉狠狠砸在他臉上。
鈔票飛了一地,我定定看著他:“怎么忽然又不愿意分手了呢?
江少昨晚不是說,跟我只是鬧著玩,說我不配你么?”
他看見那些沾著水漬和血的錢,臉色忽然變得有些蒼白:“昨天那個服務(wù)員......是你?”
我無聲笑了笑:“是啊,謝謝江少爺?shù)拇蠓?,一杯奶茶的小費,都夠我一個月兼職的薪水了?!?br>
江辭煜死死握著拳,一語不發(fā)。
我也不想跟他再說什么,放下包轉(zhuǎn)身去房間收拾自己的行李。
這個房子是我租下的,可是現(xiàn)在,我卻只覺得在這里多呆一秒都惡心。
我的東西其實不多,兩個行李箱裝滿也就不剩什么了。
但我出來時,卻看見他手里拿著周彥景落下的那塊百達翡麗。
聽見我出來,他握著表逼上來:“這塊表是誰的,你怎么會有這么貴的東西?!
誰給你的!”
我只覺得這人瘋了。
“你有什么資格質(zhì)問我?”
他眼眸猩紅:“我是你男朋友!
我還沒同意分手!”
我看著那滿地的鈔票,嘲諷扯了扯唇。
“你是我男朋友,那又是昨天那位小姐的誰呢?”
“她送你的鞋被你當(dāng)成寶貝,而我的被扔進垃圾桶,我以為你是真的愛我,想給我一個家,結(jié)果我們的戀愛,在江少眼中就只是一場游戲?
那你有什么資格自稱我男朋友?”
江辭煜的胸口起起伏伏,半晌沒有說話。
我不想再糾纏,上前拿過那只表:“這些年我花在你身上的錢,會列賬單送到你手里,請江少早些還清,否則我會直接起訴?!?br>
對于江辭煜這種人,我知道不能留戀,我只為我自己這么多年的付出感到難受,長嘆一口氣之后,我?guī)е欣钕涑隽碎T。
為了江辭煜出門便捷,我特意租住了交通方便的地方,眼下倒是也方便了我,出門之后,我抬手攔了一輛出租車。
司機在我面前停下:“小姐,去哪里?”
聽見司機的話,我卻先是愣了一下。
是啊,我能去哪里了?
這么多年,我一心全部放在了江辭煜的身上,現(xiàn)在離開這個地方,我能去哪里呢?
想到這些,我難免有一些心酸。
“送我去最遠的酒店吧。”
我放好行李,打算遠離這個地方。
也遠離江辭煜這種人渣。
豈料我真準(zhǔn)備打開車門上車,江辭煜卻紅著眼眶追了出去。
他打開出租車后備箱,將我的行李全部拿了下來,我看他拿行李的時候,雙手有些微微顫抖,心中不免冷笑。
原先將我當(dāng)猴耍,如今被我識破了,竟然會心慌?
江辭煜這樣的人......真的很難評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