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南音早在一群高僧為她誦經時,便將事先準備好的尸體換了進去。
一月過后,她已隱姓埋名到了江南,只告訴別人她叫音音。
溫南音從小就跟著祖父習醫(yī),定居下來后,她開了一家醫(yī)館,因為能治百病,鎮(zhèn)上的百姓都叫她靈藥娘子。
“娘親!”
長得粉雕玉琢的小女孩跑進來,撲進溫南音懷里。
“阿月今天跟著隔壁柳婆婆學了編花環(huán),這個花環(huán)送給娘親!”
溫南音笑著摸了摸安月的腦袋,“好,那阿月給娘親戴上。”
安月父母雙亡,流落街頭,與野狗爭食度日。
她今年六歲,跟江照夜年齡相仿。
溫南音可憐她,便把她留在回春堂里,當作親生女兒對待。
“音音?!?br>
另一邊,青衫布衣的男子從后院里出來,“今晚燉鵝吃,好不好?”
溫南音莞爾一笑,“你的手藝,做什么都好吃?!?br>
這是越澤,溫南音進山采藥時遇到他受傷昏迷不醒,順手救了回來。
越澤手上長著練劍之人獨有的薄繭,第一眼見時,溫南音就知道他身份不一般。
可他醒后沒有離開,反而一直留在回春堂替溫南音干些洗衣做飯的粗活,說要報答救命之恩。
溫南音不善廚藝,從前在宮中只學做過幾道點心給江辭舟和江照夜。
她本來還愁怎么解決安月的一日三餐,有了越澤,她省心不少。
鵝肉燉得軟爛,湯汁濃郁,安月吃下一塊肉,在騰騰熱氣里幸福地瞇起了眼睛。
“爹爹手藝真好!”
溫南音一聽,嗆紅了臉,“阿月,別亂喊!”
“可是阿月以前的爹爹和娘親都是像你們這樣相處的。”
溫南音一時不知如何作答,“我們,我們......”
越澤見她又羞又惱的樣子,忍不住彎起了唇角。
“阿月,我和你娘只是朋友,她救了我,我留下來報恩。”
安月哦了一聲,癟癟嘴,“好吧。”
買菜下廚洗碗,越澤一樣事情都不讓溫南音做。
等他把房間收拾干凈后,溫南音剛哄安月睡下。
視線交匯,溫南音感到無措,“阿月不懂事,她的話你別放在心上?!?br>
“音音?!?br>
越澤走近她,“當著阿月的面我才會那樣說,其實,我不想只跟你當朋友?!?br>
溫南音愣住了,頓時心跳如擂鼓。
越澤對她的確無微不至。
哪怕是伺候了她十多年的玉柳,有時候也比不上越澤仔細體貼。
更何況越澤洗除了洗衣做飯,還會補墻涂漆、剪花修草,會種地會喂雞鴨鵝,還能跟鎮(zhèn)口劉婆叉著腰講半天價。
和越澤在一起,溫南音覺得無比愜意又幸福。
可是......
溫南音坦白道:“我嫁過人,成婚八年,還有個六歲的兒子?!?br>
“那又怎樣?”
越澤的目光很熾熱,灼得溫南音心尖發(fā)燙。
“我只在意你對我的想法,不會在意你和無關之人的過往。”
說對越澤沒有絲毫心動,那肯定是假的。
可溫南音身份不一般,若他日暴露,她擔心連累越澤。
更何況,越澤應該也不是普通人。
他常在深夜與蒙面之人會見,溫南音曾無意聽到過幾個朝臣的名字。
越澤的眉眼也有幾分先帝的影子,可天下相似之人太多,如今的各位王爺又都在京城,溫南音便沒再細究,只以為他是某個隱藏身份的宗室子。
見溫南音猶豫,越澤也沒有執(zhí)意問出個結果來。
他塞給溫南音一個湯婆子,笑了笑,“早些休息,明早還要出診呢?!?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