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虧原身還有一點(diǎn)底子,仔細(xì)看也能從蠟黃的肌膚下瞧出骨相是好的,江瓷心里安慰自己養(yǎng)養(yǎng)還能看。
眼下這么狼狽難看的樣子周明禮也見過了,江瓷索性破罐子破摔,不管了。
周明禮把她的紗布給取下來,又看了一眼她結(jié)痂的后腦勺,也不知在想什么,動作更輕了幾分。
不得不說,“江瓷”活得是真糙,頭發(fā)都打結(jié)不少,饒是周明禮不想用力,還是會扯得江瓷輕聲吸氣。
“我再輕一點(diǎn)。”周明禮低聲說。
江瓷微微蹙眉,對周明禮說,“你去于大嫂家借把剪刀過來?!?br>周家連把剪刀都沒有。
周明禮聽江瓷的,嗯了一聲,起身后又叮囑,“你別自己洗,等我回來?!?br>“知道,你去吧?!?br>周老二來他家借剪刀,于大嫂下意識就警惕起來,很不善的看著周明禮,“你借剪刀干什么?我告訴你,我可不會胡亂把傷人的玩意兒借給你的?!?br>周明禮很無奈,不得已,只能悶聲解釋,“是借來剪頭發(fā)的?!?br>于大嫂還不太相信,眼睛轉(zhuǎn)了轉(zhuǎn),最后扭頭回了家,拿著一個布包,說,“我跟你一塊回去看看,這剪刀我是一定不會放你手里的?!?br>只要她愿意讓他們用,周明禮就算被警惕也沒說什么,和于大嫂回了家。
周家沒有院子,里面有什么一眼就能看到頭,這會兒洗過澡的江瓷正坐在小凳子上,手里拿了一個樹枝,也不知在地上寫寫畫畫什么。
“江瓷啊!你要借剪刀嗎?”于大嫂的嗓門大,還沒走近,喊了一聲江瓷就聽見了。
她將手中的樹枝放下,起身,“是啊,周明禮沒和你說嗎?”
于大嫂斜了周明禮一眼,聲音很低,“我可不敢把剪刀借給你男人,萬一他拿著回家捅你了咋辦?”
周老二在村子里是有名的二流子不要臉,這是個有仇必報(bào)的主,惹惱了他,他可是真會兩刀子捅人的!
于大嫂信不過他,也不敢輕易招惹周老二,只能小聲和江瓷說,讓她長點(diǎn)心眼。
江瓷很無奈,又把之前對那些大嬸們嘀咕的話說給于大嫂聽。
她還指著渾身都是傷,包著紗布的周明禮說,“您看看他的傷,這就是他挨揍的證據(jù),今天下午我去上工,倆孩子跟著他在家也沒出什么事。”
于大嫂將信將疑,可江瓷一臉坦然,這日子是他們一家人過,于大嫂也不好多說什么,只問,“你借剪刀是要做衣裳嗎?”
“不是……您看我頭發(fā),這都打結(jié)了,梳不通,我就想直接給剪了,也好打理?!?br>江瓷的頭發(fā)毛糙糙的,就跟枯草一樣,于大嫂看了之后就明白了。
她害了一聲,“這有啥的,我?guī)湍慵?!?br>江瓷有些驚訝,于大嫂肅著臉,“咋的,你不信我的手藝,我可是跟著我爹學(xué)剪頭發(fā)的,要不是這幾年政策緊張,我也不會在家呆著?!?br>“哪能啊,是我不好麻煩您,畢竟之前給您家添了那么多麻煩,怪不好意思的。”江瓷笑了出來,“沒想到您還有這個手藝,那可是便宜我了?!?br>江瓷大大方方的坐下,“您剪,我信您?!?br>她爽利,于大嫂也露出笑來,拿了梳子,在江瓷的頭發(fā)上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