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書銘不知道我心底早已天翻地覆。
他唇角的笑意不減。
“不說別人了,以玫,今天說好了在夜上海等我去接你,怎么自己先回來了?”
“是不是迫不及待想要見到我?”
我沒吭聲。
他也沒說什么,耐心的幫我把手暖熱,就親自下廚去給我熬湯喝。
認(rèn)識這十年,我最愛喝的就是他熬的海鮮湯。
那一年,我看到我爸和別的女人偷情。
只是為我媽說了句公道話。
就被狼狽的趕出了趙家。
我餓了三天都找不到一份工作,像個狼狽的乞丐在街頭流浪,不慎打翻了何書銘的海鮮湯。
“哪來的小叫花子!”
車夫舉起棍子就要打死我。
“且慢!”
何書銘?zhàn)堄信d趣的望著我狼吞虎咽,他覺得有趣,就把手里的海鮮湯都施舍給了我。
后來我為了謀生,不得不進(jìn)了夜上海成了歌女。
何書銘卻成了夜上海的常客。
他總是默默坐在二樓最佳位置給我捧場,又讓人在我饑腸轆轆時,送來一碗海鮮湯。
再后來,我在他的深情追求里淪陷。
可如今再喝到海鮮湯,卻變了味道。
“以玫,半個月后就是我們的婚禮了,雖然我爸不同意我們的婚事,但我還是要娶你,沒有長輩參加也沒關(guān)系,只是以后你就別在夜上海工作了,我何家養(yǎng)活你不是問題……”
何書銘絮絮叨叨說著,我卻揚起一抹冷笑。
何書銘的父親是司令部部長。
他看不起我的出身,更鄙視我是個賣笑的歌女,相比于娶我,他更樂意撮合他兒子和趙南梔。
“趙家倒是不錯,你要是真的要娶,就娶趙家大小姐,也比娶一個歌女強(qiáng)太多!”
他父親的書信放在書桌上,何書銘還沒來得及收拾,就被我無意間瞧見了。
我甚至還看到下面緊跟著他的回信。
“父親放心,我只是和趙以玫鬧著玩玩,最后等真的想結(jié)婚了,要娶的人肯定是南梔?!?br>世人都說何書銘是個多情種,卻為了一個歌女而收心。
可無人知道,我等了他十年,才等來他說娶我。
最后等來的卻是一場玩笑。
把我自己變成了笑柄。
“以玫,你怎么跑來書房了?”
何書銘看到我站在窗前發(fā)呆,皺著眉頭走過來抱住我,“說了多少次,天冷要披上披肩,著涼了我會心疼的?!?br>我淡淡的盯著他,“何書銘,這些年你把我當(dāng)成什么?”
他忽然笑了,“當(dāng)然是我女朋友啊,我的未婚妻?!?br>“是嗎?”
我聽到自己的聲音無比恍惚。
何書銘的吻卻細(xì)細(xì)密密的落在我的后頸,“難道不是嗎?不是我讓你搬來花園洋房???不是我干嘛護(hù)你這么多年?”
我剛要開口,何書銘不耐煩了。
“好了,我知道婚期快到了你有點緊張,不是還有我在嘛,別想那么多?!?br>忽然電話響了,何書銘頓時松開我,帶著幾分激動跑到樓下去接聽電話。
我遠(yuǎn)遠(yuǎn)的看著他不經(jīng)意翹起的唇角,不用想都知道,電話是趙南梔打來的。
“以玫,我父親找我有急事,我先過去看看,下午不能陪你了,你自己去看戲吧,晚點我讓司機(jī)去接你?!?br>沒等我回復(fù),何書銘腳步輕快的走出洋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