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誕節(jié)那天晚上,我去游樂園做兼職。
隔著厚重的玩偶服,我看到貧窮女友帶著一個陌生男人,
有說有笑的坐進了代表著浪漫和告白的摩天輪里。
原先以為是我認(rèn)錯了,可男人喊著她的名字:“蕓溪,求婚的地點就定在這吧,我想看摩天輪!”
而我的女友笑著答應(yīng):“好,什么都依你?!?br>她身上的小香風(fēng)套裝看起來高級又奢侈,身邊的男人也是穿金帶銀,二人看起來佳偶天成。
此時我才明白,原來真正窮的,至始至終都只有我一個人。
……
上個月,我和付蕓溪辛苦存的八萬塊錢被騙走了,為此,我們不得不在下班之后出來找兼職維持生計。
我在換衣間換上厚重的南瓜玩偶服,朝著摩天輪的檢票口檢票走去。
很快,摩天輪的燈光開啟,門口站著排隊的人也越來越多。
來這種被與寓意成浪漫的地方,大多都是年輕的小情侶。
我心里不禁感慨道:如果我和付蕓溪能一起坐一次摩天輪就好了。
想到付蕓溪時,我的嘴角不自覺的勾起。
也不知道她今晚在火鍋店累不累,有沒有按時吃飯,有沒有給我發(fā)消息……
可惜我穿著玩偶服,玩不了手機,也看不到她的信息。
不曾想,一個不經(jīng)意的回頭,我卻看到了一個熟悉到不能再熟悉的背影。
是付蕓溪嗎?她怎么可能出現(xiàn)在這?
我想走近些再看看,邁出兩步后又生生止住了腳步。
可如果只是長得像呢?我安慰著自己。
兩人相愛,最重要的就是信任。
我怎么能懷疑她的忠誠呢。
昨天她告訴我,下個月她就要升店長了,所以這段時間她很忙,忙到回到家倒頭就睡。
所以,我篤定付蕓溪不可能出現(xiàn)在這。
況且,那人身上穿著的小香風(fēng)套裝、手里提的包,一看就價格不菲。
我們現(xiàn)如今賺到的錢也只夠勉強溫飽,她怎么可能會去消費這種布料和做工的衣服?
就在我望著那道背影出神時,身子卻被人從身后狠狠撞了一下。
我被身旁的男人撞倒在地,男人也被我的玩偶服絆倒摔得狼狽。
這邊的動靜很快便引來了不少游客的圍觀,還沒等我從地上爬起來,便聽到了一道熟悉又著急的聲音。
“溫鶴,你沒摔傷吧?”
聽到這個聲音的第一秒,我掙扎著要起身的動作瞬間停住。
看到那張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臉時,我徹底呆愣在原地。
男人看到她的一瞬間,委屈的紅了眼眶:“蕓溪,我的手……”
聽到名字的那一刻,我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也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只希望一切都是自己的錯覺。
可一樣的臉,一樣的名字,一樣的聲音……好像是老天爺?shù)淖脚也坏貌幌嘈?,面前站著的,就是付蕓溪。
她扶起摔倒的男人,心疼的扶起男人微微擦傷的手掌檢查傷勢。
男人疼的倒吸一口涼氣:“哎呀,我的手擦破了……”
我身上的玩偶服被摔得歪去了一邊,工作人員將我扶起,手忙腳亂的忙活了好一陣才將玩偶服擺正。
還沒徹底站穩(wěn),付蕓溪指著我劈頭蓋臉的對著我一頓臭罵。
“你這人怎么回事?不懂看著點嗎?”
“游客摔出了什么好歹怎么辦?”
很快,摩天輪的負責(zé)人匆匆趕來,她先是狠狠的瞪了我一眼,隨后陪笑道:“付總和溫先生沒什么大礙吧?”
付蕓溪的聲音很冷,嚇得負責(zé)人兩腿發(fā)軟:“你們就這么辦事的?這些手腳不利索的人招進來到底干什么的?”
負責(zé)人諂媚的將問題拋回去:“是我們的疏忽,您看要怎么處理這件事呢?”
付蕓溪沒說話,轉(zhuǎn)頭看向溫鶴,似乎是把這件事的處置權(quán)交到了他的手上。
溫鶴善解人意的笑了笑,可說出的話卻又令人遍體生寒:“也怪我沒看路不小心撞到了這個員工?!?br>“既然如此,那就扣掉今天的工資好了,也不是什么大事。”
溫鶴隨口一句話,就能讓我丟掉幸苦一晚上的工資。
負責(zé)人連連點頭答應(yīng):“好好好,二位不用排隊了,直接上吧?”
溫鶴卻善解人意的笑道:“不了,我和蕓溪不想搞特殊,還是老老實實排隊吧。”
見狀,負責(zé)人也不再勉強,強拉硬拽的將我?guī)У綑z票處。
隊伍很長,我麻木的拿著打孔器在每一張遞來的票上打孔。
終于,他們還是來到了我的面前。
付蕓溪手上拿著兩張票,遞給我的那一瞬間,溫鶴抬頭看著二三十層樓高的摩天輪興奮的開口:“蕓溪,你向我求婚的地點就定在這吧,我想看摩天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