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我們之間，最后一次見面，最后一次說話。
所以我想，我大概是出現(xiàn)了幻覺。
死后這三年里，我總是出現(xiàn)幻覺。
我明明知道，他不會愿意再回來的。
我好一會才敢抬眸，看過去時，心一路懸到了嗓子眼。
人都死了，心臟也早死了。
可感知卻還跟活著時，一樣的清晰。
我在不太明朗的暮色里，突兀對上了那雙眸子。
熟悉的面孔，眼神卻是寒涼陌生。
我站在他面前，他指間燃著煙。
我看到了他無名指上的鉆戒，這樣的昏暗里，仍是顯眼。
三年不見，他似乎是結婚了。
男人視線落在我臉上。
煙霧模糊了他大半張臉，我甚至感覺，他也在看著我。
2
心口猛然一窒。
我下意識狼狽而倉皇地，抬手要捂住自己的臉。
曾經(jīng)陸昭常說，我的臉好看。
可現(xiàn)在我死了三年。
雖然葬在了這處土葬墓地，沒有被火化。
但臉上也只剩下森森白骨，身上幾乎沒了皮肉。
我三年不曾照過鏡子，卻也能想象我如今的丑陋。
指骨捂住臉，我才想起，他看不到我了的。
男人果然神色如常吸了口煙，神情沒因我捂臉的動作，而有半點起伏。
只是因為我站在了他面前，而他碰巧看向了我的方向。
我有些頹然地放下手。
喉間梗塞，一時分不清，是該慶幸還是難過。
周遭是一對中年夫婦，漸漸激動高昂地指控聲。
“什么叫一條項鏈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