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青窈沒有遵從醫(yī)囑,立刻離開醫(yī)院回了家。
看著原本溫馨的公寓變成現(xiàn)在這空蕩蕩的樣子,那股籠罩在心頭的慌亂慢慢往全身蔓延。
客廳,臥室,書房,和江牧之有關的東西,一樣也沒有剩下。
她整個人完完全全地從她的生活中消失了。
周青窈像被拋棄在黑夜里迷航的帆船一樣茫然無措,六神無主。
她發(fā)動朋友聯(lián)系江牧之,卻發(fā)現(xiàn)他把所有和她有關的人都刪了,一個也沒留。
鐵了心要和她劃清界限。
這毅然決然的態(tài)度,讓周青窈徹底亂了方寸。
她再控制不住理智,拖著還沒好的手,跑遍了京北。
曾經去過的公園,他夸過好看的胡同巷子,他常去的健身房……
每一處,都沒有江牧之的蹤跡。
一天一夜,周青窈一刻也沒有休息。
等到又一次天亮,她抱著最后一絲希望找到了前公司。
終于從他前同事的嘴里知道了他的去向。
“牧之好像是回老家了?!?br>老家,江城?
周青窈想都沒想,直接訂了最近一班飛往江城的機票。
謝舒看她這么著急,在一旁勸了起來。
“周姐,你傷還沒好,沒必要現(xiàn)在就追過去吧?反正知道了他的去向,等養(yǎng)好傷再去,也是一樣的啊?!?br>周青窈知道謝舒是為了她好。
但她一刻也等不了了。
沒有人比她更明白,一個人徹底心死要放下前,就積累了無數(shù)的失望。
她已經耽誤五天了,再往后推遲,復合的機會微乎其微。
所以她不顧大家的勸阻,登上了飛機。
落地江城后,秘書把查到的地址發(fā)了過來。
周青窈帶著謝舒直接趕了過去,敲了好幾次門,都無人回應。
看來是不在家。
兩個人在小區(qū)門口從正午等到日落黃昏,才終于看到了江牧之。
他從一輛黑色的轎車上下來,一抬頭看到他們倆,愣了一瞬,微微皺起眉頭。
一對視上,周青窈就迫不及待地站起身,想上前和他打招呼。
可沒走幾步,她就頓住了腳步。
因為江牧之側過身,和另一個人交談起來了。
是個二十五六歲的女人,穿著一件裁剪的得體的風衣,戴著金絲眼鏡,看上去很有書卷氣。
因為隔得不遠,周青窈能清楚聽到她們的談話內容。
“林老師,今天謝謝你的款待,我度過了很愉快的一天,下次有機會我請你喝茶吧。”
“那說好了,我等江先生的電話,不見不散。”
“不見不散?!?br>禮貌道別后,江牧之目送林曉悠的車駛出視線后,才轉身回家。
她平視著遠處的桂花樹,神色淺淡,看不出情緒。
路過周青窈時,他步履未停,似乎并不想和她產生任何交流。
眼睜睜看著他和自己擦肩而過,卻連眼神都沒有給一個時,周青窈終于忍不住了。
她抬起左手,扣住了他的手腕,聲音低沉,帶著一絲說不清道不明的失落。
“牧之,剛剛送你回來的那個人,是誰?”
江牧之垂下眼看著被拉住的手,微微用力甩開了她的手。
“相親對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