駿哥一愣,沒想到沈司羲會發(fā)脾氣,最近相處下來,他一直以為沈司羲是個軟性子,說什么都行,沒想到生氣起來這么嚇人。
那陰冷的眼神,好像下一秒就要扛起大刀活剮了他。
“我以為看見我熟人了呢,你別生氣,那我回去了,你倆聊著。”
駿哥干笑一聲,縮頭烏龜似的鉆回包廂。
祁嫣毫不掩飾嫌棄:“為了降低傅歧的戒備,你天天和這群人混在一起,太不值了?!?br>“值?!鄙蛩爵丝粗冻鰷睾偷男?,仿佛回到了當時在醫(yī)院時他風清月朗的模樣:“值得的?!?br>既然沈司羲執(zhí)意這么做,她只能配合他。
“你身邊的人說不定被傅歧買通了,都不可靠,我去跟方知景聊一聊,看他愿不愿意繼續(xù)合作,到時候你可以把沈氏部分財產轉到乘揚名下,不至于損失太多?!彼f。
“好?!鄙蛩爵嗣陌l(fā),“謝謝?!?br>“是我應該謝謝你?!彼蛐牡赘屑に龅囊磺校菫榱苏l,她心里也清楚。
二人道別后,沈司羲重新回到包廂,
里面熱烈,昏暗,燈光晃動,但于他來說,更像是一只深淵巨口,逐漸將他的身影吞噬嚼碎。
祁嫣原路回家,裝作剛剛出門的樣子,聯(lián)系了傅歧的司機,讓司機帶著她去周邊的商場轉了轉,做足購物的樣子,實打實花了不少錢,刷的都是傅歧的卡,她也不心疼。
當她回家的時候,傅歧已經下班了,穿著米色的薄衫坐在客廳里看電視。
聽到動靜,他回過頭,打量著她的衣裳,眼底帶笑:“逛街的時候有沒有人管你要聯(lián)系方式?”
“挺多的,給不過來。”她換上拖鞋,跟在身后的司機拎著大包小包,逐一將包裝袋小心翼翼放在地板上,這里面任何一樣物品若是不小心弄壞弄臟,得拿出他好幾個月工資賠。
傅歧起身,走了過來。
她腿腳不方便,需要坐在椅子上慢慢換鞋,她彎下腰正準備拉開短靴的拉鏈,只見傅歧半蹲在她的身前,一手托著她的腳腕,另一只手拉開拉鏈,又穩(wěn)穩(wěn)地按住鞋后方把鞋脫了下來。
他垂著眸,動作認真,如刀鋒般鋒利的劍眉掩在柔順的劉海之下,只能看到長長的睫羽,溫和極了,很難想象他就是叱咤能源產業(yè)心狠手辣的大亨。
當他抬起眼的時候,那股鋒芒又很明顯地顯露出來,只不過對面是她,他柔和了許多,“下次有別人要你的聯(lián)系方式,你可以把我的給他?!?br>“以你的性子……”她拉長語調。
他輕輕一笑:“我會打爛他的嘴。”
這話從別人嘴里說出來,是一句形容的玩笑,而從傅歧口中說出,他真的會這么做。
祁嫣深深看他一眼,沒再接話,明明雙方心里都清楚要聯(lián)系方式之類的是一句玩笑話,可他最后偏偏以警告做結尾,暗示她注意分寸。
他扶著她坐在沙發(fā)上,接著端上一盤果切,把遙控器遞到她手里。
沙發(fā)上鋪著薄毯,他扯過來蓋在她的腿上,“天涼了,以后出門穿長褲?!?br>“好?!逼铈坛吨鹤?,隨意翻找著電視節(jié)目。
傅歧單手攬著她的肩,狀似隨意問:“今天都去哪兒了?”
“周圍的商場,隨便買了幾件衣服和包,還有香水。”她回頭指了一個深藍色的包裝盒:“我挑了一個男款,你也可以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