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令窈眼睛彎了彎,甜甜笑道:“好,到時候伯母您可要手下留情,窈兒只不過堪堪入門呢。”
兩人說說笑笑,轉過回廊,迎面遇見兩位年輕男子。
他們不認得謝令窈,謝令窈可認得他們。
一位是白氏的獨子徐昊晟,未來的督察院御史。這可是個難纏的人物,比之徐老太爺有過之而無不及,那一口鐵齒銅牙,但凡誰被他咬上了,就算不掉層皮也能被叮個滿頭包。前世就是江時祁也被他指著鼻子罵過,但具體罵的是什么,謝令窈當時早已心冷,懶得再去打聽。
因為徐昊晟出自徐家,謝令窈對他倒是頗有關注,也知道他不同于一般言官的迂腐,若是事急從權,哪里不合規(guī)矩了他便只當沒看見。若是沽名釣譽故作姿態(tài),落在他手里,被他一通引經據(jù)典變著花樣兒地寫著折子罵,只怕都要遺臭萬年了。
這樣的人,也難怪前世江時祁哪怕權傾朝野也沒真正動過他。
至于另一位,則是徐昊晟的好友李之憶,未來的刑部尚書。對于他,謝令窈倒是熟得很,只因他不止一次對謝令窈剖白心跡,惹得謝令窈一見他就逃,生怕惹了江時祁不虞。
現(xiàn)在想想到個可笑,江時祁煩她都來不及呢,又怎么會因為別的男子心悅她而生氣?怕是巴不得她能馬上另嫁他人呢。
李之憶對她倒也的確是真心實意,苦等了她五年才成親。
他倒是個可托付的。
不過不管是前世還是今生,謝令窈都不打算回應李之憶什么。
只因她知道他未來的妻子有多么愛他,前世李之憶與謝時祁政見不同,起了分歧。江時祁竟蠻不講理直接把人扣了,他那位嬌嬌柔柔的夫人,為了他不惜拿著刀跑來與江時祁拼命。
真心換真心,自那以后,李之憶也終于算是徹底收了心,安安心心與她過日子,后來兩人倒也幸福美滿。
她不幸福卻也不愿去偷竊別人的幸福。
而且不顧一切的心動只有一次,這種感覺很奇妙,在江時祁過后,再無一人在謝令窈心里掀起過波瀾。
她沒有錯過李之憶眼里同前世如出一轍的驚艷,可哪怕今生謝令窈對江時祁再無一絲戀慕,再見李之憶也無絲毫悸動。
原本這種遇見外男的情況應該避開的,但都已經兜頭撞見了,也不能全然當作沒看見,謝令窈微微頷首算是打過了招呼。
四人擦身而過,彼此都沒多說什么。
白氏不免又回頭看了一眼芝蘭玉樹的李之憶,眼中閃過一絲笑意。
知子莫若母,她這個兒子是個脾氣古怪的,模樣也不過中等,謝令窈定然是瞧不上,白氏雖一閃而過地動過這個心思,但也被她止住了這個念頭。
謝令窈合她的眼緣,若非良緣自己也不想強加給她。
但那個李之憶卻是不錯,家世上雖說遜色了江時祁一些,可也是個實打實的翩翩公子,與謝令窈兩個倒是郎才女貌。
若謝令窈不嫁江時祁的話,這倒是個好去處。只是不知道李家是不是也是那般看重家世。
算了算了,她操這心做什么,看老太太稀罕她的樣子,若真到了管閑事的那一天,也輪不到她去插手,只不過到時候她倒是可以在跟前提一提這個李之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