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來,他總算是明白了。
原來他沒有得到的,是精神上的滿足。
他愧對妻女,愧對家人,愧對他們對自己的一腔真心實意的付出。
幸好啊。
他重生了。
重生回來了。
這一碗碗熱騰騰的面,這厚重油花的肉臊子,只是開始。
他要他們天天吃,頓頓吃,吃到膩為止!
謝誠和謝恬這會兒正盯著面發(fā)呆。
太香了。
肉多,油也厚,他做夢都不敢這么夢哩!
“吃吧,大哥,小妹?!?br>
謝昭也端了個碗,蹲在了他們的面前。
他笑得燦爛,一口牙白晃晃的,叫人忍不住去看。
“吃飽了,咱們才有力氣掙錢,才能頓頓吃肉!”
頓頓吃肉?
兩人打了個哆嗦!
他們那真是做夢都不敢想!
…………
而此刻。
隔壁院子里。
王金花正在將自己藏著的好東西一件件往外搬。
樟木打的柜子,碗柜,還有完整無缺的海碗等等。
一件件堆滿了院子。
她笑得嘴角都合不攏。
哼。
自打冒出搬家的主意以來,她就悄悄的藏東西了。
以往她知道謝老二家交公中多,自家占便宜,她從來沒動過分家的心思,可自打謝昭回來,王金花就按捺不住了。
太太太敗家了!
這一大家子要是還住在一起,她遲早能心疼死!
還不如早點散了!
她還能早點落得準備!
也幸好!
原本以為分家要費點功夫,可沒成想這么快就成功了,不來往就不來往,那老二家有謝昭那么個敗家玩意兒,遲早能敗完!
她這可算是脫離苦海哩!
心里頭美滋滋的想著,直到一股子濃郁的香味兒鉆進了鼻子。
啥玩意兒?
這么香?
王金花頓了一下,扭頭朝著正坐在院子里喝水的謝友順看去。
“老大?聞著啥味兒沒?”
謝友順頓了一下,鼻子動了動,嗅了嗅,神色有些茫然。
“啥味兒?。繘]聞著!你是不是……”
然而,話沒說完,一陣微冷的風拂過,那風里頭,似乎夾雜了一股子濃烈的香味兒,鉆進了自己的鼻子里。
大油香!
還有香菇哩!
等等,這蔥花味兒可真濃!得用油激了吧?
謝友順猛的一下子站了起來,這味道太濃了,叫他以為是自家的鍋灶里頭傳來的,他忍不住探頭瞧了一眼。
可惜,冷鍋冷灶,只有今天早上煮剩下的幾個冷紅薯。
鬧了一天,他肚子嘰里咕嚕的叫喚,再加上肚子里缺油缺狠了。
當下,這香味兒一聞,他簡直是煩躁得站起來恨不得到處扒拉看看!
“哪兒來的味兒?”
王金花心里頭驚疑不定。
她側(cè)頭,朝著左邊看去。
隔壁就是王鐵匠家。
他有一門好手藝,算是家里頭數(shù)一數(shù)二的大戶,再加上是年節(jié),吃點兒肉也不稀奇。
只是,今天早上王鐵將不是帶著老婆孩子回岳母家了嗎?
自個兒還碰見了,聊了兩句,說是要明天才回來。
那這味兒……
一個念頭在腦海里冒出來,王金花打了個哆嗦。
不可能!
剛剛分家!
而且拿過去的都是一些破銅爛瓦,家里的米面都被自己早早藏起來了,拎過去的十幾斤紅薯,哪兒能做出肉的味兒?
她幾個念頭閃過,忽然間想起來了!
是了!
今天謝昭那混小子回來,可帶了一提溜肉!
可那不是要特意留著給他媳婦兒補身體的嗎?
他自打從縣城里回來,和老二家關(guān)系一直不好,一年了,都沒見過幾次面,路上瞧著了都像是仇人,不打起來就算好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