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餓......
這是一種難以言喻的饑餓,好像不吃東西我就會死似的。
雖說我已經死了。
變成喪尸后的第二天,我開始拼命找食物。
我把便利店里地上散落的過期食品拼命往嘴里送——該死的,那群家伙搶物資時連過期食品都要帶走,我只能撿到一些被他們不小心踩碎的渣滓。
我甚至去拔草吃、啃樹皮,得虧我轉喪尸后牙齒變得尖利,不然可不得被崩掉幾顆。
沒有任何卵用,我感受到的只有饑餓、饑餓、饑餓。我他媽不是變成喪尸,而是餓死鬼投胎了吧?
好吧,我知道喪尸為什么對動物的氣息那么敏感了。只有動物的血肉可以緩解這種饑餓感,而人類的血肉是最好的營養(yǎng)品。
而且,「緩解」,哦是的,只能緩解。饑餓幾乎沒有盡頭,就算我用血肉填滿了肚子——別激動,不是人肉,目前我還不能越過那道坎——饑餓感也一直揮之不去。
幸運的是因為人類遭遇喪尸病毒大危機,城市逐漸被森林吞噬,越來越多的動物出現,我有時能抓到一些獵物,比如雞鴨、兔子之類的,偶爾有鹿。
話說上次我還看到了老虎。老虎的近身戰(zhàn)斗力比人類強,被喪尸圍攻時輕輕松松就拍爛了它們的腦袋,然而打斗的聲音引來越來越多的喪尸,它們一擁而上,硬生生拖死了老虎。
我趁機摸進去搶吃了一口。人類秩序還存在的時候老虎是保護動物,沒想到在我有生之年,啊呸,變成喪尸后還能有幸嘗到老虎肉。
可惜我僵硬的舌頭已經嘗不出任何味道,進食只是抵抗饑餓的本能罷了。
不過我至少能壓抑住那種「一次性把東西吃光」的沖動,還知道保存一部分食物等到餓得受不了再吃,免得連續(xù)幾天抓不到獵物,或者剛抓到就被其他喪尸搶。
我掏出一把雞肉正啃得哈喇子直流,突然看見遠處似乎有什么騷動。
不好意思啊,生前是近視眼人類,死后是近視眼喪尸,看不清一點。
好奇心驅使我快速靠近,眼前這一幕卻讓我嚇得魂飛魄散——如果喪尸有魂魄的話。
只見一個衣著鮮艷的小姑娘正朝這邊走來,周圍的喪尸不斷快速地朝她涌過去!
那女孩什么情況?看上去才十多歲的樣子,她的家人都死光了,只剩她一個了嗎?她是怎么走到這里來的?不是,大兄弟們,再餓咱們也不能吃小孩啊啊啊——
我拖著扭曲的四肢,用比生前跑八百米還快的速度沖過去,把其他喪尸打開,將小女孩一把抱起,一腳踹開一個流著哈喇子看上去不太聰明的兄弟,溜了。
我抱著女孩,直奔自己現在的住處,一間廢棄小木屋。一路上,我試圖和她搭話。
「嗬嗬......嗬嗬......嗬......」
小姑娘,你怎么一個人?你父母呢?
「嗷嗚嗚......咿呀......」
我叫羅姝,你呢?
女孩不回話,我想她是不是嚇傻了,直到回到木屋把她往地上一放,和她那雙血淋淋的雙眼對上視線。
好吧,是我天真了,以為一個人類小女孩能孤零零地游走于喪尸之間,在末世生存下去。
我真傻,真的,大概是變成喪尸后每天只能在心里和自己對話,腦子不靈光了。
不過,這個小姑娘的樣子好像和我差不多,眼睛沒那么渾濁,也許她和我一樣保存著理智,以后就能交流了呢?
想到這里,我掏出啃了一半的雞肉:
「嗬嗬......嗬......」
雞肉......吃......
她看看雞肉,又看看我,齜出一口尖利但潔白的牙:
「謝謝、姐姐?!?br>
轟——
我的腦子,炸開了。
精神層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