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厲時晏被夏禾驚動,時隔一個月后,再次踏入蘇棠的房間。
自從她表白后,他不愿再踏足她的領(lǐng)域。
“時晏,棠棠是不是不想我們結(jié)婚,所以才弄了個晦氣玩意詛咒我們?!?br>
厲時晏將夏禾護(hù)在身后,冷冷地看向蘇棠。
“你要詛咒我?”
她連忙否認(rèn)。
他的聲音又冷了一個度,“那你在搞什么?”
蘇棠絞著手指,“我喂養(yǎng)的流浪狗死了,想給它一個歸宿?!?br>
胡亂說個借口后,她瞳孔微縮,竟然忘了她對狗毛過敏,厲時晏也知道的。
但是,他貌似沒想起來。
夏禾不知道什么時候抱起骨灰盒,打開后要往馬桶里撒。
蘇棠驚慌地大喊:“不要!”
夏禾加快手上的動作,然后按下沖水鍵。
蘇棠晚了一步,一?;叶紱]撈起來。
她眼神空洞,絕望地望著旋轉(zhuǎn)而下的水。
夏禾幸災(zāi)樂禍地笑了,“一條死狗而已,改天小嬸送你幾條活的?!?br>
蘇棠雙手死死握成拳頭,猛地扯過夏禾的頭發(fā),將她的臉往馬桶里按。
厲時晏及時拉開憤怒的蘇棠,夏禾起身,狠狠甩了她一巴掌。
蘇棠摔在地上,再也忍不住,大聲哭了起來。
“小叔,你就眼睜睜看著她欺負(fù)我嗎?”
厲時晏盯著她臉上的紅印,神色莫名。
他轉(zhuǎn)過身替夏禾擦干臉上的水,再偏過頭看向蘇棠時,眼中曇花一現(xiàn)的心疼化為無限的冷意,吐出的話語涼薄至極。
“為了條死狗對你小嬸動手,你真是沒教養(yǎng)!”
蘇棠嘴唇顫抖,卻一句話都說不出。
從前,要是誰敢說她沒教養(yǎng),厲時晏恨不得打碎那人的牙齒,割了那人的舌頭。
偏偏今日,剜心的話卻是從他口中說出。
將來有一天,他要是知道,他縱容夏禾揚(yáng)了她的骨灰,不知他會不會后悔?
但是,蘇棠等不到那一天了。
閑雜人等走后,她翻出所有和厲時晏的合照,燒成灰裝到骨灰盒里。
她要用他和她過往的回憶,做成一個衣冠冢,來祭奠死去的自己。
她還想給自己燒幾件漂亮衣服,但是,一想到她很快就會魂飛魄散,貌似用不到了。
天亮后,她去墓地給自己下葬,恰好今天是父母的忌日,她的墓地買在了父母的不遠(yuǎn)處。
墓地里,她坐在父母的兩塊墓碑之間,就像小時候,坐在父母中間一樣。
“爸、媽,求您們別怪我任性,用魂飛魄散的代價來換跟小叔相處的最后七天。您們走后,是小叔將我養(yǎng)大,他親力親為,溫柔細(xì)致,是我不該擅自愛上他,給他徒增煩惱?!?br>
“雖然從前我愛他愛得不可自拔,但是,今后不會了?!?br>
“他馬上要結(jié)婚了,而我再也沒機(jī)會了,因?yàn)槲铱煲懒?。?br>
蘇棠痛苦地閉上眼,突然,背后傳來一個凜冽的聲音,嚇得她險些摔倒。
“你說你要死了?”
厲時晏手捧鮮花,站在她的身后。
蘇棠嚇得牙齒都在打顫,想要編一個借口糊弄過去,卻說不出一句完整的話。
“我......我......”
厲時晏厲聲打斷她,“夠了!居然敢以死相逼來強(qiáng)迫我接受你,不可能!”
他自動替她找了一個理由,她有些慶幸,更多的卻是難過。
原來在他心里,她竟是如此惡劣。
不過,一想到她差點(diǎn)將他拐上床,也難怪他會視她如洪水猛獸。
蘇棠怕他發(fā)現(xiàn)端倪,故意用身體擋住她的墓碑。
可是,他沒有多看她一眼,祭拜過后,徑直往外走。
她剛剛松了一口氣,突然,厲時晏呵斥道:“跟上!”
一路上,她察覺到他眼圈紅得異常,身子一直在顫抖。
她再三保證不會做傻事后,他才稍稍松了一口氣。
蘇棠輕輕嘆息,可是,她早就死了。
晚上,厲時晏破天荒地拒絕夏禾,待在別墅里陪蘇棠。
他緊緊盯著她,生怕一個沒看住,她就會做傻事。
他一個人坐在書房里喝酒,只有他心情不好時,才會這樣。
明明快要和心愛之人結(jié)婚了,蘇棠想不通,為什么他不高興?
她如往常一樣替他熬醒酒湯,放下托盤后,她瞥見桌子上薄薄的白紙,好像是醫(yī)院的診斷書。
原來是生病了,怪不得他如此憂愁。
“小叔,你病了?”
蘇棠下意識想去看,厲時晏突然暴起,狠狠推開她。
她的膝蓋被擦破流血,他卻提起她的衣領(lǐng),將她扔了出去。
被重重摔在地上后,蘇棠紅著眼,撕掉一頁日歷。
只剩四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