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就是說,她們燒掉的,是睿王的東西!
“啊……”陸晚驚呼一聲,最先反應(yīng)過來,掙脫兩個婆子的束縛,撲到火盆面前,顧不得里面躥起的火苗,竟徒手伸進(jìn)火盆里去搶救衣裳。
奈何衣料易燃,占火就被卷上,頃刻間竟已燃起大火,陸晚伸手進(jìn)去,被燙得退出來,手上燎起了一片火泡。
“小姐……”蘭英蘭草掙脫婆子跑進(jìn)屋來,攔住陸晚繼續(xù)往火盆里伸手,劉嬤嬤也反應(yīng)過來,端起桌上的茶壺,朝火盆撲來。
一時間,屋里濃煙繚繞,火盆傾斜,炭灰四溢,一片狼藉。
陸晚將燒得只余半截的嫁衣捧在手里,邊哭邊朝劉嬤嬤一眾人喊道:“你們欺我辱我我都能忍,你們?yōu)楹我獨壹抟拢瑢⑽彝缆繁疲。俊?br>說罷,不等眾人反應(yīng)過來,她抱著嫁衣朝一旁的門柱撞去。
說時遲那時快,一道人影飛快躥進(jìn)來,擋在她面前,將她攔下,卻是李睿身邊的遇安。
緊隨后面進(jìn)來的,正是沉著臉的李睿和一臉吃驚的陸佑寧……
一見到李睿,本就處在驚慌中的劉嬤嬤等人,頓時嚇得癱倒在地,一個勁磕頭求饒。
李睿黑沉著臉踏進(jìn)屋,讓蘭草扶陸晚去榻上歇著,留下蘭英問起事情始末來。
蘭英口齒伶俐,三言兩語就將劉嬤嬤闖院抓人到燒毀嫁衣的事說得明明白白。
末了,她看了眼默不作聲的陸佑寧,冷笑道:“若無人指使,縱是這些人再大膽,也不敢這般折辱我家小姐,還求殿下給我家小姐做主,不然,真要被活活冤死了去。”
李睿臉上陰晴不明,瞧不出喜怒。
陸佑寧看了眼李睿,白著臉咬牙道:“只因姐姐那日去過東廂,府上出現(xiàn)閑言碎語……為了姐姐清白,我才讓劉嬤嬤來的……”
李睿聽完,瞳孔猛然一縮,目光倏地變得寒瘆起來。
下一刻,他起身來到榻前,突然伸手掐住陸晚的下巴,眸光落在她臉上,似笑非笑:“你去過東廂?。咳ジ墒裁??嗯?”
此刻,他眼神中流露出來的狠戾,陸晚再熟悉不過。
眼前浮現(xiàn)出他的另一道身影,一身明黃的太子朝服,掐著她的下巴用同樣的語氣對她道:“你竟懷了他的孩子!怎么這么不小心?嗯?”
重生以來,陸晚夜夜噩夢纏身,無數(shù)次夢到李睿親手將紅花湯灌進(jìn)她的肚子里,殘忍殺死了她腹中的孩子。
無論她如何懇求,如何掙扎,他端坐著紋絲不動,一直看到她雙腿間涌出鮮血才滿意放過她……
這個男人對她是真狠??!
咬牙壓下心中翻涌的仇恨,陸晚迎上他的目光,神情幽怨:“表哥不信我……”
眼淚一下就出來了。
李睿怔了怔。
她從未這般嬌怯過,就像外面那些人說的,她雖長得嬌媚,因從小在痷堂長大,言語舉止就像個木頭,勾不起人半點興致和憐惜。
可此刻,她仿佛變了一個人,柳眉輕蹙,鼻尖通紅,瀲滟星眸盈滿水光,眼淚像斷線的珠子往下掉,儼然一副梨花帶雨的嬌容。
她越哭越兇,抬手抹淚,手上被火燎傷的火泡映入李睿的眼簾。
他回想起方才在屋外看到她為護(hù)嫁衣,連手都顧不得的模樣,心里的猜忌不由散去小半。
他緩下神情握住她的手,往她傷口處輕輕吹氣,哄道:“我自是信你的。只是——你去廂房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