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先生,您來復診啦!”燒傷科一位胸牌掛著護士長的大姐出來迎接他們。
江潮扭頭看向陸北望的后背,忽然想到了一種可能——陸北望為了救沈湘黎留下的燒傷,難道還沒好?
事到如今,再想起當年那場幾乎令她喪命的大火,她的心情已經無比平靜了。
對她而言,那是一場災難,也是一場涅槃。
“這位就是陸太太吧!這次終于看到陸先生有家屬陪同了!”護士長大姐十分熱情,不由分說便招呼著江潮跟著陸北望一同進了診室。
江潮很想解釋,但是一進門,就被乍然出現(xiàn)在眼前的一幕震驚了,驚得倒吸了一口涼氣。
那是一個疤痕交錯的后背。
一條條肉粉色的疤痕如老樹盤根般,猙獰恐怖的交縱盤桓在陸北望古銅色的后背上,像一幕恐怖片。
江潮閉了閉眼,深吸一口氣,強逼著自己鎮(zhèn)定下來。
他的疤映出他當初的確傷得很重。
那時他躺在ICU里被大夫連下七次病危通知書,連主治大夫都說,除非病人有極強的求生意志,否則基本回天乏力。
最后陸家死馬當作活馬醫(yī),老爺子親自來到看守所,求她去見他一面。
可她能給他什么求生欲呢?
無非是放他自由,放他去追求他不惜為之出生入死的沈湘黎。
他再疼再痛,從那之后,也跟她再沒關系了。
“瘢痕恢復的不錯!復健還要繼續(xù),可以讓他試著跑跑馬拉松,有利于毛孔排汗功能的恢復!”
江潮看著一臉斯文的年輕大夫在病歷本上龍飛鳳舞寫了一堆,然后將本子丟給了她。
一旁的護士長大姐走過來,遞給她一杯水,熱情道:“有陸太太陪著我們就放心了!陸先生在美國的時候就一直不太配合復健,傷口好幾次發(fā)炎增生的,華博士都不想給他治了!上個月華博士帶著我們回國內發(fā)展,正好陸先生也回來了,聽他保證這次會好好配合治療,華博士才點頭接著治呢!”
江潮面無表情的“哦”了一聲,轉身就想走。
護士長大姐拉住她,奇怪道:“你怎么不問問幫他復健的注意事項?”
江潮抬起頭,不咸不淡道:“我不是他的護工?!?br>護士長瞬間松了手,她再神經大條也看出來江潮對陸北望壓根不上心了。
她尷尬的撓了撓頭,干脆抽了一張紙給江潮,道:“這是燒傷復健注意事項,你拿給陸先生的護工,一定要每一條都注意。陸先生以前還酗酒,這次可千萬不能再亂來了!”
江潮一點也不想從別人口中過多了解陸北望。
她拿了紙果斷走人,連那個病歷本都懶得翻開看。
陸北望換好了藥早就等在外面,看她出來,很自然的走過來,牽住了她的手。
江潮抽著手往后躲,但沒躲開。
陸北望看著她手里的病歷本,別過頭去,神色有些不自然道:“華博士就喜歡夸大其詞,其實我傷的也沒他寫的那么嚴重?!?br>江潮感覺莫名其妙,他跟她說這些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