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這么跟著陸寒山去了姜藝云的慶功宴,當(dāng)我們?nèi)爽F(xiàn)身的時候,包間里的人紛紛看過來,臉色都五彩繽紛。
“寒山怎么把那位帶來了?”
“不稀奇,他家里那位又鬧又作,對寒山身邊所有的異性都敵意滿滿,更別說是藝云了!”
“聽說她還因?yàn)樗囋频氖卖[自殺了?”
“那可不!不過她也不掂量下自己,本來嫁給寒山就是高攀,有什么資格管著他?之前那些女的也就算了,藝云是誰?她配跟她比嗎?”
這些聲音不大不小,剛好讓我聽到。
我掃了一眼過去,猜測到他們大概是陸寒山或者姜藝云的朋友。
反正都是一個圈子里的,錯不了。
我心中冷笑,怪不得25歲的我要自殺了,天天聽著這些貶低的話語,心理能不扭曲嗎?
再說我那時候肯定很愛陸寒山吧,所以才會在日復(fù)一日的煎熬中,痛苦到要放棄自己的生命。
陸寒山跟姜藝云已經(jīng)在給他們留的位置上坐下,只有我一個人站著。
“她一個人站在那里,不尷尬嗎?”
“怎么會尷尬?只要能跟寒山在一塊,你讓她跪著都行!”
我冷眼看向那個嚼舌根的男人,“他又沒死,我跪他干什么?”
那人臉色一變,像是沒有想到我今天竟然會還嘴。
陸寒山表情不耐,“好了,都別鬧?!?br>
我都被人這么諷刺了,他不但不幫我,還只會各打五十大板。
我嗤笑一聲,“看來這里不歡迎我,我就不打擾了?!?br>
說完,我直接轉(zhuǎn)身離開。
身后傳來那些人的吸氣聲:
“我沒看錯吧?她竟然給寒山臉色看!”
“不會是真的被藝云氣出毛病來了?”
“我打賭,她堅持不過半小時,就會屁顛顛滾回來了......”
“......”
身后那些嘈雜的聲音讓我很反感,我去了外面的游泳池,想散散心。
沒過多久,姜藝云突然走了出來。
“樂小姐,你還真是讓我刮目相看?!?br>
我往她身后看了一眼,見她只有一個人出來,玩味地道:“我那么討厭你,你就不怕我在這里把你推下去?”
姜藝云笑了,“我還怕你不敢呢,畢竟,誰都知道寒山會救我?!?br>
我抿著嘴角,懶得理她。
姜藝云又走到我身邊,“樂顏,你敢賭嗎?”
我覺得很奇怪,“你們要真的那么相愛,為什么不讓陸寒山跟我離婚?姜藝云,非要踩著別人的真心,演繹你們的戲碼,才叫情深嗎?”
姜藝云臉色變了變,“那還不是因?yàn)槟闼览p爛打!你為了纏著寒山,連自殺的事情都做得出來,他不過是可憐你!”
很快,她又恢復(fù)了平靜溫和的樣子,重新問我,“樂顏,敢賭嗎?!?br>
游泳池波光粼粼,看著清澈,實(shí)際上很深。
我果斷搖頭,“不敢?!?br>
我不會游泳。
自殺這種蠢事,做一次就夠了,不至于再來第二次。
我剛站起身,觸碰到姜藝云遺憾的眼神。她站在我身后,直接推了我一把——
撲通一聲!
耳邊傳來各種各樣的尖叫,我的身體接觸到水面,而后迅速下沉。
那一刻,我什么都感受不到了。
只有感官被四面八方的池水淹沒的恐懼。
嗓子開始嗆水,肺部也逐漸發(fā)沉,我拼了命地掙扎往上游,卻只看到一抹熟悉的身影飛快地游向了另一個方向。
我的丈夫,陸寒山,在我跟姜藝云同時落水的時候,游向了她。
我的心臟傳來尖銳的疼痛。
這或許是25歲的我殘存的最后一點(diǎn)感情......
盡管我早就忘了過去,不再愛他,但身體的本能還在。
只是這一次,也徹底被淹死了。
......
醒過來的時候,我正躺在泳池邊。
我跟姜藝云都被救了上來,只是她是被陸寒山救上來的,救我的是一個陌生男人。
長得挺帥。
我躺在地上,他正用雙手按著我的胸口,試圖擠壓出我嗆進(jìn)去的水。
我哇地一口吐了出來——
余光中,看到陸寒山也走了過來。
姜藝云還楚楚可憐地抱著自己,戀戀不舍地看著陸寒山的背影。
陸寒山似乎是才想起有我這么一個妻子,皺眉問道:“你還好嗎?”
我沒回答,掙扎著站起來。
旁邊的男人想要扶我,我推開他,等陸寒山到我面前站定的時候,我揚(yáng)起手,痛痛快快地打了他一巴掌——
周圍一片死寂。
我甚至能聽到每個人刻意放慢的呼吸聲。
“陸寒山,我們離婚吧。”
良久,我在一片死寂中聽到了自己的聲音。
“這一巴掌,就當(dāng)是你給我這個前妻的贍養(yǎng)費(fèi)了?!?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