錦書窺見她面上的冷意,停下取香膏的手,“殿下,那柳容玉還在花廳等著給殿下賠罪,可要召見?”
秦知韞本想說不見,轉(zhuǎn)念一想,“帶她進(jìn)來?!?br>眠冬應(yīng)了是,臉上猶帶著怒色,匆匆往前廳去叫人。
不一會(huì),一名著緋紅蹙銀繁繡裙衫、容貌嬌艷的女子跟著眠冬進(jìn)了門,走路姿勢還有些不自然。
柳容玉看見端坐在正位上的秦知韞,眼中閃過一絲嫉恨和怨毒,而后掩飾下去,行了一個(gè)福禮,動(dòng)作卻不甚認(rèn)真。
想到父親叮囑,皇室的面子該給還是得給的話,壓下心中的不情不愿,假裝恭敬地說道,“長公主安,臣女是來賠罪的,長公主寬仁,還請(qǐng)?jiān)度萦駸o心之失。”
秦知韞眉眼未動(dòng),端起茶慢悠悠的喝了一口,沒叫她起來,眼神都不曾落在她身上。
柳容玉被罰跪了三天祠堂,腿還痛著,腿曲了一會(huì)便感覺酸痛不已。
她抬頭看了一眼秦知韞,見她自顧自做自己的事,面上浮現(xiàn)出一絲惱意,卻又掩飾下來,“公主殿下,臣女給公主賠禮了?!?br>秦知韞抬眸瞥她一眼,“第四日,才想起來賠罪?”卻沒叫起。
柳容玉半蹲著,腳都酸了,“公主受傷當(dāng)日臣女便來賠罪了,只是公主府的下人不懂事,攔著臣女不讓進(jìn)?!?br>“哦?!币琅f沒叫起。
“什么時(shí)候公主府的下人如何,也要一個(gè)臣子之女來說道了?”宿秋眼中滿是嫌惡,這柳容玉仗著皇上倚重柳相,柳氏女又是皇上最寵愛的貴妃,總是暗地里跟殿下較勁。
“臣女誠心來致歉,這便是公主殿下的御下之道?”柳容玉擰著眉,聞言語氣有些不滿:“當(dāng)日長公主受傷,說來是與臣女有些干系,但也是三皇子心疼我這個(gè)表姐。小孩子脾氣上來,便有些行事不當(dāng)了。再說宮里小孩兒玩的都是軟弓,也打不傷人,是殿下自己驚慌閃躲掉入水中.....”
“說起來,還是本宮自己的錯(cuò)了?”秦知韞冷呵一聲。
柳容玉一噎,“臣女倒也不是這個(gè)意思,只是三皇子的無心之失,此事皇上與家父都已施以懲戒,臣女也是誠心誠意來道歉,公主若是揪著不放未免有失氣度了吧?”
秦知韞撥弄著香爐里的熏香,神色不變,“柳小姐這是拿皇上來壓我,還是拿柳相來壓我呢?本宮是先帝親封的懿安長公主,你一個(gè)臣下之女,一無品級(jí)、二無誥命,是柳相給你的膽子,敢這樣對(duì)本公主說話?!”
最后一句話,她加重了音量,竟讓柳容玉覺得有幾分冷厲。
“我....”柳容玉縱使驕縱,又因父親和姑姑如今的權(quán)勢地位被捧上了天,但也知道這話可不能亂答。
她想說,這兩年我不是一直都這樣說話嗎?以前也沒見你計(jì)較啊。但也知道這話出口就是犯蠢....
想到父親說政敵近日一直抓著此事參他,咬咬牙,重新行了個(gè)禮,“臣女知錯(cuò),還望公主看在臣女愚鈍的份上,饒了臣女的無心之失?!?br>她向后一招手,丫鬟捧著幾個(gè)錦盒上前一步。
“這是臣女給公主的賠罪禮,還請(qǐng)笑納?!鳖^低垂著,眼眸里卻盡是恨恨之色。
公主又怎么了?父親權(quán)勢滔天,皇上可倚重著呢,若不是近日安國公一派咬得緊,她至于這么忍氣吞聲?進(jìn)宮找姑姑撒撒嬌調(diào)和一番也便罷了。
秦知韞瞟了一眼那些禮盒,不要白不要。
朝錦書示意,錦書上前接過禮盒。
“公主寬仁?!绷萦褚姶艘幌玻闹杏秩滩蛔”杀?,先皇后雖然養(yǎng)育了當(dāng)今幾年,但早已逝世,她的母族也早已退至西北日漸衰落,秦知韞這個(gè)公主不過是仰仗皇上的一點(diǎn)憐惜過活罷了,擺出一副不可侵犯的樣子,還不是怕了她柳家的權(quán)勢。
“既公主已原諒了臣女,臣女便先告退了,以免擾了公主歇息?!闭f著便福了福身欲走。
“才剛來,何必急著走呀?!鼻刂y唇角勾出一抹笑,蒼白絕美的臉上卻顯得有幾分滲人,“本公主也有禮物送給你呢?!?/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