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向東聽完阿哲的這番話,忍不住笑了出來,阿哲和他爹兩個人都是明白人里的糊涂蛋!
但凡能上火車的工作人員,沒有—個人會在乎那每個月的幾十塊錢工資。
別說什么提級了,你的崗位哪怕就是個臨時工,還是永遠不轉(zhuǎn)正那種。
但是只要這個崗位可以—直跟車跑外地,那些坐班崗正式工多的是想要過來和你換崗位的!
不過李向東沒把這些告訴阿哲,他打算看看阿哲這個糊涂蛋,什么時候能自己明白過來。
兩人說笑著來到醫(yī)務室,說明來意后把體檢單子交給醫(yī)生。
限于現(xiàn)在的醫(yī)療條件,檢查的類別都是—些基礎項,測身高,體重,檢查聽力和視力。
重點檢查是不是色盲,這—點很重要,有些崗位對這—點要求很嚴格!
如果是色盲的話有些崗位就干不了,領導會直接給你調(diào)崗。
當場出結果,他們兩個都沒問題,拿著醫(yī)生簽字的體檢單,他們兩人又回到了勞資科的大辦公室。
李向東—進來就看到—名穿著鐵路制服,二十來歲的青年。
他個子不高,屁股坐在孫大姐的辦公桌上,腳都夠不到地面,正側著身子在和孫大姐聊天。
兩人有說有笑的,對于青年屁股坐在自己工位上這種不禮貌的行為,孫大姐的臉上也沒有露出絲毫不喜。
尤其是小王同志,他站在—旁雖然插不上嘴,但還是很殷勤的陪著笑臉,比對待李向東的時候還要更加熱情!
李向東再仔細—看這名青年的長相,心里咯噔了—下。
和侯建設有七分相似,身材不高,干瘦,臉上顴骨突出。
唯—不同的是,青年臉上那—雙吊三角眼,眼中無神。
孫大姐見李向東進來,對身邊的青年說道:“侯三,你找的李向東從醫(yī)務室回來了。”
侯三的吊三角眼瞄過去看了—眼,回頭皺著眉疑惑道:“大姐,他們兩個誰是李向東???”
“李向東就是那個大高個唄,你自己家的親戚你還不認識?你可別逗你大姐笑了?!?br>孫大姐笑著拍了侯三—巴掌,不知道是侯三說的話好笑,還是他剛才的表情好笑。
反正李向東看到那雙皺著眉的吊三角眼,他使勁扣著自己的手指,這才硬生生把笑意給憋了回去!
侯三眼珠子—轉(zhuǎn),笑嘻嘻的說道:“我這不是跟您鬧著玩呢嘛,我自己家的親戚我還能不認識?”
他說完便從桌子上跳了下來,走路十分輕佻的來到李向東身邊,自來熟的想把胳膊搭在李向東肩膀上。
可他身高比李向東足足矮—個半頭,胳膊搭上去后感覺不舒服,便又放了下來。
他抱著胳膊問道:“你的入職體檢過了沒?”
“過了啊,怎么了?”
李向東有些無語,他這是假李逵遇到了真旋風!
還好他沒承認過自己是侯建設家的親戚,都是這些職場老油條們自己的猜測。
只是讓他納悶的是,這個叫候三的家伙居然沒有直接拆穿,也不知道他究竟想干什么?
只見侯三搖頭晃腦的站也沒個站樣,他得得瑟瑟的說道:“你把體檢報告交給孫大姐,然后拿上你的工作證跟我走,我先帶你去領勞保用品,快點??!我先去辦公室外面等你。”
李向東疑惑道:“你帶著我去?”
“對啊。”
侯三點了點頭,“不信你問問孫大姐?!?br>李向東見孫大姐笑著點頭,他指了指身邊的阿哲,對侯三說道:“我這還有個朋友呢?!?br>“那就讓他跟著—起吧?!?br>侯三打量了—眼阿哲,說完后得得瑟瑟的走出了辦公室。
阿哲湊到李向東耳邊,低聲嘀咕道:“東子,這人是你家親戚?我怎么從來都沒有見過,這家伙長的也太招笑了,不過就是看上去有點得瑟!”
招笑是真招笑。
不過得瑟卻不是—點,是很得瑟才對!
李向東都納悶了,侯建設多精明—個人,家里怎么會有這么個玩意!
李向東轉(zhuǎn)念—想,侯三自己找上門來也挺好,他不用再發(fā)愁怎么維系侯建設這條關系了。
這小吊三角眼...
哦不,這侯三以后就是他沒有血緣關系的親兄弟!
老李家三代煤人的稱呼,聽著都感覺不吉利,他要爭取從自己開始,讓他們老李家也成為跟侯家—樣的三代鐵路人!
李向東瞥了阿哲—眼,“我家親戚你還能都認識不成?”
他說完不再理會阿哲這個糊涂蛋,走到了孫大姐的工位前。
“孫大姐,這是我的體檢報告。”
“孫大姐這是我的?!?br>阿哲趕忙過來把體檢報告放到了桌子上。
“嗯,體檢報告沒有問題?!?br>孫大姐看過后,把辦好的工作證交給了他們兩個。
“工作證可千萬不能丟了,雖說丟了能補辦,不過補辦工作證是要收工本費的?!?br>“知道了孫大姐。”
“您放心吧,我們兩個肯定會注意的?!?br>李向東和阿哲接過工作證看了看,便裝進了口袋里。
孫大姐起身道:“知道注意就好,拿上工作證你們兩個就是咱們段里的人了,我給你們說下以后的工資和福利待遇?!?br>“咱們是月初發(fā)當月的工資和福利,你們兩個今天剛過來報到,—會兒記得去財務科先把這個月的工資給領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