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周喧鬧嘈雜聲響起。
豐曼抬頭，發(fā)現(xiàn)自己竟不知怎的，又回到了那個(gè)橋洞。
周圍還是一樣的污水橫流，流浪漢拾荒者就像菜市場(chǎng)里被隨意放著的大白菜一樣，胡亂睡在一起。豐曼的眼睛不自覺開始脧巡，好像期待在這片混亂的地方找到些什么。
“是在找我嗎？”干癟嘶啞的聲音響起來。豐曼悚然回頭，發(fā)現(xiàn)那沒牙的老婆婆正站在她背后，對(duì)著她瞇眼咧嘴笑。
那老婆婆伸出一只手。手上，正是那小木盒子。
“多少錢？”豐曼緊緊盯著，情不自禁舔了舔自己干澀的嘴唇。
“不要錢?！崩掀牌耪f著，靠近豐曼，幾乎是陶醉地吸了一口她身上的氣息：“年輕的味道就是好啊......我不要錢，只要你的十年青春。”
“十年青春！怎么拿？”
“很簡(jiǎn)單，我自然有我的辦法。只要你同意，就沒有問題?！?br>豐曼咬著嘴唇。三十多歲的女人，青春本來就已經(jīng)不多。但是如果沒有周海的愛，沒有這段婚姻，哪怕她再年輕十歲，照樣沒有安全感。
“好，我同意?！?br>老婆婆就咯咯地笑了。她示意豐曼低下頭來，一只蒼老得的只剩皮的手拂過豐曼的頭頂。豐曼閉上眼睛，感覺到有什么東西從自己身上被吸走。而就在同一刻，她感覺到了身體的沉重。她下意識(shí)摸了摸臉，就被那滿是皺紋的粗糙觸感嚇了一跳。
“你對(duì)我做了什么！”她失聲叫起來。手忙腳亂去翻包里的鏡子。而那鏡子里的女人，看上去起碼四五十歲。
“拿走了你的十年青春啊?！崩掀牌耪f。此時(shí)的她，看起來年輕了不少，大約只有六十多歲。就連佝僂著的背也挺直了許多。她一只手把那木盒子遞了過去，笑瞇瞇地：“別怕。情蠱情蠱，它的作用，就是讓人情人眼里出西施。雖然你現(xiàn)在變老變丑了，但是只要把蠱種在你丈夫身上，他就會(huì)覺得你是天底下最美的女人。這才是最重要的，不是嗎？其他人，包括你自己，怎么看你，都不重要?！?br>豐曼遲疑著接了過去。木盒子完全被放到手心的一瞬間，就發(fā)出了一陣震顫。豐曼手有些發(fā)軟，幾乎抓不穩(wěn)。老婆婆攥住了她的手腕：“拿穩(wěn)了。要是掉了，我可是不補(bǔ)的?！?br>豐曼帶著蠱蟲回到了家。
周海還沒有回來。她坐在床上怔了半晌，目光掃過床頭。這張床......周海已經(jīng)許久沒有睡過了。要么是推說有應(yīng)酬，去外面睡。要么就是回到家，睡書房。她知道，周?？吹剿y受，連說句話都煩，更別提睡在一起了。
她咬咬牙。打了電話給周海。
“今晚忙......”
“能不能拜托你，今晚回來一下？我有事想要對(duì)你說?！?br>“什么事？電話里說吧?！?br>“電話里說不清楚。結(jié)婚這么多年，算我求你?！?br>“......好，我盡量?！?br>豐曼在客廳里枯坐了許久。到了晚上十一點(diǎn)，才聽到外面有汽車嗡鳴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