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張大山幾人動手之際,分發(fā)完湯藥的差役剛好看到許沐之被人抬走的一幕。
“快走,那些差役追來了!”
“小四、老六你們快上馬!
我來帶著這人走。”
穿過一個巷道,便見三匹馬出現(xiàn),這正是被他們準(zhǔn)備好的馬匹。
三人熟練地翻身上馬,許沐之則是被張大山橫在身前的馬背上,三人策馬便逃。
身后追來的差役見此皆面露驚色。
“不好!
這些賊人這是有備而來!
趙五你快通知縣令大人!”
“其余跟著我繼續(xù)追,看能不能在城門下將人攔下!”
...城門口。
“你說今天來的那個太醫(yī)管用嗎?
這瘟疫都鬧了這么久了也不見有人能治。”
“誰知道呢,希望能吧,前幾日已是死了好幾個了,再這么下去,怕是我們也得逃不了?!?br>
“可不是,總不能也逃出城去,我一家老小可都在這?!?br>
幾名守城門的士兵百無聊賴地閑談著。
而就在不遠(yuǎn)處的角落中。
“也不知三當(dāng)家他們成功將人抓來了沒有?!?br>
“說什么抓,咱這是請,請你懂嗎,到時候還得讓人給大當(dāng)家治病的?!?br>
“可是萬一這大夫不樂意怎么辦?”
“呵~只要上了咱白虎寨,還能由他?
若是配合,咱好酒好肉招待,若是不識時務(wù),那咱就讓他知道什么是敬酒不吃罰酒?!?br>
“五當(dāng)家霸氣!”
噠噠噠~“咦!
什么聲?!”
正當(dāng)白虎寨的人正閑聊著,耳尖的方鐵石忽然聽到些聲響,隨即給身邊幾人示意噤聲后,側(cè)耳傾聽了起來。
緊接著確定了聽到的聲響,方鐵石開口道:“大伙動手,三當(dāng)家應(yīng)是要來了?!?br>
隨著方鐵石話落,幾名彪形大漢摸上了城樓。
幾個眨眼的功夫。
“五當(dāng)家,完活!”
“行,開城門!”
隨即寧陽縣城的城門被緩緩打開。
門剛開沒多久,張大山等人已是策馬而來。
方鐵石一眼便注意到了張大山馬背上的人,知道這是事成了。
“兄弟們,撤!”
******嘶!
頭好痛!
許沐之悠悠醒來。
整個人怎么感覺都昏沉沉的?
睜眼一看,許沐之整個人愣在了原地。
“我這是在哪?”
看著眼陌生的房間,許沐之臉上浮現(xiàn)疑惑。
“我這是又穿越了?”
“只是我這是又穿越到哪?”
“也不知道這次有沒有系統(tǒng)爸爸...只是可惜我那純陽之身...”許沐之的大腦在昏沉下,各種思緒亂飛。
咯吱!
許沐之便見房間的房門被打開。
“咦!
你竟然醒了!”
端著盆走進(jìn)屋的張大山看著睜開眼的許沐之,臉上浮現(xiàn)一絲詫異。
當(dāng)初這藥,他可是找人試過,能一個壯漢整整昏迷一整天。
沒想到這才過去三個時辰,這被他請來的大夫自己就醒過來了,原本他還想著給人澆點(diǎn)水弄醒。
此刻大腦還處于昏沉狀態(tài)的許沐之下意識問道:“你是誰?
我這又是在哪?”
嗯?
這聲音聽起來怎么感覺有些年輕?
帶著疑惑,張大山放下手中的盆,來到還全身包裹著的許沐之身前。
尋摸了一下,張大山便摘下了許沐之臉上的口罩。
嗯!
這人怎么這么年輕?
這是大夫?
有這么年輕的大夫?
一連串疑問涌上張大山的心頭。
張大山忽然有了不好的預(yù)感,不由開口問道:“你是大夫?”
許沐之抬起有些沉重的眼皮,微微思忖后點(diǎn)點(diǎn)頭:“我是?!?br>
聽到回答張大山微微松了一口氣,但又想到:“這么年輕的大夫靠譜嗎?
要是救不了趙大哥可就白忙活了?!?br>
見對方沉默,思維已是開始恢復(fù)清晰的許沐之已是明白,眼下他并沒有再次穿越。
同時他也想起了昏迷前的記憶,大致明白了自己當(dāng)前的處境。
他被綁架了!
想了想,許沐之試探地問道:“聽你這話,似乎你在找大夫?
不過看你這樣子似乎并沒有生病,你這是為了你的親朋?”
“不錯,我的大...大兄病了,需要大夫醫(yī)治”,張大山點(diǎn)點(diǎn)頭道:“所以這才不得不將先生請來?!?br>
張大山?jīng)]有表明自己是山賊的身份。
如今他們還沒回到白虎寨,只是在途中尋了一個廢棄的房屋停下休息。
他怕對方知道了自己的身份后折騰出其他事來,到時候就麻煩了。
不管怎樣,目前對方對他并不怎么恐懼,雖然這讓他感到詫異,但也讓他放心了。
只要不鬧騰就好,到時候到了山寨,隨便對方怎么鬧騰都沒事。
許沐之也感覺出對方話中似有隱藏,但他也并不打算深究。
有些時候知道太多并不見得是件好事。
最起碼目前他可以肯定對方一時半會兒是對他怎么樣,這一點(diǎn)便足以。
接下來他只需要思考如何脫困即可。
“其實(shí)你無需用如此方式,我此次來這寧陽縣便是為了解決瘟疫,你家中有病人只需要派人來告知于我,我便會前往救治。”
許沐之盡量表現(xiàn)出性格和善的模樣,如此才能更好地讓對方放下對自己的警惕。
同時也是在試探對方的身份。
他總感覺對方不是尋常百姓,一般的百姓可不敢沖進(jìn)縣城中綁人。
張大山?jīng)]有回他的話,而是沉默了一會兒問道:“聽說你是從經(jīng)層來的太醫(yī),是給皇帝治病的,想來你的醫(yī)術(shù)應(yīng)該相當(dāng)不錯吧。”
許沐之認(rèn)真想了想道:“還行,對于大部分的病,我都有辦法,當(dāng)然,若是實(shí)在是少見疑難雜癥,亦或者已病入膏肓,我也不敢說一定能治?!?br>
許沐之說的十分保守。
目前他還沒想到如何擺脫當(dāng)前困境的方法,甚至連自己身處何地都還未知。
若是一時無法逃離,那么他自然得給對方口中的大兄診治。
他也不知道對方的大兄到底是什么病,所以不能給對方太高期待,也不能讓對方?jīng)]有了期待。
期待太高,萬一他也無法救治,病人家屬鬧起來很可能會失去理智。
期待沒了,那么他不能保證對方會不會對他不利,自身的安全便會得不到保障。
張大山臉上露出幾分糾結(jié)之色。
當(dāng)他看到許沐之如此年輕時,已是有些擔(dān)心對方的醫(yī)術(shù)了。
畢竟山寨中,那個已是須發(fā)花白的李大夫都沒法救治大當(dāng)家的病,而這么一個一看就沒什么經(jīng)驗的年輕人,更是讓他沒底。
可是讓他放走眼前之人,他又不甘心,今天進(jìn)入縣城綁人已是驚動了官府。
有了此次的教訓(xùn),寧陽縣城當(dāng)會提高警惕,周圍的其他縣城也會加強(qiáng)自身的防備,下次想要進(jìn)城綁人可不會像今天這般容易了。
這兄弟們冒著掉腦袋綁出的人,他可不能就這么放了。
“不管怎樣,先讓他試上一試,說不定能成呢?!?br>
這般想著,張大山看向許沐之:“先生且稍作休息,等會我們還要趕路。”
說完,張大山上前又將許沐之臉上的口罩帶了回去。
他可不能讓底下的弟兄看到被綁回來的大夫竟是如此年輕,要不然容易出事。
做完一切,張大山便走出了屋子。
看著離去的張大山,許沐之微微松了一口氣。
“看樣子,自己的生命安全短時間無虞?!?br>
“只是不知道寧陽縣那邊如今是什么情況,有沒有發(fā)現(xiàn)我被人綁了,到時候會不會派人來救我?!?br>
想了想,許沐之又是暗自搖搖頭:“以寧陽縣的實(shí)力,怕是很難對我進(jìn)行有效的救援,恐怕到時候還得等消息傳到襄陽府,我才有被救的可能。”
“也不知道我能不能安然等到官府派人救我。”
...寧陽縣衙。
“你說什么?!
府城來的太醫(yī)被賊人擄走了?!”
縣令吳史整個人被驚得從椅子上跳了起來。
“屬下不敢欺瞞老爺。”
再次得到肯定,吳史臉直接綠了。
這太醫(yī)可不僅是從府城來的,更是從京城來的,這要是人沒了,他頭上的烏紗帽保不保得住先不說,這項上人頭怕是都得擺在地上。
“那你還不快拍人去追!
在這磨蹭什么!”
吳史急道。
“老爺,張捕頭已經(jīng)帶著人去了,只是不知道有沒有將人攔下?!?br>
聽到有人去追了,吳史微微松了一口氣,隨即又連忙道:“不行,你馬上再帶點(diǎn)人去,一定要將那伙賊人攔下,將許太醫(yī)給救下來!”
“屬下遵令!”
趙五剛起身準(zhǔn)備離去,卻是見到張捕頭已是帶人回來。
不待趙五說話,吳史已是幾步?jīng)_到趙五身前,“許太醫(yī)呢?
許太醫(yī)可救了回來?”
“啟稟縣令老爺,屬下無能,讓賊人跑了,許太醫(yī)也被賊人擄了去?!?br>
聽到張捕頭的話,吳史只感覺天旋地轉(zhuǎn),整個人直接暈了過去。
好在張捕頭急忙掐人中,吳史這次醒轉(zhuǎn)。
“快!
將縣城里的差役都派出去找!
一定要將許太醫(yī)給我救回來!”
吳史竭力地喊道。
兩日之后。
“老爺,這兩日完全沒有找到賊人的任何蹤跡,更不見許太醫(yī)人影,想來是遁入了山中,以我們的人手已是難以尋到賊人蹤跡了,看來這事必須得上稟何知府了?!?br>
縣丞張氿臼看著一臉萎靡的吳史出聲提醒道。
吳史眼皮耷拉,面容虛白,聽到張氿臼的話,神情微動,隨即長嘆一口氣,“事到如今,也只能如此了?!?br>
...白虎寨。
“怎么綁來個小子?”
“我說老三,你確定這人會醫(yī)術(shù)?
你莫不是被人哄騙了?!?br>
“是啊,這人一看就不靠譜,也就人長得俊了點(diǎn),你要說他會舞文龍墨,我還信,可是你說他會醫(yī),這不扯淡嘛?!?br>
大堂內(nèi),白虎山的把頭圍著被張大山帶回來的青年議論著。
“哼!
你可別小瞧了,這人可是從襄陽府派來的大夫,說是來自京城的太醫(yī),專門來解決瘟疫的?!?br>
“人家年輕怎么了,人家年紀(jì)輕輕就能當(dāng)上太醫(yī),不正說明此人能力不俗?!?br>
張大山心里也沒底,畢竟他也沒見對方的醫(yī)術(shù),但人已經(jīng)綁了,如今也帶回來,怎么也得讓人試試。
孫麻子看著人群中的青年暗自發(fā)笑。
“哈哈,沒想到張大山費(fèi)這么大功夫竟然只帶回來了這么一個人,要說他會醫(yī)術(shù),那母豬都能上樹?!?br>
“按照回來幾人所言,此行已是驚動了官府,想要再去綁人怕已是不可能,看來,趙天虎是沒得救了?!?br>
“這白虎寨終究該換天了,只要趙天虎一死,到時候那趙雪嬌還不是我的手中玩物?!?br>
想到這里,孫麻子就開始心癢癢。
趙雪嬌看著張大山帶回來的青年也是柳眉微蹙,她沒想到張大山此行冒著風(fēng)險出手,竟然帶回來這么一個人。
這可跟她心中的大夫印象相差太遠(yuǎn)了。
“難道這就是天意嗎,阿兄正的就沒救了嗎...”一時間,趙雪嬌只感覺前所未有的無力感襲來。
此刻的許沐之心情很不好。
這被看猴一樣的看著,他還是第一次,而且這一路為了趕路可是沒怎么休息好,本就心情不好,眼下還要聽這些人嘰嘰歪歪個不停。
更讓他糟心的是,他已是徹底明白了自身的處境。
他這是被山賊給劫了。
這也就意味著,他想要逃出去難度就大大增加了。
此外,這一路上他都被人給蒙上了眼睛,如今他根本不知道身處何地,也不知離寧陽縣有多遠(yuǎn),更不能確定他現(xiàn)在是否在襄陽府的地界內(nèi)。
若是他逃不出去,那么就只能寄希望于襄陽府的何知府派人來救援。
也不知道何知府的人能不能找到這里來。
不管如何,在成功離開這里之前,他得先確保自身的生命安全能得到保障。
心念及此,許沐之看了眼身前的彪形大漢們,最終目光落在了中間的女子身上。
這是一個有著小麥膚色,瓜子臉,五官精致,身上散發(fā)著英氣的女子。
看著對方架勢,顯然對方應(yīng)該是關(guān)鍵的話事人。
也不管周圍的人議論,許沐之從容開口道:“各位好漢綁在下上山的目的,在下已是多少知曉了些,想來是貴寨中的某位好漢身患重病需要大夫救治,這才將在下綁至此處?!?br>
聽到許沐之的聲音,在場的議論聲逐漸安靜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