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按照你給為兄的法子進行鍛煉,這些時日來,為兄感覺身體已是遠勝從前?!?br>
“賢弟你看,為兄這身子骨肉眼可見比從前健壯了?!?br>
說著,朱祁鈺也是絲毫不見外撩起衣袖,然后跟許沐之展示比以前明顯健碩了幾分的臂膀。
看著朱祁鈺的舉動,許沐之一時也不知道該說些什么。
這是真不拿他當外人啊。
“不得不說,賢弟,你前些日子給為兄弄的跑步機還真好用,自從有了這跑步機,為兄每日在寢殿內(nèi)便能完成每日兩刻鐘的跑步,還有那啞鈴...”朱祁鈺一口一個賢弟,這熟練親切的模樣倒是讓許沐之從一開始的小心謹慎變得放松了下來。
不過從朱祁鈺的話語中,讓他沒想到的是,朱祁鈺似乎對于上次他弄的那些健身器材非常滿意。
說起來,那些給朱祁鈺制作的健身器材其實只是許沐之按照后世公園看到的那些健身器材造的。
這事也是前段時間朱祁鈺跟許沐之提了這么一嘴,說是在皇宮里跑步非常不方便。
每次他跑步,身后就會跟著一幫子人,而且每次跑步都得穿戴好衣服,跑完了流了汗又得脫下?lián)Q一身。
聽到朱祁鈺這么一說,許沐之也發(fā)現(xiàn)之前是他考慮不周。
一開始只想著讓朱祁鈺鍛煉增強體質(zhì),卻沒考慮到皇帝在宮中跑來跑去并不合如今的皇家禮儀規(guī)范。
被朱祁鈺那么一提醒,想著皇帝每天起來穿著一身短打在皇宮內(nèi)跑步,許沐之不知為何就有種喜感油然而生。
因此為了滿足不需太大場地便能實現(xiàn)跑步的需求。
許沐之這才按照后世公園經(jīng)常設置的健身器材以及健身房內(nèi)的一些簡單健身器材給朱祁鈺來了一套。
為此,朱祁鈺也在乾清宮內(nèi)騰出一個房間,專門用于他的日常身體鍛煉。
而所謂的跑步機只是一排可以靈活轉(zhuǎn)動的滾筒,外加一個扶手的簡單器具。
至于后世健身房里面常用的跑步機,他現(xiàn)在自然是不可能造的出來。
畢竟健身房里的跑步機一般是電力驅(qū)動的。
要讓他造電,許沐之還是沒有任何問題,畢竟高中學過的電磁感應他還是記得的。
只是想要弄出用電的器具就沒有那么簡單了。
目前而言,許沐之最有信心能弄出的耗電裝置便是電動機、燈泡這些。
不過無論是發(fā)電機、電燈泡,還是電動機,目前許沐之并沒有打算搗鼓這些東西的準備。
收回思緒,許沐之見朱祁鈺神采奕奕的說著,還是不由打斷道。
“陛...兄長,且讓我為兄長號一下脈?!?br>
聞言,朱祁鈺也是直接將手伸了過來讓許沐之號脈。
幾個呼吸后,許沐之收回手,神色輕松地看向朱祁鈺:“依兄...兄長的脈象來看,兄長身體已是無恙,后續(xù)也無需再用湯藥調(diào)理,只需搭配合理的膳食即可?!?br>
聽到許沐之的話,朱祁鈺臉上也是多了幾分喜色,笑著看向許沐之。
“還是賢弟醫(yī)術了得,若不是賢弟的醫(yī)術在,為兄這身體不知何時才能好?!?br>
“兄長過譽了,兄長能痊愈也是兄長福澤綿厚?!?br>
就在兩人說話之際,忽地一個太監(jiān)匆匆跑來殿內(nèi),打斷了兩人的談話。
只見那太監(jiān)來到朱祁鈺身前,快速地說道:“陛下,貴妃娘娘身體不適暈倒了,貴妃娘娘那邊已經(jīng)派人去請御醫(yī)了?!?br>
聞言,朱祁鈺霍然站起身就要去看看是什么情況,剛準備邁步,下一刻卻是身形一頓,轉(zhuǎn)身看向許沐之。
“賢弟,你且隨為兄一起去看看?!?br>
許沐之也沒廢話,點頭應聲后便跟朱祁鈺往后宮而去。
倒是一旁來傳話的太監(jiān)在聽到皇帝的稱呼時,臉上不禁露出驚訝之色。
對于許沐之頗受皇帝信任,在這皇宮內(nèi)已不是什么秘密了。
只是讓這太監(jiān)沒想到,皇帝對于許沐之恩寵到如此地步了,竟已是以兄弟相稱了。
...在趕往后宮的路上,朱祁鈺跟來報的宮女問詢了詳細情況。
“就在一刻鐘前,貴妃娘娘正在御花園賞花,娘娘先是感覺有些乏了,于是便打算回景仁宮,卻不料奴婢正扶著娘娘出了御花園,娘娘便忽然暈了過去。”
聽著宮女的講述,朱祁鈺看向許沐之。
明白朱祁鈺這是在詢問他有何看法,許沐之卻也只能搖搖頭道:“還得看到貴妃娘娘才能知曉是什么情況?!?br>
聞言,朱祁鈺也沒說什么,腳下的步伐卻是加快了幾分。
很快,一行人便來到了景仁宮。
看到皇帝到來,景仁宮里忙碌的宮女、太監(jiān)紛紛拜伏在地。
朱祁鈺也沒有理會,徑直走進寢殿。
許沐之也跟著朱祁鈺一直來到寢殿內(nèi)的床榻旁。
只見一身衣著錦繡,容貌柔美,膚色白皙的女子秀目閉合,靜靜地躺在床榻上。
稍加猜測,許沐之便認出了女子的身份。
女子正是如今的皇貴妃,唐氏。
自從景泰三年諸君之爭,朱祁鈺原本的皇后汪皇后,因為反對朱祁鈺立朱見濟為太子,惹得朱祁鈺不喜被廢,立了朱見濟的生母杭氏為皇后。
只不過杭氏在許沐之來到大明之前已經(jīng)因病去世。
如今朱祁鈺身邊最為受寵的妃子便是唐貴妃,也是如今后宮一眾妃子中,地位最高的妃子。
“愛妃...愛妃...”朱祁鈺來到女子身旁,輕聲喚了幾聲,然而床榻上的女子卻是毫無回應。
見狀,朱祁鈺看向許沐之:“賢弟,你快過來看看這是什么情況?”
得到朱祁鈺的允許,許沐之這次跨步上前,三指搭在女子的手腕處。
隨著許沐之手指搭在脈上,緊接著一股往來流利、如珠走盤、應指圓滑的脈象傳至指尖。
感受到指尖的脈象,許沐之神色微動。
一旁的朱祁鈺察覺到許沐之的神色變化,不由關切地問道:“賢弟,愛妃她怎樣了?”
許沐之收回手,看向一臉關切之色的朱祁鈺,微笑道:“恭喜陛下了!”
聽到許沐之的話,朱祁鈺一時沒反應過來,臉上還疑惑道:“賢弟你這是恭喜什么...”話到一半,朱祁鈺卻是忽地反應過來,雙目一怔,隨即喜道:“賢弟你的意思是,你嫂子有喜了?。俊?br>
額...嫂子?許沐之聽到朱祁鈺的話,嘴角不由抽了抽,不得不說,這一時半會兒他還真很難完全適應多了兄長和嫂子的這一情況。
見許沐之點頭,朱祁鈺的臉上面露狂喜之色。
“哈哈!
朕要有兒子啦!”
許沐之:“呃...”聽到朱祁鈺激動的聲音,許沐之本想提醒對方,現(xiàn)在可還無法確定肚子里是男孩還是女孩。
但看著喜形于色的朱祁鈺,許沐之想了想還是不說了,免得擾人興致。
再者,說不定這一胎還真如朱祁鈺所言,是個男孩呢,反正現(xiàn)在也看不出是男是女,就讓朱祁鈺高興高興。
畢竟對方太想有個兒子了,也太需要一個兒子了。
激動了一陣后,朱祁鈺卻是看向許沐之問道:“那現(xiàn)在是什么情況?
人怎么還沒醒?”
許沐之:“貴妃娘娘之所以昏迷,主要是娘娘身體本就嬌弱,加之突懷身孕,致使一時氣虛不繼,這才暫時昏了過去,只需緩緩,人自然便能醒來。”
聽到人沒事,朱祁鈺松了一口氣,又問道:“那肚子的胎兒可有影響?”
“貴妃娘娘懷孕時間尚短,對肚中的胎兒不會有太大影響?!?br>
“只需要往后多注意飲食,增補營養(yǎng)和適量運動即可。”
聽聞許沐之的話,朱祁鈺這才放下心來。
正在這時,床榻上的女子緩緩睜開眼,醒了過來。
見女子醒來,朱祁鈺也是連忙上前關切起來。
“愛妃現(xiàn)在感覺怎么樣?”
唐云燕輕輕搖了搖頭,聲音柔柔地說道:“陛下,臣妾沒事,讓陛下?lián)牧??!?br>
“你也知道朕擔心,你這都懷孕了也不知道好生照料自己的身子,若是真有個閃失可如何是好?!?br>
朱祁鈺語氣中三分責怪、三分寵溺的說道。
然而聽到朱祁鈺的話,唐云燕一怔,隨即有些難以置信地問道:“陛下剛才是說,臣妾懷孕了?”
朱祁鈺幫著唐云燕捋了捋頭發(fā),笑著道:“你看你,連自己懷孕了都不知道?!?br>
“今天要不是你突然暈倒,正好朕的賢弟也在宮中,要不然朕都不知道你懷了身孕?!?br>
得到確認,唐云燕頓時面露喜色,也沒注意朱祁鈺話中的稱呼,目光下意識往自己的肚子看去,同時還伸手摸了摸。
作為后宮中的人,她自然明白自己懷孕意味著什么。
要知道自從杭皇后去世后,后宮至今都未曾再立皇后。
若是她肚子里懷的是男孩,那么她成為皇后一事可以說是板上釘釘了。
隨即她想到之前的昏迷,立馬又有些擔心起來,不由看向朱祁鈺:“陛下,那臣妾之前昏迷是什么情況,可對肚子里的孩子有影響?!?br>
“無事,賢弟說了,只是今后得多注意些膳食,得好好補補身子?!?br>
此刻唐云燕也注意到朱祁鈺話語中的‘賢弟’一詞,面露疑惑。
心里想著為何皇帝會說‘賢弟說的’而不是‘御醫(yī)說的’,而且皇帝何時有了賢弟?
她怎么不知。
想著,她抬眼往朱祁鈺身后看去,很快便從注意到了朱祁鈺身后站著的許沐之。
看到年輕俊秀的許沐之,唐云燕不由一愣,隨即便想到什么。
“陛下,想必這位便是治好陛下之疾的許先生?”
聽到唐云燕的話,朱祁鈺也是微笑著介紹道:“不錯,他便是許沐之?!?br>
這邊,許沐之見唐云燕向他看來,也是主動行禮道:“臣見過貴妃娘娘?!?br>
不等唐云燕開口,朱祁鈺也是開口道:“哎,為兄不是說了嗎,這私底下咱們不需如此多禮?!?br>
“你呀也別貴妃娘娘的喊了,顯得生分,直接叫嫂子吧?!?br>
許沐之:“......”唐云燕:“!!!!!!”見皇帝不似開玩笑,唐云燕頓時陷入了震驚之中。
原來剛才她沒聽錯,皇帝真稱呼的是賢弟。
許沐之輕咳一聲,又行了一禮道:“沐之見過兄嫂。”
唐云燕從驚訝中回過神,壓住臉上的驚訝,笑著向許沐之:“不愧是京中盛傳的名醫(yī),早就聽聞許先生,哦,不,是許賢弟,早就聽聞許賢弟之名,今日一見,果然是一表人才?!?br>
“多謝貴...兄嫂夸贊?!?br>
看著許沐之頗有些拘謹?shù)哪樱圃蒲嘁彩禽p輕一笑,隨即又道。
“既然有許賢弟在,想必以賢弟的醫(yī)術,臣妾也放心了,只是剛才聽陛下說臣妾的身子弱了些,不知許賢弟可有好的進補法子?”
聽到唐云燕的話,朱祁鈺也是開口道:“不錯,這懷有身孕可不是小事,賢弟可是得多想想法子讓你嫂子補補?!?br>
“這個自然?!?br>
許沐之應道。
.......很快,唐貴妃懷了龍種的消息便傳到宮外,聽到消息的大臣卻是心思各異起來。
雖然太上皇朱祁鎮(zhèn)因‘奪門之變’被廢,如今被囚于宮中,可是沂王朱見深可還在。
原本在一些人看來,盡管如今皇帝身體好似逐漸恢復,可是膝下卻并無一子。
而皇帝這么多年來,算來算去,也就誕過一個皇子,還夭折了,這不得不引起一些人猜想。
皇帝是否還能誕下子嗣?
若能,什么時候能誕下子嗣?
若是太晚了,甚至沒有,到時候是不是還得立沂王?
可如今聽到宮中已懷龍種,這一下讓不少人斷了一些其他心思。
不過朝堂中更多的人是為此感到高興,尤其是于謙這些大臣。
皇帝早日誕下龍子便能早日立儲,這天下儲君之位終究不能空懸太久,如此朝堂才會更加安穩(wěn)。
誰知道皇帝會不會又突然病重,或者鬧其他幺蛾子。
畢竟歷史上,皇帝好好的突然沒了的情況并不少見。
一般這種情況,國家難免會迎來一段時間的混亂,這是大臣所不愿看到的。
這也是為何歷朝歷代的臣子對于立儲十分看重和迫切的原因所在。
更何況大明開國自今,除了太祖和太宗在位時間長外,不管入沒入宗廟,其他皇帝在位時間都很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