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迷迷糊糊地在泥巴里睡著,第二天,是被寧翩月一腳給踹醒的。
她手里捏著那塊我找了一晚上的碎片。
放在日光下,來回端詳:“什么破鐲子,看上去也值不了多少錢?!?br>
她撇嘴不滿:“還以為多貴呢——”
然后隨手,將那小小的一塊碎片,扔進(jìn)不遠(yuǎn)處的垃圾堆中:“垃圾就該待在垃圾堆里?!?br>
“你一個保姆的女兒,能當(dāng)一段時間的秦夫人,已經(jīng)是三生有幸了!”
她嗤笑道:“難不成,還想霸占一輩子?。俊?br>
我猩紅著眼,混然不顧地沖向那堆垃圾。
身上很快被染上臭氣熏天的垃圾味。
寧翩月那樣姿態(tài)高揚(yáng)地遠(yuǎn)眺著我,像是在看跳梁小丑。
我怎么都找不回碎片。
我怎么都找不到我媽了。
可我從垃圾桶里翻到了一把廢棄的水果刀。
于是我終于痛苦地發(fā)了瘋,舉著那把刀往寧翩月的身上刺去——
不再鋒利的刀口劃開寧翩月嬌嫩的皮膚,她發(fā)出凄慘可憐的尖叫,下一秒,被秦兆川一把攬入懷中。
她只被我傷到了一點(diǎn)胳膊,卻讓秦兆川震怒異常。
我的手被秦兆川拽著,直接拉扯脫臼。
他一巴掌甩到我的臉上:“我一直在想,秦滿那任性惡毒的性格到底是怎么養(yǎng)出來的,合著是龍生龍鳳生鳳,老鼠的兒子會打洞!”
“許錦一,你真讓我覺得惡心!”
他死死地掐著我的脖子,我?guī)缀踔舷?,卻仍執(zhí)著地瞪著他,滿是憎恨。
秦兆川厲喝道:“我告訴你!就算是離婚,秦滿也必須歸我!”
“他的性子,我得好好磨礪一下,決不能像了你半分的惡毒!”
聞言,我忍不住驚聲笑了。
我越笑越大聲,笑得嗆咳起來,眼淚直往外飚。
秦兆川下意識地松開了手。
我捂住脖子上的青痕,一字一頓道:
“秦兆川,你沒看新聞嗎?”
不遠(yuǎn)處,客廳的100寸電視機(jī)上,正在播放今日晨間新聞。
“昨日跳傘基地突發(fā)一起兒童墜亡事故......”
我指著電視,輕聲笑道:
“你想親自帶你兒子,可惜,沒機(jī)會了?!?br>
“他死了?!?br>
“你要帶,只能去地獄里帶了!”
秦兆川用失望的眼神看向我:“許錦一,你真的徹底瘋了?!?br>
他護(hù)著寧翩月離開。
甚至沒有回頭看一眼,電視上出現(xiàn)了我失魂落魄的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