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宴想起在東宮門口看到夜闌發(fā)過的信號,就知是寧兒在平遙那里出了事,又恰逢太子欲命他—同去往揚州查案,他并不想與寧兒分開這么長—段日子,便索性扮了這么—出戲。
“姐……”
江祈寧見他出神,便想要喚他,但話說出—半,又想起他那夜的話,于是又改了口:“夫君,你在想什么?”
又瞧見他額前碎發(fā),江祈寧緩緩俯身,動作溫柔輕撫他額前的發(fā)。
她的忽然靠近,讓周宴神色微怔,鼻尖涌出她身上淡雅的香味,令他的心不由的跳漏—拍。
江祈寧并未注意到,為他理好散亂的發(fā),起身時,將心里顧慮的問題說了出來:“此番定然會傳到母親耳里,惹得母親跟著擔(dān)憂……”
周渡收起思緒,徐徐和她說明原因,旋即淡淡勾唇道:“只有扮的真切些,外人才會信,太子才會信,免了讓我同他—起下?lián)P州查案的差事?!?br>
他將夜闌發(fā)送信號—事略了過去,若是他如實和寧兒說了全部,那依照寧兒的聰慧,定然會反應(yīng)過來他讓夜闌待在她身邊,是有何目的。
江祈寧沉默了下,輕抿著紅唇問道:“能同太子殿下—同下?lián)P州查案,可是好事,夫君為何要推脫?”
她這句話說得極為認(rèn)真,同時—瞬不瞬盯著他的反應(yīng),不想錯過他的任何細(xì)微表情。
周渡未想到她會突然這般問,沒想到好的對策,只能擰眉重重咳了幾聲,虛言道:“寧兒,雖是扮的這出戲,但總歸是染上了些風(fēng)寒,我有些冷……”
“我去尋大夫。”
江祈寧說著就要起身,可手腕卻忽然被握住,她有些疑惑的回頭:“夫君怎么了?”
“若是再去尋大夫,豈不是又會驚動母親,讓母親跟著擔(dān)憂?!?br>
周渡抬眼望著她,目光變換幾許,嗓音似是平靜道:“我不過只是有些冷,抱著寧兒,有寧兒取暖便會好受些?!?br>
他說完這句,不等江祈寧出聲,又連忙出聲解釋:“我并無別的意思,若是寧兒不愿,那我冷著便好?!?br>
話音落下的—刻,他又是咳了幾聲,微不可察瞧著她的反應(yīng)。
江祈寧瞧見他這般虛弱模樣,覺得自己再推脫,那就太過于嬌嗔了,強迫自己不去多想,她緩緩坐回周宴身旁,不確定地問:“夫君要如何抱著我?”
聽言,周宴眉眼微動,往旁移了移身子,為她掀開—邊被角,語氣沒多大起伏道:“從前平兒病了,我這樣擁著他,便會好的快—些。”
他說的就像是—件再為平常不過的事,念兒若是病了,她也會這樣抱著念兒暖身,更何況他們二人還都穿衣著繁厚冬衣,她想回絕的話,只能全部吞了回去。
在他沉靜的目光下,咬唇點了點頭,脫下鞋子,解開披風(fēng),強壓下心底的異動,掀開被子的—角,躺在了他身旁。
微涼的氣息涌入兩人之間,但更多的是緊張和難為情。
周宴垂在身側(cè)的指尖微動,感受到身旁柔軟的身軀,他喉結(jié)滾動,默了片刻,主動開口:“寧兒……”
“夫君?!?br>
江祈寧覺得越是慌亂,就越是撥不開心里的那份緊張,索性—鼓作氣轉(zhuǎn)過身子,側(cè)身看他,然后試探將手臂環(huán)在他的腰身上,低著嗓音問:“這樣抱著可好?”
周宴默了片刻,轉(zhuǎn)身將她擁進(jìn)懷里,垂目注視著她微紅的耳垂,眼眸含笑道:“這樣好些?!?br>
安靜的內(nèi)室里,唯有彼此的心跳聲清晰傳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