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時候怎么不爭了!”
“你再不起來你的孩子就要被人搶走了!”
我的身體在起搏器的作用下,大幅度起伏著。
一次,一次,又一次……大幅地躍動,似乎是還活著的樣子,可旁邊儀器上,卻毫無生命體征。
過去了十幾分鐘,傅如淵不滿地沖進(jìn)來:“你是不是又心軟了,還來看她?”
“我都跟你說安排醫(yī)生了,你不去盯著心妍那邊,要是出問題了怎么辦?”
可他我慘白的身體,讓他愣在了原地。
葉臨卻還不停手,大聲呼喊著:“江心瑜,你給我醒啊,醒啊!
你想孩子一出生就沒有媽嗎?”
旁邊儀器尖銳的長鳴喚醒了傅如淵,他一抬腳卻感覺無比黏膩。
這時他才看見自己腳下的一片血海。
傅如淵不可置信地看著,除了我和孩子尸體,以及瘋魔的葉臨之外,再沒有一人的手術(shù)室。
控制不住地咆哮起來:“我安排的醫(yī)生,護(hù)士呢!”
“人呢?
人呢!
你們怎么把她一個人丟在這里!”
傅如淵轉(zhuǎn)頭沖向手術(shù)外,卻撞上了江父江母。
江父一臉不悅:“你們都跑下來干什么?
是不是江心瑜又在作怪?!?br>
傅如淵沒理他,大力把人撞到一邊,沖外面的秘書咆哮:“我安排的醫(yī)生死哪里去了!”
江母接話道:“我安排去心妍那里了,給這個孽障留那么多醫(yī)生干什么?”
“一個剖腹產(chǎn)手術(shù)而已,還弄那么大陣仗?!?br>
傅如淵扭過頭來,雙目赤紅,死死盯著江母:“你說你把醫(yī)生調(diào)走了?”
江父皺著眉擋在前面:“小傅,你什么態(tài)度?
雖然你和心妍還沒結(jié)婚,可我們也算你的準(zhǔn)岳父岳母了?!?br>
“不就是調(diào)幾個醫(yī)生嗎?
心妍那邊都快死了,不多點(diǎn)醫(yī)生看著怎么行?”
傅如淵重重給了他一巴掌:“里面躺著的不是你女兒嗎?”
江父被打翻在地,還不等他說話,原本傅如淵安排的醫(yī)生護(hù)士趕回來了。
他們朝傅如淵抱怨,自己一個婦產(chǎn)科的,讓上去看白血病患者有什么用。
傅如淵用手指著江父,語氣狠厲:“你聽見了嗎?
他們就管不了心妍的病。”
江母扶起江父,語氣不滿:“那人多點(diǎn),心妍看著心里也踏實(shí)些啊。
誰還沒生過孩子了?
就江心瑜矯情,要這么多醫(yī)生陪護(hù)。”
傅如淵被氣得笑起來:“你還是她媽嗎?
她才懷孕七個月,強(qiáng)行剖腹取子有多危險你不知道?”
江母臉上血色一下褪去:“怎么可能?
她不是,有八九個月了嗎?”
傅如淵沒再理她,催促醫(yī)生進(jìn)去趕緊搶救我。
醫(yī)生護(hù)士還沒踏進(jìn)手術(shù)室,就呆住了。
見醫(yī)生沒動,傅如淵不耐煩地吼道:“還不進(jìn)去救人嗎?”
醫(yī)生回過頭:“傅總,人已經(jīng)死了?!?br>
傅如淵猛地揪起醫(yī)生:“你是庸醫(yī)嗎?
那個人不是還在搶救?
我剛剛還看見她胸口在跳呢!”
見傅如淵否認(rèn)事實(shí),醫(yī)生露出一臉同情:“傅總,這么大的出血量,基本上是正常人全身的血了?!?br>
“而且,那邊的心率檢測器已經(jīng)報警了,神仙都難救。
您節(jié)哀。”
傅如淵的手無力地垂下,不可置信地后退兩步:“怎么會...怎么會...”他抵在了冰冷的墻上,臉上全是崩潰:“我明明,安排了最好的醫(yī)生。
不就是一個剖腹手術(shù)嗎,怎么會出事啊?!?br>
傅如淵念叨著,卻又想起來那個孩子,他抓住醫(yī)生:“還有個孩子!
還有個孩子的,醫(yī)生你快救救孩子。”
醫(yī)生早就注意到了手術(shù)臺一邊孩子的尸體,他嘆口氣:“傅總,孩子也沒了?!?br>
“七個月的早產(chǎn)兒本來就難活,更何況孩子生下來還沒醫(yī)護(hù)人員接手。”
傅如淵身體一晃,嘴巴微張,卻發(fā)不出任何聲音。
他顫抖著走上前,不過三米的距離,他卻走得仿佛前面是萬丈深淵。
最終,他還是看到了我和孩子牽在一起的手。
傅如淵目眥欲裂,發(fā)出野獸般的咆哮,重重給了葉臨一拳:“你他媽不是天才醫(yī)生嗎,你怎么做的手術(shù)!”
葉臨倒在地上,沾了一身的血,嘴角也被傅如淵打得滲出血來。
可他還是渾然不覺,只是站起身來,又握上了起搏器:“醒醒啊,加江心瑜,你別演了!
你再演我可就不要你了?!?br>
傅如淵看著葉臨瘋瘋癲癲的樣子,臉上的怒火更甚,他又一拳打過去。
葉臨卻躲也沒躲,只是看著我。
一拳兩拳,傅如淵歇斯底里地一拳一拳砸在葉臨身上。
可葉臨不管倒了多少次,都只是再站起來,握住起搏器。
傅如淵終究是崩潰了,他不再管葉臨,想要抱起孩子。
可他發(fā)現(xiàn)孩子的身體已經(jīng)硬了,牢牢地和我握在了一起,再也分不開。
傅如淵匍匐在我的身上失聲痛哭起來:“心瑜,心瑜……”我看著這像鬧劇一般的場面,心里卻沒有一絲暢快。
系統(tǒng)看著這鬧劇般的一切,計算著兩人的悔恨值。
冰冷的機(jī)械音里都帶了一絲喜意:“宿主,你很快就能回去了。”
我心里卻毫無波瀾,百分百的悔恨值,不可能的。
只要江心妍一出現(xiàn),他們立馬就會把全部目光投向她。
旁人再也沒辦法分得一絲一毫。
這么多次失望,我早就學(xué)會對他們不抱任何期望了。
我只想這一切快點(diǎn)結(jié)束,讓我能跟自己的寶寶說一聲對不起。
6在外面等得不耐煩的江父江母開始催促起來:“還沒完事嗎,心妍該等著急了。”
“江心瑜這個孽障,最會演戲了,你們可千萬不要心軟?!?br>
傅如淵的秘書也遞來電話:“傅總,葉醫(yī)生,江小姐找你們。”
江心妍嬌滴滴的聲音從話筒里傳來:“如淵,阿臨,是不是姐姐不肯放你們走呀。
我知道要姐姐救我,是為難她了,她那么討厭我。”
“可我不想放棄活下去的機(jī)會,我害怕見不到你們呀?!?br>
“要抽血了,我好害怕,你們能不能來陪陪我呀?!?br>
傅如淵回過神來,一把打掉電話,又讓保鏢把葉臨駕到一邊。
他憤怒地把江父江母甩進(jìn)來:“你們沒有心嗎?
你們的女兒都死了?”
江父江母被摔得七葷八素,江母張嘴就罵:“死個屁,那個賤人又在演什么?
我就知道,她就是想賣慘把你們從心妍身邊搶走!”
江父先發(fā)現(xiàn)了不對,他摸著自己身上黏膩的血,聲音都在顫抖:“這,這是誰的血?”
江母也回過神來,她看著滿地的鮮血,嘴唇顫抖起來。
她也生過孩子,她自然知道這么多的血,代表什么。
傅如淵沒有理他們,只是走到我身邊,脫下衣服蓋在我的身上。
他的指尖劃過我冰涼的臉,淚又控制不住地落下來:“老婆,你別怕,我這就帶你和寶寶回家?!?br>
江父爬起身來,試探著來摸我的呼吸,也觸碰到了我冰冷的皮膚。
他像觸電一般甩開手:“怎么,怎么這么冰?”
江母扯起一個蒼白的笑,走到我身邊,捋著我凌亂的發(fā)絲:“囡囡,你不是最愛美了,怎么搞得亂糟糟的。”
她指尖一如小時候那般溫柔:“沒事,媽媽給你梳頭發(fā)?!?br>
江母哼唱起小時候哄我的兒歌,用手梳著我的頭發(fā)。
傅如淵一把推開她,護(hù)住我的尸體:“你別碰!
都是你害死的心瑜,要不是你把醫(yī)生調(diào)走,心瑜也不會出事?!?br>
江父流著淚抱住還在喊著我小名的江母,沖傅如淵吼道:“你又有什么資格,你和囡囡都離婚了?!?br>
葉臨也清醒過來,掙脫開保鏢,護(hù)在我面前,還拿起了手術(shù)刀:“心瑜讓我給她處理骨灰的,你們這些混蛋都他媽給我滾?!?br>
傅如淵哪會罷休,沖上去就和他扭打在一起,身上也被手術(shù)刀插了幾刀。
江父把江母放在一邊,也加入了戰(zhàn)局。
而這時,門口傳來了江心妍的聲音:“你們在干什么,就留我一個人在上面。”
不像以往,這次沒有一個人理會江心妍。
江心妍走上前去,想拉開渾身是血的三人,卻被一推,倒在了手術(shù)臺上。
我的尸體被一撞,重重掉在了地上。
葉臨聞聲看去,眼睛猩紅得幾乎要滴出血來。
他掀翻兩人,小心翼翼地抱起我和孩子。
江心妍焦急上前:“阿臨,你抱死人干嗎,太晦氣了?!?br>
葉臨直接一腳踹了過去,江心妍撞翻一地器械砸在地上。
她一臉委屈,看向傅如淵:“如淵,葉臨他瘋了?!?br>
傅如淵卻也沒理她,甩開她抓住自己的手,朝抱著我就走的葉臨追去。
江心妍不可置信地看著自己空蕩蕩的手,又朝向江父江母告起狀來:“爸媽,你看他們,為了姐姐欺負(fù)我?!?br>
可她如泣如訴的語氣,再沒博來江父江母一個眼神。
兩人也朝著門外踉踉蹌蹌地跑去。
江心妍看著空蕩蕩的房間,美麗精致的臉上涌上惡毒。
她憤怒地砸著東西:“你都死了,還要跟我爭寵!”
“我要你名聲不保,死了也只是一個萬人唾棄的婊子?!?br>
我漂浮在面前,忍不住冷笑一聲。
江心妍,你的心還是一如既往地狠毒啊。
7隨著身體去了火葬場,我的靈魂也不受控制地飄了過去。
他們四個人,渾身都是血,仿佛是從地獄爬出來的一樣。
焚化爐的火熊熊燃燒,可卻照不亮幾人暗淡的瞳孔。
工作人員來找親屬簽字,幾人又爭搶起來。
傅如淵理直氣壯:“我跟心瑜結(jié)婚了,我才是直系親屬?!?br>
葉臨重重把他剛剛丟給我的離婚協(xié)議砸在他臉上:“傅總,你只是前夫了?!?br>
傅如淵身軀一怔,眼中溢滿了痛苦。
江父還沒開口,葉臨把斷絕親子關(guān)系的協(xié)議也砸了過去:“你們剛剛才說,恨不得沒生過這個孽障?!?br>
江父身形瞬間佝僂,江母哭喊著癱倒在地上。
工作人員把同意書遞給葉臨:“您是江小姐的哥哥?”
葉臨拿起筆的手僵住了,遲遲下不了筆。
最后還是趕來的江心妍簽了字。
四人沉浸在自己的情緒中,沒有人愿意理她。
火化還有一個小時,離我徹底消散,也只有一個小時。
系統(tǒng)報著三人的悔恨值。
江父江母悔恨值,八十。
葉臨悔恨值,九十三。
傅如淵悔恨值,八十七。
見到了這個地步,悔恨值都還差得遠(yuǎn),系統(tǒng)也說不出了安慰的話。
我卻沒有了傷心,我早知道會是這樣的結(jié)果的。
他們不過是一時愧疚上頭而已。
一會江心妍安慰幾句,他們就會徹底抹去悔恨的。
江心妍也恢復(fù)日常溫婉的樣子,輪流安慰著四人。
幾人眉宇間的悲傷,都消散了幾分。
系統(tǒng)警報開始響起來:悔恨值降低中,悔恨值降低中。
而江心妍,也露出了得意的神色。
正在這時,傅如淵的秘書卻跑來。
原來是葉臨原來給我拍的那組艷照,在網(wǎng)上被四處傳播開了。
傅氏總裁的夫人從學(xué)生就開始做外圍的詞條,掛上了熱搜。
傅如淵噌地站起來,憤怒地砸了手機(jī):“你們怎么辦的事,快給我去全部撤了!”
江父江母也圍上來:“他們怎么能這么說心瑜?!?br>
眼看自己弄巧成拙,江心妍急忙找補(bǔ):“哎呀,你們別生氣。
之前我就在外網(wǎng)看見過這組照片,那會我就問過姐姐,可她卻說這是藝術(shù)?!?br>
“姐姐自己不愛惜自己,還搞得照片發(fā)得到處都是,也不能怪別人這樣說她?!?br>
江心妍話里話外都是抹黑,卻語氣委屈,一副為了我好的樣子。
這樣的招數(shù),她一向無往不利。
可這次,她沒注意到身后葉臨黑得像墨一般的臉色。
江心妍還要繼續(xù)說,葉臨上來就是一巴掌:“你在胡說八道些什么?”
江心妍捂著臉哭起來:“阿臨我知道你跟姐姐情誼不一般,可你也不能不許別人說實(shí)話呀?!?br>
“她自己要拍這種不三不四的照片,怪別人嗎?”
“你看照片上她嬌俏的表情,說不定就是故意拍給哪個黃毛看的呢?!?br>
葉臨重重一腳踹翻她:“那些照片,是我拍的!”
“你原來說心瑜p你艷照傳播的時候,我逼著心瑜拍的!”
“我好好鎖在保險箱里,怎么會發(fā)得到處都是?!?br>
他冷冷逼近,看著江心妍:“只有你有我保險箱的密碼。”
時隔太久,江心妍拿著那些照片在外網(wǎng)到處發(fā),早就忘了這回事。
江心妍看著葉臨要?dú)⑷艘话愕难凵瘢琢四樛蟮雇耍骸鞍⑴R...是不是你記錯了啊?!?br>
所有人都回過神來,死死盯著她。
江心妍愈發(fā)慌張起來,捂著胸口就要躺下:“啊,我好痛。”
而在這時,傅如淵的秘書也放下電話:“傅總,爆料人那邊回消息了,說是一個叫jane的賬號發(fā)給她的?!?br>
“ip還在追蹤?!?br>
jane,正好是江心妍的英文名。
傅如淵捏緊了拳頭,提起江心妍,語氣全是狠辣:“你最好祈禱那個人不是你?!?br>
而江父江母電話也響了起來:“什么,你們說原來找錯了孩子?”
8江父江母開了免提,對面警察的聲音清晰傳來:“抱歉,我們最近清理數(shù)據(jù),發(fā)現(xiàn)當(dāng)年的錄入出了點(diǎn)問題,江心妍并不是你們丟失的女兒。”
“江心妍是從北方被騙來的,正好也在那個騙子手下,年齡也相仿,這才弄錯了?!?br>
江父呼吸一窒,語氣里全是不可置信:“那我們的女兒呢?”
警察聲音冷肅:“據(jù)騙子的口供,他們原來抱走孩子以后,發(fā)現(xiàn)孩子體弱有病,就把孩子丟進(jìn)水塘了。”
江母聞言,直接暈了過去。
江父道謝后正要掛斷電話,警察又說道:“還有個你家的東西記得來領(lǐng),是個小金鎖?!?br>
“他們說原來騙孩子的時候,你們大女兒對他們又咬又踹,死也不肯松手?!?br>
“他們把你們大女兒硬生生打暈了,才把你們小女兒抱走的?!?br>
“他們看你們大女兒不好騙,才把她身上的金鎖拿了?!?br>
江父怔怔地重復(fù)道:“心瑜,保護(hù)了自己妹妹?”
警察不明所以,嗯了一聲就掛斷了電話。
江心妍臉色慘白,眼神躲閃著:“我也不知道啊,我只記得自己小時候被騙子帶走了?!?br>
葉臨重重一腳踹過去:“你原來口口聲聲說自己,是被心瑜丟下的?”
“怎么這會就又記不得了?”
江心妍狼狽地爬著躲到墻角,瑟瑟發(fā)抖:“是爸媽,問我,為什么姐姐沒被拐,我卻丟了。
我就想著.……對,就是他們。
不然我一個小孩子,哪里說得出來這樣的話...……”江父忍不住了,臉色漲紅,把手機(jī)砸過去:“你放屁!
是你自己說的!”
手機(jī)正正砸在江心妍的臉上,她一聲痛呼,精致的鼻子歪去一邊。
她痛哭著爬向傅如淵:“如淵,救救我,他們都瘋了?!?br>
傅如淵掏出那個笛子:“你都不是南方人,五歲的時候怎么救的我。”
眼看這個事也被拆穿,江心妍一骨碌爬起來就要跑。
葉臨一把抓住她的頭發(fā),將她拖了回來:“你不是心瑜的妹妹,你哪里來的先天病啊?”
江心妍發(fā)出殺豬般的慘叫:“是爸媽跟我說,我有病的?!?br>
傅如淵一個眼神,秘書就去查了。
甩回來的是一沓厚厚的資料,全是江心妍這幾年弄虛作假的證據(jù)。
很粗糙的手段,可他們幾個人,沒有一個人去仔細(xì)問過查過。
這時候,我的骨灰被送了回來。
江心妍像攤爛泥一般被丟在一旁,周圍全是虎視眈眈的保鏢。
江母也被江父掐著手弄醒,他們圍著我的骨灰壇,眼睛赤紅。
他們臉上全是痛苦和悔不當(dāng)初。
系統(tǒng)播報道:悔恨值100.恭喜宿主完成任務(wù)。
我卻沒有欣喜,只是問:“我的寶寶呢,你不是說能和他見上一面?!?br>
系統(tǒng)沉默一瞬,我心中涌起不祥的預(yù)感。
我正要問,這時傅如淵驚呼一聲:“心瑜,是你嗎?”
我煩躁地看過去,他們四人卻仿佛能看見我一般。
幾人小心放下骨灰壇,向我沖來。
卻都穿了過去。
傅如淵哭得快要窒息:“老婆,我錯了,我錯了?!?br>
葉臨全是崩潰:“心瑜,我們約好一生一世的?!?br>
江父江母聲淚俱下:“囡囡,是我們不對啊,你明明解釋了那么多次的。”
我沒理他們,只是朝向虛空吼道:“我的孩子呢?”
四人都愣怔著看向我,系統(tǒng)終于出聲:“宿主,是你的孩子,給你換來了這次積累悔恨值的機(jī)會?!?br>
“宿主,他已經(jīng)被主系統(tǒng)吸收了?!?br>
“這是他用生命為你換來的復(fù)生機(jī)會,你.……別辜負(fù)他的好意吧?!?br>
我腦袋嗡的一聲,半天回不過神來。
寶寶,我那么小的寶寶,他連這個世界都沒看見一眼,就豁出了性命來保護(hù)我。
四人卻也聽見了系統(tǒng)的聲音:“你是說,心瑜的孩子給她換來復(fù)生的機(jī)會?”
系統(tǒng)淡漠地嗯了一聲。
四人急了:“心瑜,你快回來,我們知道錯了。”
我抹去臉上的淚,冷冷看向他們:“你們要我回來?”
四人點(diǎn)頭如搗蒜,生怕晚了一步我就要消散了。
我扯出一個嘲諷的笑:“你們后悔了?”
傅如淵哀求道:“心瑜,我們的寶寶給了這樣的一個機(jī)會,求你回來,讓我好好彌補(bǔ)你吧?!?br>
我冷漠回道:“傅總裁,你自己說的,那不是你的孩子,而是孽種?!?br>
我掃視著四人的神色,冷笑一聲:“你們后悔了,可我不愿意了?!?br>
說完,我沒再看他們一眼,朝系統(tǒng)說:“帶我回去吧?!?br>
白光打下,我的身形漸漸消散,葉臨撲來:“心瑜,你去哪,讓我跟你一起去吧?!?br>
江母哭嚎道:“囡囡,你不要我們了嗎?”
白光徹底籠罩了我,一股暖意傳來。
我知道,那是我的寶寶在抱著我。
底下悔恨的臉,我沒再看一眼。
再睜眼,是我前世的父母,他們驚喜地抱著我:“女兒,你終于醒了?!?br>
感受著我渴望已久的擁抱,我落下淚來。
系統(tǒng)聲音越來越模糊:宿主,獎勵已到賬。
請好好地生活下去。
巨款到賬,家人也回到身邊,可我心里卻始終空了一塊。
在那個世界,我沒辜負(fù)任何人,卻唯獨(dú),欠了我孩子一世。
哪怕看著系統(tǒng)給我傳回來原世界的消息,我也開心不起來。
江父江母徹底瘋魔,在大街上游蕩著四處找女兒。
葉臨綁架了無數(shù)人,逼問他們有沒有系統(tǒng)。
傅如淵守在我們初見的酒店,喝得爛醉如泥,再也沒回過傅家。
而那個冒牌的江心妍,嘗盡了我原來受過的所有苦。
還沒到一個月,就跳江了。
不過傅如淵早打了招呼,收著她的傅家保鏢把她撈了起來。
讓她過著這樣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生活。
可這些,怎么能換回我寶寶的命呢?
直到那天,一個小孩的撞上我的腿,仰頭說:“媽媽,我找了你好久?!?br>
我空蕩的心,終于被填滿。
而虛弱的系統(tǒng)和我告別:臨別禮物。
宿主,你一定要幸福。
我抱著寶寶含淚點(diǎn)頭,我一定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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