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宋聞溪車禍后離開了她。
兩年后,她成了叱剎風云的霸道女總裁。
而我卻是她身邊的保鏢。
她帶著情人在車上歡愉,我攥緊拳頭默默帶上耳機。
她不知道,兩年前我確診了癌癥,現(xiàn)在已經(jīng)是晚期了。
1.
宋聞溪談完新項目后,跟著資方經(jīng)理去了KTV。
混雜的空氣中彌漫著煙酒的味道,音樂被宋聞溪開到最大,幾乎震聾了我的耳朵。
借著醉意我蹲到門口抽了根煙,望著里面煙花繚繞的燈光,我久久出神。
兩年前,宋聞溪跟父母吵架后,開車來找我的路上出了車禍。
我趕到醫(yī)院時,她已經(jīng)進了手術(shù)室。
不等我開口說話,她媽揚起手,一個巴掌甩在我臉上。
她的嗓音因為哭過而有些暗?。骸父淡Z年,就為了你所謂的愛情,你就讓她從千金小姐變成跟你擺地攤的小販,讓她受盡別人的冷眼?!?br>
「你口口聲聲說愛她,就為了所謂的堅持逼她跟我們斷絕關系,這就是你所謂的愛嗎?」
我默默低下頭,雙手緊握,指甲深深陷入掌心。
醫(yī)院長廊上,除了宋母的打罵聲,還有我心臟的破碎聲。
手術(shù)持續(xù)了很久,中間醫(yī)生出來下了兩次病危通知。
那一瞬間,我想著,如果宋聞溪真的死在手術(shù)臺上,我也會跟著她一起去。
如果她能夠熬過來,不管我們面前會有什么阻礙,我都不會放棄對她的愛。
宋母撲通一聲跪在我面前,聲線染上幾分絕望:
「我求求你,放開我的女兒,你們在一起是不會幸福的。」
「只要你肯定離開她,你要什么我都給你?!?br>
我的手懸在半空中,欲言又止的看著宋母。
她拼命地朝我磕頭,額間都摻出血了。
見我依舊不為所動,宋父紅著眼眶上前抓住我的衣領。
「你非得讓她賠上一條命才肯收手嗎?你能給她什么?」
他一拳頭砸在我臉上,身體倒地的瞬間,我聽到頭被重重砸在地上的悶聲。
我眸色猩紅,強撐的疼痛想要開口說話,可下一秒我只覺得意識消散,逐漸模糊了起來。
2.
睜開眼的時候,我已經(jīng)躺在病床上了。
護士正在給我打著點滴,她看我的眼神有些惋惜。
「傅先生,還好你發(fā)現(xiàn)的及時,如果再晚點,你身上的癌細胞就要擴散了?!?br>
我一頭霧水,疑惑的看向她。
她邊收拾手上的藥物,邊對著我說話:
「你確診癌癥中期,只要好好治療癌細胞就不會擴散。」
我怔怔地看著她,眼里充滿了困惑。
直到醫(yī)生拿著片子進來,我才知道自己真的得了癌癥。
聽到這個消息時,我第一時間想的不是怎么治療,而是火急火燎的往宋聞溪病房跑去。
我穿著病號服站在門口,透過玻璃窗戶我看到宋聞溪安靜地躺在床上,身上插滿了各種管子。
手握住門把的那一刻,我腦海里響起宋母說的話。
宋母說的對,現(xiàn)在的我能給她什么?
想到這,我緩緩松開了手。
回身的時候,宋母端著熱水站在我身后。
她眸底毫不掩飾的嫌惡和諷刺:「誰允許你來的,滾??!」
她將手上的熱水倒在我身上,我卻感受不到痛。
沉默了好一會兒,我啞著嗓音說道:「宋阿姨,對不起?!?br>
「你說的對,是我太自私了?!?br>
「請你把這個交給溪溪,我會離她遠遠的,不會再打擾她了?!?br>
宋母雖然疑惑,可面對我的幡然醒悟,她還是露出了欣慰的笑容。
......
3.
半個月后,宋聞溪終于醒來。
她醒來的第一件事情就是找我。
宋母拿出戒指:「你還不明白嗎?他根本不愛你,他知道你癱瘓了,不想下輩子跟一個殘疾人在一起。」
宋聞溪搶過戒指,她蒼白的臉色直搖頭:
「不會的,不會的,他說過會愛我一輩子?!?br>
「我不信,我要去找他,我要找他問清楚?!?br>
她掙扎著想要從床上起來,可腿上怎么也使不上勁。
「媽,我腿怎么了?怎么動不了啊?!?br>
宋聞溪慌了。
她奮力想要抓住床沿起來,可使出吃奶的勁,都無法挪動雙腿。
我從未見過她這個樣子,就好像萬念俱灰。
宋母心疼的把她抱在懷里,輕輕撫摸著她的背。
「溪溪,媽媽會治好你的,帶你去最好的醫(yī)院,一定會讓你重新站起來的?!?br>
4.
「傅璟年?!箚净匚宜季w的是宋聞溪冰冷的聲音。
我扔下未抽完的煙,走到她身邊。
「去把車開過來?!?br>
看著臉上泛著紅暈的她,我木訥的點了點頭。
走到酒吧門口時,才發(fā)現(xiàn)外面下起了淅淅瀝瀝的雨。
濕潤的霧氣裹挾著雨珠落在我臉上。
宋聞溪出來的時候,身邊多了一個年輕帥氣的男人。
仔細一看,他的眉眼跟我有幾分相似。
他們坐在后座椅上,什么話都沒說,男人直接把她樓在懷里。
霸道強勢的吻落下,骨節(jié)分明的手指在她腰間游走。
「阿年......」宋聞溪的聲音溫軟。
男人把她抱在腿上時,發(fā)現(xiàn)了坐在主副駕駛的我。
「宋總,他是誰?」
宋聞溪瞥了一眼我,漠然道:「我的司機兼保鏢?!?br>
「宋總,我們?nèi)ゾ频臧桑 ?br>
對于男人的開口,宋聞溪的話語一如既往地冷漠:「不用管他。」
......
一番風雨過后,宋聞溪累的睡著了。
男人從身后摘下我的耳機,隨后又瞥了一眼我出血的手掌。
他摸著宋聞溪的秀發(fā)挑釁道:「你喜歡宋總?」
我望著窗外的刮雨器,沒有說話。
他嗤笑著:「你真能忍,看著心上人跟陌生男人做,居然一點反應都沒有?!?br>
「不過,該說不說,這宋總保養(yǎng)的還真是好,很潤?!?br>
對于他的挑釁,我不屑搭理。
大概是沒得到他預想的反應,他拿起手機想要拍宋聞溪的照片。
而我確實被他牽著鼻子走,我取下安全帶,把男人強行拖下車。
搶過他的手機,一拳頭砸在他臉上警告:
「我不管你們什么關系,要是你做對她不利的事,我就不會放過你?!?br>
他面含怒氣,陰沉沉地躺在雨地里,一雙眼睛死死地盯著我。
我回身的時候,鼻翼正好碰到宋聞溪的額頭。
她手掌猛地拍在我的臉上,發(fā)出清脆的巴掌聲,引得男人一聲譏笑。
「溪溪......」
「啪?!褂质且话驼?。
「傅璟年記住你的身份,你有什么資格叫我名字。」
看著她脖子滿是潮紅的吻痕,我的呼吸一瞬間停泄。
一股憤怒隨著被扇擊的耳光,傳遍四肢百骸。
5.
男人起身走到她面前,發(fā)揮著綠茶屬性。
「宋總,你這個保鏢還想拍你照片,還好被我發(fā)現(xiàn)了?!?br>
宋聞溪明知道男人的所作所為,可她還是無條件站在他那邊。
「跟條狗似的?!顾曇衾镅陲棽蛔〉臎坝亢抟?。
說完就拉著男人離開了,留下我站在風雨交加的街道。
離開她的兩年,我一直在做化療,可都不太理想,反而擴散了。
醫(yī)生告訴我,最多只有三個月可活了。
讓我剩下的時間,去做些不留遺憾的事。
于是,我來到了宋聞溪身邊。
我知道她恨我。
可我想在最后的日子里,能夠多看她一眼,多在她身邊陪她。
哪怕她現(xiàn)在恨不得我去死。
我摘下頭上戴著的假發(fā),用力抓了抓泛白的腦袋。
這一刻,我很想知道要是我死了,宋聞溪會是什么反應呢?
她會不會傷心欲絕的趴在我身上哭,大罵我混蛋,又或者說抱著我的照片訴說對我的想念。
想到這里,我一拳頭砸在地上。
我開始痛恨自己的自私,為什么要做出讓她更難受的事。
在僅剩的時間里,自己孤單的死去不好嗎?
6.
豎日一早。
我早早地就來到宋聞溪門口等著。
跟她一同出來的,還有昨晚那個男人。
我躬身給他們開門,男人卻故意推了我一下。
我身形不穩(wěn),把宋聞溪壓在了后座椅上。
她像是染上可怕的病毒,一腳踢在我胸口。
宋聞溪聲線寒涼徹骨:「誰讓你碰我的?」
「你惡不惡心啊?!?br>
看著眼前我愛的女人,我一陣恍惚。
她以前很喜歡撲在我懷里,像只小狗一樣亂拱。
我會寵溺的摸著她頭發(fā),說著情話。
可現(xiàn)在,她整個眉眼都是對我的嫌惡。
我露出一絲苦澀的笑,用著卑微的口吻道:
「對不起,宋總,我不是故意的?!?br>
她神色冷清,視線在我身上掃了一圈便收了回去。
身后的男人嗤笑,發(fā)出蔑視的聲音。
「你不過是宋總身邊的一條狗,不該想的就別想?!?br>
我無視著他的挑釁,關上門就坐上了主駕駛。
有時候男人茶起來比女人還可怕。
男人態(tài)度有些委屈:「溪溪,你這個司機真惡心?!?br>
「你看他,渾身臭烘烘的?!?br>
宋聞溪聽到我名字,連眼皮都沒抬一下。
「你要是不喜歡,我把他換了?!?br>
只因男人的一句話,宋聞溪讓我滾了。
我有些慌了。
乞求般的望向她:「宋總,對不起,我以后會注意的,你不要讓我走好不好?」
男人憤然道:「你一個開車的,真把自己當回事兒。」
「溪溪,你不要趕我走。」
「我怕我以后再也見不到你了?!?br>
聽到這話,宋聞溪抬頭神色復雜的看著我。
隨即她也是冷冷地說了一句:「滾?!?br>
宋聞溪臉色逐漸不耐煩。
我臉上表情盡收眼底,失魂落魄的把車停在路邊。
宋聞溪再一次把我丟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