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甘采兒清楚記得自己死了,死在一場暴風雪中,死在大年三十晚上。

所以,當她再度睜開眼,整個人都是懵的。一時間,她不知身處何時何地,自己是人是鬼。

甘采兒呆呆盯著頭頂上一大片郁郁蔥蔥的樹蔭,怔忡地出神。

正午的陽光穿透樹葉,像碎金般灑滿她一身,讓她感到暖意融融,十分愜意舒服,像極了曾經(jīng)的年少時光。

這樹她認得,是槐樹。

槐樹在她家鄉(xiāng)清水鎮(zhèn)隨處可見,她喜歡槐花清香甘甜的味道,每到春天,總要爬樹上摘槐花來吃。

甘采兒有些恍惚,這是哪來的槐樹?要是她沒記錯,京都城里很少有槐樹。而且這棵樹,怎么越看越像清水鎮(zhèn)蘭家老宅的那棵?

難道,自己是魂歸故里了?

“小姐,小姐,事情辦妥了!”一道興奮的聲音由遠及近,打破了甘采兒的迷茫。

甘采兒循聲望去,只見一個青衣婢女正向她飛奔而來。甘采兒眼神猛地一縮,嘴不由自主地張大。

“小紅?!”甘采兒失聲道。

“小姐,是我。你臉色怎么這么難看?是又躺迷糊了?”

看著年輕的,活力滿滿的小紅,甘采兒久久回不過神。

她記得小紅早就死了,為出府去給自己請大夫,小紅被梅婉吟抓住,活活杖斃在自己眼前。

甘采兒一把抓住小紅,抓得又急又緊。掌心溫熱的體溫傳來,甘采兒幾乎要落淚。

對于自家小姐的驚慌失態(tài),小紅十分奇怪。不過,現(xiàn)在她沒時間來計較,她有更重要的事要做。

“小姐,快點起來,快點!藥效都就要起了~~~”

小紅不由分說,一把將甘采兒拽起來,拉著她就走。

甘采兒這才發(fā)現(xiàn),自己剛剛是躺在一個竹躺椅上,貌似正在槐樹下小憩?

她瞥了眼身上的衣服,一襲鵝黃色織錦繡花長裙,輕薄透氣,又流光溢彩,正是她年少時最喜歡的那條裙子。

一個匪夷所思的念頭閃過。

甘采兒猛地停下腳步,緊張地看著小紅。

“小紅,今年是哪一年?”

“景和三年呀。”

“景和三年......”甘采兒喃喃著,失了神。

原來,她真回到了清水鎮(zhèn),回到了少年,回到十五歲時!只是,如果一切真的能從頭來過,為什么不能再早半年?若能回到還沒與蘭亭舟成親時,那該多好。

“小姐,你今兒到底怎么了?”小紅終于瞧出自家小姐不同尋常。

甘采兒定下心神,搖了搖頭。

“小紅,你要拉我去哪里?”

“去書房呀!再遲些,姑爺?shù)乃幮跃驮撈鹈土?,若把人憋壞,到時候你又該心疼了?!?br>
小紅一通說,噼里啪啦地像倒豆子,語速又快又急,手上的動作也沒閑著,拽著甘采兒就小跑起來。

小紅做事一向干脆利落,雷厲風行。她長甘采兒兩歲,是甘采兒娘親留給她的貼身丫鬟,從小陪著她一起長大。兩人雖說是主仆,實則比親姐妹還親。

從小紅的話語中,甘采兒終于從久遠的記憶里挖出一檔事來。想起自己都做過什么,和正要去做什么......她頓時面紅耳赤,恨不能挖個坑,原地將自己埋了。

自己年少時,可真是無知者無畏,做了不少荒唐事!

甘采兒和小紅趕到書房時,看到一個削瘦身影正在書房外焦急地轉(zhuǎn)來轉(zhuǎn)去。當他看到甘采兒,眼睛頓時一亮,快步跑過來。

“夫人,您可算來了?!?br>
這人叫墨硯,他和另一書童墨云,都是甘采兒替蘭亭舟買來的書童,后來這二人成了蘭亭舟的長隨,陪伴他幾十年。

“夫人,您快進去吧。那碗湯公子都喝了有一柱香時間了,您再不去,怕是要不好?!蹦幹钡馈?br>
甘采兒臉上一紅,狠狠唾棄十五歲的自己。給自己夫君下藥,白日求歡這事,是非要做得人盡皆知嗎?

甘采兒和蘭亭舟雖新婚燕爾,但同房的次數(shù)卻并不多。因蘭母是極其古板的人,讓他們必須嚴格遵照初一、十五才能同房的規(guī)定。

甘采兒不是肯守規(guī)矩的性子,奈何蘭亭舟侍母至孝,行事也恪守禮法,不越雷池一步。

甘采兒不甘心,于是就想方設法誘他下雷池。

這讓她很有成就感。

所以,她時不時就往蘭亭舟的吃食中下些助興的藥,這已成為常態(tài)。蘭府中大半的仆人都是甘采兒親自張羅買來的,所以做起這些事來,得心應手。

只是年輕的甘采兒哪里知曉,下藥能得到的只有人身,不得人心。

年少時犯的錯,總要面對。甘采兒嘆了口氣,推開了書房的門。

甘采兒一進門,就看到桌上青花瓷的空碗和坐在書案后正手撐著頭,似在假寐的男子。

男子身著一襲簡潔的淡青色素袍,襯得他面若冠玉,發(fā)如鴉羽,清貴且雅致。

聽到開門聲,蘭亭舟緩緩撩起眼皮,看向來人。一泓秋水般的眸子,直直闖進甘采兒眼里。

“怦!怦!怦!”

甘采兒聽到自己的心劇烈跳動聲,如有擂鼓。

她從不懷疑自己年少時對蘭亭舟的喜愛,那是一想到他,就會傻樂的喜歡。只要他多看自己一眼,便能一宿都無法安眠的喜歡。

“夫人,你來晚了?!碧m亭舟的聲音,既清洌如水,又如珠玉相撞,琳琳瑯瑯、清澈悅耳。

“怦!怦!怦!”甘采的心跳得更猛烈了,似要從胸腔中蹦跳出來。

她不由心慌意亂。

哪怕隔了一世,她對蘭亭舟仍心存覬覦。只是,她再也不是前世十五歲的自己,可以毫無芥蒂的將眼前的男人撲倒。

畢竟,該與蘭亭舟,能與蘭亭舟并肩站在一起的那個人,從來不是她。

注意到蘭亭舟眼尾泛著薄紅,額上有細密的汗,甘采兒緊張地摳手指:“我,我去給你煮碗安神湯?!?br>
“怎么,夫人是嫌藥量不夠?”

蘭亭舟清冷的話語,甘采兒尷尬,羞恥達到頂峰。她幾欲轉(zhuǎn)身奪門而逃。

甘采兒反常的表情,讓蘭亭舟微微瞇起眼。他瞧著她通紅的臉,無措的手,一雙水瑩瑩羞愧的眼......心中燥熱更甚,于是起身一步一步走過來,在她面前站定。

甘采兒忍不住后退,她之前怎么沒發(fā)現(xiàn)蘭亭舟這么高,呃,還這么......壯?

蘭亭舟長臂一伸,單手扼住甘采兒的腰,輕輕一拎,便將她抱在懷里,往書房屏風后的床榻走去。

“停,你停下來!我,我們想想其它辦法。”甘采兒急得直嚷。

蘭亭舟腳步一頓,居高臨下地睥睨著她:“這不就是你想要的?”

“不,不,不是的。你聽我說......”

甘采兒話音未落,人就被扔在柔軟的錦被上。

蘭亭舟微涼的指尖挑開她衣帶,露出內(nèi)里的素紗薄衣,除此之外,她身上再無它物。在透過窗欞明亮的陽光中,她一切都能一覽無余,纖毫畢現(xiàn)。

甘采兒羞忿地捂住了臉。

而后,她聽到“刺啦”一聲,渾身一涼,那形同虛設的素紗薄衣,像兩片蟬翼從她身上飛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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