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惡夢,夫人別怕。”玉兒心疼地幫墨錦溪順氣,夫人嫁進周家這兩年過得不容易,她都看在眼里。
“對,只是惡夢?!蹦\溪放開手,心情已然平復(fù)下來。
“到用飯的時辰了?我沒什么胃口,廚房送來的飯菜,你與翠兒分著吃了罷,另叫小廚房熬一碗細(xì)粥來我喝?!蹦\溪揉著太陽穴緩解困意。
“夫人病了幾日連這也忘了,今日是老爺辦公回來的日子,主子都要到廳上去用飯。”
玉兒拿過新灌好的湯婆子,給墨錦溪抱著,將人扶起來。
原本墨錦溪病著,今日用飯本不用去,可眼下人醒了不過去,回頭那邊不知怎么編排。
“周青遠回來了?”墨錦溪一激靈,頓時清醒不少。
死前她已算徹底與周青遠反目成仇,嘴快直呼這人的名字,也未覺得哪里不對。
玉兒訝異地看了主子一眼,面色微變:“是,老爺去任上辦差,已有數(shù)日?!?br>“是得見見?!蹦\溪冷笑一聲,起身讓玉兒更衣。
上輩子與周青遠成婚那幾年,她被算計得絲毫不剩,今年才是她嫁到周家第二年,一切還未真正開始,還有回旋的余地,日后,她少不了要與這廝打擂臺。
總歸要見,就沒回避的必要。
“換一身。”
玉兒從衣柜里取出一身橘色衣裙,墨錦溪看了一眼,當(dāng)即吩咐換掉。
“嗯?夫人不是說老爺喜歡橘色,讓奴婢平日都備這個顏色的裙裳?!?br>玉兒低頭瞅了瞅手里拿的衣裙,確實是橘色的不錯。
施施然坐在銅鏡前,看著鏡中瘦削的面龐,墨錦溪自嘲一笑。
上輩子她將周青遠的喜好奉為圭臬,對方喜歡什么,她就做什么,就連在穿著上都極盡討好,可最后呢?
“去拿我從前穿的水藍色的襖裙來,所有橘色的衣裳,都拿去賞給下人?!?br>墨錦溪拿篦子將頭發(fā)梳順,吩咐玉兒去辦。
粗笨如玉兒,也從主子的話里,嗅出不同尋常的意味。
“是?!毖垡娍斓接蔑埖臅r辰,玉兒沒功夫糾結(jié),緊著去把主子要穿的衣裳找出來。
半柱香功夫后,周府廳堂。
“夫人來了?!?br>傳話小廝的聲音響起,眾人聞言轉(zhuǎn)頭朝門外看去。
墨錦溪在丫鬟的攙扶下款款而來,盡管面帶病容,舉止也挑不出半點毛病。
今日她穿著一襲水藍色的襖子,配一件顏色略深的馬面裙,圍著毛領(lǐng)圍脖,如瀑青絲挽起,鬢邊以衣裳同色系的象生花點綴,她一身打扮恬靜溫和,端的是嫻靜端方。
奈何一道傷疤橫在臉上,生生破開這份平和的美感。
墨錦溪進了廳堂,徑直向齊夫人行禮:“兒媳見過母親?!?/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