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先感受到是臉上火辣辣的痛感，接下來是冷意，從腳底竄上來，快速浸入心間，順著血液到達四肢。
紀攸寧捂著臉，搖搖欲墜的眼淚卻沒掉下。
心似乎在這一刻，徹底碎了。
她緩緩轉(zhuǎn)過頭來，凌亂的頭發(fā)下，那雙看向紀清野的美目麻木又冰冷，像是一瞬間內(nèi)失去了所有情緒。
紀清野心跳漏了一拍，莫名有些心慌，剛剛打紀攸寧的手還在微微顫抖。
但想起顧晚意剛剛的模樣，這種情緒再次被憤怒替代。
紀清野冷著臉，眼神厭惡，“這些年，是我慣著你，寵著你?！?br>“我知道你不喜歡晚意，也在努力調(diào)節(jié)你們兩個人的關系?！?br>“你脾氣嬌縱我也能理解，但是我萬萬不能接受，你的心思變得如此惡毒?！?br>惡毒？
紀攸寧差點笑出聲。
他去調(diào)查了嗎？有證據(jù)證明是她嗎？
這些質(zhì)問的話卡在喉嚨里，紀攸寧卻有些說不出來了。
嘴唇微微顫抖，最后也只有一句。
“隨便你怎么想。”
那木然的眼神，像是在看陌生人般。
很奇怪，紀清野的心像是被放在油里翻來覆去。
但他卻不愿意承認自己有這樣的情緒。
做錯了事，她居然還不覺得自己有問題。
憤怒上頭。
紀清野抓住紀攸寧的手往外走。
他把她拽上車，一腳油門踩下，汽車如同轟鳴的野獸似的，奔出去。
紀攸寧像是一個失去靈魂的娃娃一般坐在車后座。
看著車窗外飛快往后移動的風景，紀攸寧捏緊了安全帶。
半個小時后，兩人來到空無一人的環(huán)山公路。
此時夜幕即將降臨，這座山是在郊區(qū)，別說人了，車子都沒幾輛。
紀清野又把紀攸寧拽下來，語氣冰冷生硬，“既然不知道錯誤，那就在這里好好反省?！?br>“若不讓你吃點苦頭，你不會意識到自己的問題?！?br>“什么時候想清楚了，再什么時候聯(lián)系我?！?br>“我會凍結(jié)你的卡，你別想著投機取巧?！?br>還以為紀攸寧會求饒。
她有多么嬌氣紀清野很清楚，半點苦都吃不得的人。
從前吃藥都要讓他哄著。
可她今天就是一聲不吭，像是跟他犟上了一樣。
紀清野沒再管她，收回目光果斷上車。
他頭也不回的驅(qū)車離開，獨自把紀攸寧一個人丟進暮色的山上。
紀攸寧靠在公路邊的欄桿邊慢慢蹲下，混沌的大腦此時此刻想的是。
也不知道能不能趕上明天回國的飛機。
紀家。
上上下下的傭人們動作都小心翼翼，整個別墅像是被低氣壓籠罩著。
大家都知道今天紀清野的心上人顧晚意受了委屈，紀清野此時此刻正在氣頭上。
特助小心翼翼敲開紀清野的書房門。
“紀總......”
紀清野一聽他聲音立馬抬起頭，眉頭微皺，語氣卻有些急促。
“是紀攸寧給你打電話了？”
特助搖頭。
紀清野眸光閃過一絲暗芒，攥緊手中的平板。
特助上前，把一個禮品盒子放在紀清野的桌子上。
“這是閔大師派人送過來的東西?！?br>“說是紀小姐要回華國，想送她最后一個禮物?！?br>嘭！
紀清野騰得起身，手邊的被子被碰倒，水窸窣灑在了他最看重的文件上。
他卻絲毫不在意，赤紅著眼眶，咬牙切齒，“你再把剛剛的話復述一遍，誰要去華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