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老夫人雙眼微睜,一時(shí)無言。
桑覓語氣平淡如常:“藥很苦,阿娘說,吃藥要加糖。”
她不太清楚,望京的大夫,若是驗(yàn)查湯藥,是否能查出什么來,她對(duì)此也無所謂。
愛喝喝,不喝算了。
嫁人真是麻煩。
要應(yīng)付的事情,真多。
云蔓姑姑目瞪口呆:“不、不是糖,我分明瞧見了,是藥材、別的什么藥材……”
謝老夫人厲聲打斷了云蔓:“夠了!云蔓,不要再說了,你定是上了年紀(jì),老眼昏花了!覓兒是我兒媳,怎可能害我!”
話音落下,謝老夫人端起藥碗,一口飲盡。
謝老夫人繼而厲色掃向云蔓姑姑:“你雖伺候我多年,勞苦功高,但覓兒畢竟是我謝府夫人,你屢屢沖撞夫人,實(shí)在是該罰。”
云蔓姑姑臉色煞白。
她俯首叩頭,接連認(rèn)錯(cuò)。
“老夫人恕罪!”
“夫人恕罪!”
謝老夫人將問題轉(zhuǎn)給了桑覓。
她慈祥一笑:“覓兒,依你看,如何處置她?”
桑覓沉默著,陷入了漫長的思考。
嫁人果然就是很麻煩。
如果謝擇弈能休了自己就好了。
有什么辦法,能讓謝擇弈休了她?
他休了她之后,還能鑿她嗎?
約莫是不能了。
以及,有什么辦法,可以讓望京城的達(dá)官顯貴們,誰都不想娶她呢?阿娘做的糯米白糖糕好吃,還是鋪?zhàn)永镔I的糯米白糖糕好吃?這些問題,對(duì)桑覓來說都太難,思索這些,跟納鞋底一樣費(fèi)勁。
好半晌,桑覓才意識(shí)到,謝老夫人還在等她回話。
桑覓茫茫然地抬起頭,說道:“我覺得,不應(yīng)該罰她?!?br>謝老夫人驚訝:“為何?”
桑覓徐徐道:“云蔓姑姑她,所言屬實(shí),言行冒失,也只是因?yàn)槟钪戏蛉四纳眢w,就這么責(zé)罰她,不太好?!?br>謝老夫人會(huì)意,欣慰了然地一笑。
“覓兒大度,實(shí)在是難能可貴,可她以下犯上,不可輕易揭過,既如此,便罰繳整月月銀,云蔓,你還不謝過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