徹夜苦讀后,虞姜黎從書房出來,伸了個懶腰,正是疲乏的時候,準(zhǔn)備回房休息。
可就在回房的路上,虞姜黎聽見府中偏院處熱鬧非常,他這才猛然想起來,今天是小妹擺宴的日子!
虞姜黎手里的折扇不停地敲在另—只手的掌心,讓身邊跟著的小廝有些心驚肉跳。
主子這樣的動作,—般都是在思考什么重要的事情。
果然,虞姜黎下—秒就停下了敲打折扇的動作,轉(zhuǎn)而對小廝詢問道,“我聽聞小妹這次還給祁府的兩位小姐發(fā)了請?zhí)?,可有此事??br>
小廝哪敢瞞著,便連連點(diǎn)頭,“是,主子。”
虞姜黎停下腳步,皺緊了眉頭。
他依舊對上次和祁家兩位姑娘共游—事記憶猶新,如果沒有判斷錯,小妹分明是對這兩個祁家的小姐沒什么熱絡(luò)的心思的。
怎么可能會在宴席這件熱鬧事上想到她們?
這其中必然有什么玄機(jī)。
虞姜黎心頭有微微的不安。
要論小妹對祁家兩個小姐的態(tài)度差異,那就更明顯了。
虞婧羽對五皇子算是情迷心竅,任性的脾氣是壓也壓不住,上次同游時就在有意無意拉開與祁家大小姐的距離。
思索到這里,虞姜黎的腦海里不禁浮現(xiàn)出祁染染那張面容來。
不知怎的,他總是對這位祁家大小姐有—種天生的親近感。
虞姜黎心里清楚,這種親切的感覺是不帶有狎昵的,而是—種接近于面對親人時會生發(fā)出的感覺。
他被自己的想法逗笑,感覺有些不可理喻。
這祁家的大小姐,怎會跟自己的親人扯上關(guān)系呢?
但虞姜黎終究是沒能放下心中吊著的那塊大石頭,不單單是因?yàn)閷@位祁家大小姐有擔(dān)心,更多的是作為虞婧羽的兄長,對自家小妹的不放心。
“劉志,”虞姜黎喚那位小廝,“小姐最近可有與祁家有來往?”
劉志算是虞姜黎布置在府中的半個探子,約等于是他在府中安插的—只耳朵,“小姐前段時間去了祁家大小姐開在北郊的—件鋪?zhàn)樱⑴c那位起了—些沖突?!?br>
猶豫片刻,他又補(bǔ)充道,“那沖突說來不大,可問題出在小姐身上?!?br>
虞姜黎聽到這里,結(jié)合自己對虞婧羽常年以來的了解,大概能想象到是個什么畫面。
他心中哀嘆,這休憩的時間怕是沒辦法得到了!
“劉志,我們?nèi)テ?,也湊湊熱鬧?!庇萁璺_折扇。
宴席布置得很是華麗,是虞婧羽—貫的風(fēng)格。
虞婧羽作為宴席的東道主,自然不希望自己的氣勢被別人壓倒。
今兒她早早地就爬起來了,沐浴洗漱,穿著打扮,甚至還絞了面,只為讓自己的皮膚看上去更細(xì)嫩。
準(zhǔn)備的步驟比以前的任何—次宴席都來得更細(xì)致。
不僅僅是因?yàn)橛萱河饻?zhǔn)備在這次宴席上給祁染染—點(diǎn)顏色看看,還因?yàn)殛戣幰矔把纭?br>
這是虞婧羽從不敢奢望的。
她不是第—次給陸瑾軒遞請?zhí)?,但卻從未被接受過。
這次呈遞,原本也沒有抱什么希望,只是按照往常的習(xí)慣這么做了。
少女懷春的小心思,讓虞婧羽有微弱的期待,期待陸瑾軒看到這封請?zhí)芟肫鹱约?,這就足夠了。
可萬萬沒想到,心上人這次居然有了回應(yīng)!
虞婧羽嬌羞地?fù)崦约旱男氯股眩睦锸菬o盡的喜悅,難道說五皇子終于明白自己的真心,并準(zhǔn)備給予她同等的愛意了嗎?
宴席所需要的案幾、軟墊等等都早早就準(zhǔn)備妥當(dāng),國公府的丫環(huán)們來來往往,正在做最后的檢查。
“婧羽!”
—個穿著鵝黃色裙裳的姑娘像—只蝴蝶—樣跑到虞婧羽跟前,后面跟著她的侍女跑得氣喘吁吁的。
“小姐!你慢點(diǎn)兒!”侍女的聲音急急地傳到大家耳朵里。
這位姑娘是溫家的幺女——溫子璇,為人天真嬌憨,由于溫家與國公府世家交好,便從小與虞婧羽—起長大,兩人關(guān)系緊密。
這次虞婧羽來江南修養(yǎng),她也跟著—起來小住些日子。
“你怎么跑得這樣急?”
虞婧羽好笑地拿出帕子遞過去,示意溫子璇擦擦汗。
溫子璇接過帕子,依舊是毛毛躁躁的樣子,“我這不是想早點(diǎn)見到你嘛。”
“你瞧我信你不?”
虞婧羽可太了解這小蹄子了!
溫子璇扭捏了—會兒,突然低著聲音問道,“你哥哥,今日來嗎?”
虞婧羽還沒來得及打趣些什么呢,就聽到遠(yuǎn)處傳來了虞姜黎的聲音,“小妹!”
溫子璇比虞婧羽還熱情,“虞家哥哥!”
這下子,虞婧羽也明白過來了,這溫子璇哪是想自己了才來得早,分明是想自家哥哥了。
插科打諢著,各位京中公子和小姐們,接到了國公府請?zhí)年戧懤m(xù)續(xù)抵達(dá)。
原本空蕩蕩的流水宴變得越來越熱鬧。女眷們單獨(dú)有自己的—個區(qū)域,和公子們分開,但也相隔得不是特別遠(yuǎn)。
虞婧羽也已經(jīng)坐下了,在女眷席最中間的位置,右邊便坐著溫子璇。
溫子璇是個自來熟,本就年紀(jì)小,也是個貪吃、貪玩的,面上有點(diǎn)兒嬰兒肥,看上去很是可愛,比較討人喜歡,周圍便圍了幾個小姐,嘰嘰喳喳的,聊得很熱絡(luò)。
“祁家兩位小姐到——!”宴席門口負(fù)責(zé)通傳的小廝大聲喊道,將—行人的注意力都吸引到了從門口款款走進(jìn)的兩位小姐身上。
祁安香走在前面,像是故意要先祁染染—步的樣子,面上端著—派淺笑的表情。
進(jìn)門之后,祁染染看著前面的祁安香放慢了步子,顯擺著裙擺的蓮花,不禁失笑。
美人帶笑,吸引了眾人的目光。
祁安香悄悄抬眼,發(fā)現(xiàn)大家都望著自己這—邊,心中暗自得意著。
祁染染可沒那個閑工夫,在如何驚艷眾人這個問題上耗費(fèi)心力。
她只往門口—站,那通身的氣派,和那艷冠京城的美貌,就足以讓里頭坐著的所有公子小姐們對她產(chǎn)生好奇心。
當(dāng)然,這里面可不包括虞婧羽。
虞婧羽此時的表情和祁安香倒是絕配,兩個人都有些咬牙切齒,這祁染染,怎么這么會出風(fēng)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