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已深,易流溪悄悄地走進了賢王府的書房。
他恭敬地跪倒在地上,低低開口,“見過主子?!?br>
蕭子策低低應了一聲,“起來吧?!彼畔率种械墓P,問道,“她可是睡下了?”
易流溪點了點頭,“稟主子,小姐已經(jīng)睡下了?!彼D了頓又說道,“主子,今日,宋家二公子當街攔住了小姐的馬車,小姐砸掉了一只手爐?!?br>
蕭子策的眉頭微微斂著,“長安侯府的二公子?”他勾了勾唇角,冷笑一聲,“倒是一個不安分的,流溪,等宋二公子成了親,找個由頭給我打斷他的腿,我看他還如何走出門去攔車?!?br>
易流溪“恩”了一聲,“遵命?!彼脑挍]有說完,流云便走了進來,同樣跪倒在地上。
蕭子策看著易流云,淺淺一笑,問道,“可是那個丫頭生氣了?”燭光下的他,越發(fā)的清朗俊雅。
“主子英明,小姐說,你的真心也不怎么樣?!币琢髟频椭^皺著眉頭說道。
蕭子策無奈地嘆了一口氣,溫和一笑,“原來我的真心竟然比不過十萬兩銀票?!彼媸怯趾脷庥趾眯?,“流云,明日給她一張十萬兩的銀票,省得她埋怨本王?!?br>
易流云聽到這些,連眉頭眨都沒有眨一下,迅速便應下了。
書房內(nèi),很快又變得異常安靜。
蕭子策搖了搖頭,看樣子他必須得找時間見那丫頭一面,否則他的這份真心還不知道被她踐踏成什么樣子呢,真是個不識好歹的小丫頭。
聽聞宋安寧被打了三十大板,薛青媛差點拍手叫好。這個人面獸心的東西總算是能夠消停一陣子了。
翌日,白逸軒給宋長寧扎針下手比以往狠了幾分。
“疼吧?疼就對了,我故意的?!卑咨襻t(yī)坦率地說道,“你們長安侯府的人還是一如既往的討厭?!?br>
宋長寧皺著眉頭,低聲問道,“不知我們府上如何得罪神醫(yī)了?”他的聲音不高,帶著一絲歉意。
白逸軒冷哼一聲,“想要得罪我,你那位二弟還沒有那么大的能耐?!鳖D了頓,他接著說道,“等你把這身上的毒給解了,你給我回去好好地折騰折騰你那位弟弟。”
宋長寧微微點了點頭,“神醫(yī)放心,以后我不會再讓任何人亂來?!币郧暗乃驗樯眢w的原因無能為力,以后他一定不會再讓一個庶出的弟弟爬到他的頭上去。
白逸軒沒有再說什么。
薛云夢也不知道從哪里得到的消息,不顧自己現(xiàn)在還處在禁足的狀態(tài),破門而出,怒氣沖沖地跑來了流霜閣。
薛青媛挑著眉看著被司棋攔在院門外的薛云夢,低聲問道,“五妹妹在我這里大吵大鬧,莫不是因為馬上要嫁人了,無所顧忌了?”這還沒有出嫁呢,就天不怕地不怕敢在府中大吵大鬧,還真是膽夠大呀。
薛云夢瞪著她,“四姐姐,你為何要誣陷表哥?”她氣急敗壞地說道,“表哥本來就只是想請姐姐喝杯茶而已?!?br>
薛青媛冷笑一聲,“妹妹果然和宋二公子情投意合,連他的心思都能夠了解地這般透徹?!彼袅颂裘迹懊妹萌羰菫樗味哟虮Р黄侥?,你大可以去找祖母說去?!彼D(zhuǎn)身,吩咐丫鬟們把院門鎖上,頭也不回地回屋了。
薛云夢氣得破口大罵,可惜根本就沒有人搭理她,那模樣像極了一個潑婦。
這事沒過一會就驚動了宋姨娘和老夫人。薛云夢最后被幾個粗使的婆子押送回房,又被三個婆子看管起來,真真正正地開始了她的禁足生活。
薛青媛嗑著瓜子,嬌笑一聲,“本來呢,我想著讓五妹妹給宋二公子當個正妻的。孫嬤嬤,你看看她那德行哪里是像當正妻的樣子?!?br>
孫嬤嬤笑著問道,“小姐可是有什么打算?”
薛青媛挑了挑眉,低聲說道,“也沒有什么打算不打算的,我聽聞,京兆尹劉大人有一名嫡長女一直都對宋二公子有意,若是把劉小姐嫁給宋二公子當正妻,豈不是更美?”
孫嬤嬤這一次忍不住地大笑起來,“小姐,你是想讓那位心寬體胖的劉小姐嫁給宋二公子?”那位劉小姐,自從見到宋二公子起便對他癡迷到了幾乎廢寢忘食的地步,宋二公子走到哪,她便追到哪,成了整個京城的笑話。后來劉大人實在沒有辦法便把劉小姐送去了臨安老家。這位劉小姐確實可以給宋二公子當正妻。
只是劉小姐那兩百斤的身子,宋二公子會不會承受不了。
“孫嬤嬤讓人去臨安傳個信,讓劉小姐知道她心愛的宋二公子要成親了。”薛青媛又嗑了一顆瓜子,“依著劉小姐對宋二公子的喜歡,定然能夠想盡辦法嫁入長安侯府的。”
她勾唇淡笑,“恐怕我那五妹妹以后會被氣死吧?!彼胂攵加X著有趣。
孫嬤嬤點了點頭,“小姐放心,我會讓人盡快去臨安傳信的?!?br>
薛青媛“恩”了一聲,“嬤嬤去歇著吧,我這里不用伺候了。”她擦了擦手,起身,拿了一本書朝著軟塌走去。
易流云準備好了銀票,等了日落西山都沒有等到薛青媛的大駕光臨。雖然,他也知道那位小姐并非每日都能夠過來,可是往常不過來都會讓人過來傳個信的,像現(xiàn)在這般還是頭一次。易流云擔心,那位小姐是真的生氣了。
入夜時分,他直接把銀票帶回了賢王府,交給了主子。
蕭子策看著手里的銀票,輕嘆一聲,那丫頭的氣性還真是夠大的,難不成拿不到這銀票連醫(yī)術(shù)都不準備學了?
他無奈一笑,拿著銀票出了府。
白逸軒看著他的身影,抿了一口酒,感慨一聲,“這祖宗還真是墜入情網(wǎng)了,竟然連這宵小行徑都做出來了?!彼恼Z氣里有些惋惜和痛惜了,堂堂賢王殿下,竟然趁著天黑爬墻闖女子閨房,這簡直是太過分了。
“神醫(yī),你要習慣?!币琢髟普驹谒纳磉叺吐曊f道。
白逸軒冷哼一聲,“我還是不要習慣的好?!币院筮€不知道這祖宗為了那小丫頭做出什么驚悚的事情來呢,他可經(jīng)不起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