總不能把她弄死，給這賤奴讓位吧？
若真是那樣，這不就成了寵妾滅妻了嗎？？
思及此，沈老夫人驚出一身冷汗，連忙小聲提醒：“立兒，你可不能犯糊涂，這國法可是有規(guī)定，寵妾滅妻可是重罪，會被下獄的！”
沈立失笑：“祖母，我沒說現(xiàn)在！”
沒說現(xiàn)在，就是說以后會了？！
沈老夫人又不是個蠢的，自家孫兒眼底那盈滿的野心，她可是看得清清楚楚的，她猜到自家孫兒肯定已經(jīng)打著什么主意了。
“立兒，楊昭雖出身粗鄙了些，但這些年來也確實為沈家做了不少事，至少她為沈家很是用心，你到時……算了算了，你當祖母沒說吧，這事祖母就不管了，你自個拿主意吧！”
沈老夫人心里對楊昭是有一絲可惜與愧疚的，但一想到跟自家孫子的前程相比，那似乎就無足輕重了。
哎！
只能怪她沒那福氣。
“你說認衛(wèi)雅兒做干孫女那件事，祖母應(yīng)你了，但這還需要籌劃一下，畢竟……如今沈家也還是需要楊家支持的，暫時不能讓楊昭發(fā)現(xiàn)了什么不對勁。”
“是，一切聽祖母的安排?！?br>
“孫兒讓祖母費心了。
“你這孩子，跟祖母還客氣什么，行了，你現(xiàn)在就先好好的養(yǎng)傷，祖母就先回去了，其余的事你不用擔心，祖母都會給你打點好?！?br>
有了決斷，老太太自是知道以后該如何行事了。
她原本是想來跟沈立說說楊昭出府替他們奔走謀官職的事，如今卻沒必要說了，既然以后都要舍棄了，那就沒必要讓他記下太多恩情。
免得以后舍不下，反而增加變數(shù)。
走出內(nèi)屋時，沈老夫人看到那還規(guī)規(guī)矩矩跪在地上的衛(wèi)雅兒，眼底閃過一抹復(fù)雜，但最后她還是走上前。
“起來吧，立兒替你求了情，我若還是讓你如此跪著，倒是顯得我這老婆子不近人情了?！?br>
剛剛屋內(nèi)對話，都是特意壓低聲音的，屋外的衛(wèi)雅兒沒聽到多少。
見老太太這轉(zhuǎn)變態(tài)度，衛(wèi)雅兒還有些不敢信。
她可沒忘了，剛剛這老太太看她的眼神，就跟在看一個死人似的……
衛(wèi)雅兒小心翼翼抬頭，卻見到老太太雖繃著臉，卻完全沒了剛剛那殺氣，甚至不知是不是她的錯覺，她竟感覺這老太婆對她多了一絲親和？
“奴、奴婢謝老夫人！”
沈老夫人張嘴想說什么，但最后還是沒說出口，轉(zhuǎn)身就去了偏屋了。
不一會，劉嬤嬤就把軒哥兒給抱了回來。
劉嬤嬤說：“老夫人說，以后會讓嬤嬤每日都抱軒哥兒過來霖竹院給大爺請安，姑娘還請克制好自己的言行，莫要讓夫人給懷疑了?！?br>
衛(wèi)雅兒有些懵。
什么情況？
那老太婆吃錯藥了？
*
沁園。
楊昭正坐在案桌前寫著什么，就見一丫鬟進來與冬霜說了什么。
“怎么了？”
楊昭頭也沒抬的問。
冬霜微擰著眉頭走到案前，輕聲回道：“耳報神剛剛傳來消息說，老夫人從霖竹院出來后，就交代了下面的人，要她們每日把軒哥兒抱去霖竹院一趟，說是給大爺請安，之后又還讓人按照府中小姐的規(guī)格，往霖竹院送了不少女子的衣裳和首飾，甚至還多加了兩個小丫鬟?！?br>
這些事都安排得很隱蔽。
但楊昭入嫁沈家六年，掌了六年的沈家中饋，自不會還讓自己成個兩眼盲的主母。
她不喜多事。
可卻也從不會將自己置于被動境地，沈家如今有多少她的人，旁人怕是無法想象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