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終于開口,聲線微微沙?。骸澳钤跂|西沒丟的份上,這次死罪可免,活罪難逃,明日起這整個院內(nèi)灑掃都歸紫煙?!?br>
“是?!弊蠠煹椭^領命,她不敢再提過去種種,只想兢兢業(yè)業(yè)打消主子爺?shù)呐狻?br>
“至于檀容,等我明天想好再說,你們散了吧。”
韓晏說著揮手示意退下。
檀容沒有等來自己的“判決”,沒有任何幸災樂禍,只覺得惶恐不安。
可她又不能違抗命令,只能跟著紫煙默默告退。
離開正屋之后,檀容跟紫煙都沒了說話的心思,道了聲別就各回各屋休息。
只不過檀容哪里睡得著,翻來覆去猜測世子爺會如何罰她,怕不是又要整新花樣叫她出丑。
這未知的總是最叫人恐懼,她一直熬到快天亮才迷糊著,沒睡多久便爬起來收拾。
今日輪到她近身服侍韓晏洗漱更衣,早早就在屏風外等候。
小丫鬟們已經(jīng)把熱水打來,恭恭敬敬候在一旁。
可也奇怪,等了許久也不見韓晏有動靜,檀容稍稍探頭,想看看情況。忽然聽見里面?zhèn)鱽響醒笱蟮穆曇簦骸跋肟淳痛蟠蠓椒降乜础!?br>
檀容心一緊,差點腳軟,頭皮都麻了,趕緊恭聲回答:“奴婢不知世子爺已醒,還請爺恕罪?!?br>
“進來吧?!?br>
檀容松了口氣,朝那些小丫鬟招招手。眾下人魚貫而入,捧水盆的,拿巾帕的,一個個井然有序。
韓晏就坐在床榻邊上,只穿著素白里衣,長發(fā)披垂肩背,黑柔如錦。
他眉目間還殘存著睡意,比往日多了幾分柔意。
恍惚間,檀容有那么一點熟悉感,但又迅速煙消云散,連些微的痕跡都無法尋覓。
韓晏抬眸,嘴角輕笑:“你還想看到什么時候?”
檀容臉頓時一紅,趕緊低頭服侍他洗漱更衣。
等到一切妥當后,她輕輕梳著韓晏發(fā)絲,窗外透進陽光,暈染得黑發(fā)泛光。檀容小心而利落地束起挽髻,再佩戴玉帶金冠。
就在她要放下玉梳時,韓晏忽然開口說道:“我很滿意,本該賞你,但昨日的罰還沒結?!?br>
檀容心咯噔一下,攥緊梳子。
韓晏起身,直接出了內(nèi)室。
??
檀容不明所以,這算怎么回事?話說到一半就走了?就算犯法上刑場,那也是一口氣念完判詞,要殺要剮都來個痛快。
她緊跟出去,可又不好上趕著詢問自己受什么罰,左右糾結之際韓晏已經(jīng)帶著心腹出府。
她百爪撓心,無法之下,只能去干活分散精力。
饒是如此,仍不免猜測到底會是什么?
她真希望是跟紫煙一起負責庭院打掃,雖然偌大的梨香院只有倆人清掃會非常疲累,但總好過膽戰(zhàn)心驚,不知何時會“死”。
就這么干熬到下午申時正,忽然有丫鬟來找檀容。
她放下手里的活計,出來一看,是韓王妃身邊的大丫鬟馨秀,身后還跟著倆小丫頭,端著紅漆托盤,放著衣裳物品,還有一盤紅棗子。
馨秀笑容可親,見了檀容先是道了聲喜:“這是王妃叫我送來的,你以后可有福了?!?br>
檀容一臉懵,越看那些東西越不對勁。
衣裳是桃紅色百子圖襖衫,銀刻鯉魚手鐲一對。而那盤紅棗子都去了核,塞的飴糖。
馨秀拉過她的手,輕輕拍了拍:“這可是世子爺親自定下的,其實我早就覺得是這么回事,陪嫁來的多半如此,不過你倒是厲害。”
“好姐姐,你什么意思?”檀容不愿往壞處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