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嘉偉立馬拽一把許志豪,朝他使眼色,輕咳一聲,“你太天真了,怎么可能真好?肯定是故意做給網(wǎng)友看的,私底下指不定想怎么虐待肆哥呢!”
對上陳肆要吃人的表情,許志豪求生欲極強(qiáng)地改口:“對對對,是我想的太簡單了!”
他同仇敵愾地道:“肆哥放心!那女人要是敢欺負(fù)你,我一定跟肆哥同生共死!”
陳肆嫌棄道:“不需要?!?br>許志豪松了口氣,總算得救了!
叮鈴鈴——
上課了。
周嘉偉跟許志豪,往他們座位走。
周嘉偉手肘碰了下許志豪,壓低聲音道:“這段時間,在肆哥跟前,說話注意點(diǎn)!”
他真怕許志豪這漏勺嘴,什么都往外說,哪天會被肆哥打死。
許志豪賊兮兮往后瞅一眼,古怪地問:“你有沒有發(fā)現(xiàn),剛剛肆哥臉很紅?”
“???”周嘉偉真沒注意,皺眉道:“被氣的吧?!?br>不管其中有什么誤會,自己媽被人撞死,還得跟兇手女兒虛與委蛇。
不怪肆哥氣,他都替肆哥憋屈。
“可能吧?!痹S志豪咂舌。
他還是有種很奇怪的直覺。
陳肆長得好,但性格古怪,喜歡他的女生跟討厭他的男生一樣多。
但不管是跟人打架,還是被女生排著隊告白,許志豪就沒見他臉紅過。
.
宋氏,
董事大會,宋昭第一次坐到首位,看著下面有的都能當(dāng)她爺爺?shù)亩?,明艷的臉上,不顯山不露水。
宋昭與他們坐在同一張桌子上,卻有種居高臨下之勢,“各位董事有什么意見,盡管說?!?br>眾董事互相對視,都在對方眼里看見了不滿。
以前宋昭見他們,得乖乖叫叔叔、阿姨。
如今宋聞禮跟楊舒華死了,這小丫頭片子,一聲涇渭分明的“董事”,對他們沒半點(diǎn)尊敬之心。
真是不知天高地厚!
現(xiàn)下宋氏被群狼環(huán)伺,不求著他們想辦法,是想把宋氏玩兒死吧?
有人開口:“大小姐,如今宋氏面臨的危機(jī),總要有個計策才行。”
“哦?”宋昭目光掃向那名禿頂董事,勾唇,“那溫總說說,宋氏如今面臨著哪些危機(jī)?”
溫總被噎住,沒想到宋昭會將球踢回來,一時還真說不出來。
宋氏這兩天股市瘋長,那些想打宋氏主意的,也風(fēng)平浪靜。
表面上,能說出什么危機(jī)。
說他們就是危機(jī)本身嗎?
此時,聽見另一個人冷哼一聲:“那我就直說了,大小姐今年才二十歲吧?大學(xué)都還沒畢業(yè),能擔(dān)得起整個宋氏的重任?”
這位董事,是個干練的中年女人。
她一開口,其他人緊跟其后附和:“孫總說得對,大小姐年紀(jì)輕,還是得讓一個有能力的人代為管理比較好。”
“是啊,大小姐也不想看到宋董辛辛苦苦打下的江山,毀于一旦吧?”
看他們一個個戴著虛偽的面具,算盤打得全世界都能聽見。
宋昭身體微微前傾,手拖著下巴:“既然這樣,那各位董事覺得誰是這個有能力的人?孫總?”
她看向第一個提議的董事。
立即有人反駁:“她才來宋氏多久?有什么資格!”
宋昭挑眉,從善如流地看向他:“那就余總?”
剛剛的孫總迅速尖銳道:“他又有資格?手下的子公司,今年一直虧損!”
就這樣,一個接一個地問,終于各位董事互相撕破臉,吵得面紅耳赤。
半天也沒吵出個所以然來。
最終,宋昭拍板結(jié)束,“既然大家都沒有統(tǒng)一意見,那就改天再議。”
眾董事才反應(yīng)過來,他們被這丫頭擺了一道!
宋昭領(lǐng)著張助理離開會議室,走到門口時,她又回過頭,勝利者般一笑:“對了,爸媽去世,我繼承了他們的股份?!?br>她看著他們,一字一頓:“這宋氏,依然姓宋?!?br>宋昭的股份,比這群人加起來還多。
沒辦法從她手中搞到股份,宋氏永遠(yuǎn)都不可能易主。
擲地有聲的話音消失在空氣中,高跟鞋碰撞地板的聲音,越來越遠(yuǎn)。
留下一群董事,面如菜色,憤懣不平。
不能易主又怎樣!
等架空了她,誰又在乎那個虛名?!
對付這群老家伙,真挺消耗精力的。
宋昭沒有什么小說主角所謂的天才智商,能穩(wěn)到現(xiàn)在,完全依托她媽生前的嚴(yán)厲教導(dǎo)。
也不知道楊女士是不是未卜先知,才對她揠苗助長。
回到家,宋昭倒在沙發(fā)上,只剩頭疼。
今天只是暫時穩(wěn)住,那些老東西不會善罷甘休,她知道他們在想什么。
一旦被他們架空,手里再多的股份,也會保不住。
在宋家工作多年的芳姨,端一碗燕窩過來,心疼得直嘆氣:“哎喲大小姐,你看看你的臉色!生意場的事,交給楊先生就好嘞嘛?!?br>楊先生指宋昭舅舅。
她一個保姆,哪懂什么彎彎繞繞,只是心疼看著長大的小姑娘這么辛苦。
宋昭揉著太陽穴,語調(diào)慵懶:“陳肆呢?”
芳姨才想起這個人,“呀”一聲:“壞了,小少爺還沒回家!早上天不亮就去了學(xué)校,我還說這孩子學(xué)習(xí)努力嘞。”
宋昭一頓,皺眉。
早上她有事,走得匆忙,來不及交代芳姨和家里的司機(jī)。
宋昭掃一眼墻上掛著的時鐘,十一點(diǎn)已過半。
看來那小子是溜了。
宋昭冷笑,打電話給張睿:“張助理,辛苦加個班。”
二十分鐘后,車型流暢的帕拉梅拉,停在二中附近的一家糖水店門口。
糖水店其貌不揚(yáng),走近里面,有個內(nèi)門,門一推開,煙霧繚繞,水月洞天。
瘋狂敲鍵盤的聲音,以及網(wǎng)癮少年打游戲激動吼罵的嘈雜,撲面而來。
張睿抬手扇了扇,嗆得說話都不利索,“咳,大小姐,要不您還是在外邊兒等吧?我們進(jìn)去找人。”
宋昭徑直走進(jìn)去。
小網(wǎng)吧里,都是周圍學(xué)校翻墻跑來通宵的學(xué)生。
一個個專注打游戲,根本沒注意有人進(jìn)來。
最角落里,陳肆專注地盯著游戲界面,屏幕的幽光印在他冰冷的眼底,手邊是還沒來得及吃完的x師傅牛肉面。
旁邊一男生,臉枕鍵盤,睡得正香。
陳肆在給人代打,他的技術(shù)用許志豪的彩虹屁來說,就是出神入化,人狠話不多,都喜歡找他打。
他單價開得高,單子多的時候,一個月能好幾萬。
其實(shí)許志豪最開始也跟其他男生一樣,看不慣他獨(dú)來獨(dú)往的性格,覺得他裝逼。
某次主動挑釁的排位賽,一次性被打服,從此心甘情愿,跟在陳肆屁股后面當(dāng)小馬仔。
游戲結(jié)束,陳肆拿下MVP,在游戲界面給人發(fā)消息,“剩下的錢轉(zhuǎn)vx?!?br>發(fā)完就退出游戲,特拽。
在他準(zhǔn)備下一把的時候,旁觀了小半局的宋昭,終于氣笑了。
那些零分,是在考試時間跑來打游戲了吧?
她直接取下陳肆耳麥,再一把拎著他耳朵。
網(wǎng)吧太吵,宋昭一俯身,幾乎貼在他耳邊,危險地道:“還沒打夠?是打算在這兒安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