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月娘,是吧?菏花臺一帶人,家里有爹娘哥嫂和兩個未嫁妹妹,還有三個侄兒?!?br>見她面色逐漸驚懼,我冷笑道:「你真以為指使你的那位會讓你全家富貴?只怕會一并殺了以免被皇上皇后拿去審問!就是我,你以為我現(xiàn)在要想抓你一家老小進宮要多久?」
她瞬間面如死灰,囁啜半天,望著我一句:「我如果說了,娘娘能饒了我家人嗎?」
「禍不及家人,」我強壓下怒氣,「雖然我現(xiàn)在恨不得把你千刀萬剮,但這不影響我明白你家里人是無辜的。本宮還有良心,肯允你這一句;若你背后那人———呵,連孩子尚能下手,你還指望他能饒你家人性命?」
她咬牙思忖良久,終于崩潰痛哭:「是......是胡婕妤!她答應(yīng)給我黃金千兩,奴婢一時糊涂就應(yīng)了......可她只說那是會讓皇子們腹瀉的藥,奴婢不曉得那藥竟這般毒呀娘娘!奴婢絕不是存心的呀......」
她一面大哭一面叩頭,而我早已恨得咬牙,對宮正喝道:「聽到了嗎?還不去押解胡婕妤過來!」
......
我提著胡婕妤回到鴻寧宮時,鄭履珩已經(jīng)在那兒了。他一見我就怒道:「誰許你命人關(guān)著皇后?誰給你的膽子?」
「臣妾膽小只敢關(guān)個皇后,您這位愛妃可是連皇嗣都敢下手?!刮液敛豢蜌?,點點頭示意中官把人扔下來。「說吧,為何毒害皇子?」
胡婕妤哭得梨花帶雨:「皇上為臣妾做主啊,蕭貴妃屈打成招,讓那賤婢胡亂攀咬了臣妾......」
鄭履珩果然怒了:「蕭玫安!你......」
「不愧是昏君,妖妃說個幾句就信了,一點證據(jù)都不看就知道隨心所欲,」我絲毫不給他講話的機會,任由他氣得暴跳,只低頭勾起胡婕妤下巴:「你是江遠胡氏旁支出身,自小在長沙王封地長大。因著你名門貴女的身份常常出入王府,早與那長沙王私定終身———」我看她面色逐漸陰沉下來,「可真不巧,你那心心念念的情郎卻要你去侍奉他的弟弟,當(dāng)今的皇上,順便害死他宮內(nèi)一切皇嗣,好為長沙王篡位鋪路。我說的是不是啊?」
不待胡氏回話,我附在她耳邊輕輕說道:「你有個弟弟,如今才三歲,是你父親這一脈唯一的男丁———你不妨猜一猜,他現(xiàn)在在不在我手上?或是說,你覺得你那情郎比和你流著同樣血液的兄弟更為重要?」
她瞳孔驟然放大,旋而整個人頹敗下去:「行,我招了。是我命人下毒,又嫁禍給貴妃娘娘。」
鄭履珩顯是震驚,面露痛苦:「怎么會是你?喬喬,你那么良善,怎么會......」
「解藥呢?快拿出來!」周琇言也是大驚,但很快想起最要緊的事來。
胡氏死死盯著我,似是想換一句準(zhǔn)話。我輕哂,低聲道:「銘兒不死,你弟弟當(dāng)然也不死?!?br>她咬咬牙,仿佛下定決心:「解藥在長沙王那里,也是他給我的毒藥?!顾蛭?,綻開一個極美的笑容:「貴妃娘娘的手段當(dāng)真雷厲風(fēng)行,要是您做皇后,我說不定還真不敢隨便做什么。您可要說話算話,否則我胡麗喬做鬼也不會放過你?!拐f罷她猛地掙開下人一頭撞向廳正中的柱子,血濺當(dāng)場。
眾人一齊尖叫。我漫步走到她身邊,見胡氏已奄奄一息。我輕聲說:「妹妹猜錯了,我再有本事,也搞不到遠在江遠的令弟呀。我還真只恰巧曉得你有個弟弟罷了。」
胡氏雙目圓睜,但不過一刻就斷氣了。
「去把長沙王捉來,百里加急,快!」鄭履珩狠狠把拳頭砸向案幾。
「要我?guī)兔??」我盯住他。鄭履珩憤怒地瞪我一眼,但還是服了軟:「你既然這么會審訊,那就你來!」說罷氣呼呼離開了鴻寧宮。
四更天長沙王就被運來了,聽聞一路上跑死了三匹馬。宮正司里我笑瞇瞇向他詳細描述了胡氏撞柱的慘狀,又在他暴怒時火上澆油:
「當(dāng)年奪嫡奪不過皇帝,如今使這下三濫手段自以為就能坐上龍椅了?您做這事前也不想想淑太妃娘娘,她可是太后老娘娘一輩子的死敵,等你成了謀逆之臣,她還能活幾時?」
長沙王雙眼仿佛淬了毒,要將我生吞活剝。哪知只一會兒他竟笑了起來,對我道:「我們母子活不活,說來與你有什么干系?被心愛之人害死了孩子又貶妻為妾的滋味不好受吧?看著情敵生兒育女和你丈夫恩愛兩不疑感覺如何?蕭玫安,就算你能救回來鄭衍銘又能如何,他又不是你的兒子。等他坐上帝位,太后是誰?我若是周氏,到那時便一道懿旨令你殉葬。噢不對,你還未必能活到鄭履珩死的那天呢,你說是不是?」
我笑容冷了下來:「我能不能活到圣上駕崩那天誰也說不準(zhǔn),但你是一定活不到了?!乖捯魟偮?,澄玉猛地闖進來稟報:「娘娘!娘娘!解藥找到了,就在長沙王府密室里頭!」
「你們派人搜查我王府?」長沙王驚得幾乎跳起來,「本王的密室,你們?nèi)绾文苷业玫???/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