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半街頭,黑色邁巴赫囂張橫行,無人敢攔。
從來被千嬌萬寵養(yǎng)大的少女,此時聲音已經(jīng)全然啞掉,只能發(fā)出嘔啞嘲哳的難聽音節(jié),渾身四肢發(fā)麻,連反抗的力氣都沒有,整個人精神渙散,處于崩潰臨界。
哥哥,你在哪兒?你快來救鸞鸞啊……
此時,她甚至還在祈禱,那個全世界對她最好,從小到大都是她依靠的人,能像以前自己需要他的無數(shù)次那樣,蓋世英雄一般,從天而降,救她出地獄。
可是不可能,哥哥不可能知道自己在哪兒,也無從知曉自己現(xiàn)在正在經(jīng)歷著什么。
這里是緬北,地獄中的地獄,這里沒有人,路上行走的,都是殺人的鬼,喝血的魔……
慢慢的,少女抵抗的力道弱了下來,淚痕未干的臉上,漫上死志。
南溪知道,她沒活路了……
濃密纖長的睫毛輕顫著蓋上發(fā)紅淚眼,她不想再看這骯臟世間一眼……
雙眼猩紅的巴律看著躺在后座,死人一般沒有生氣的南溪,狼眸瞇了瞇,抬腳,黑色軍靴踩上拓蒙側半邊臉,隨后重心下壓,伸手去拍南溪的臉,
“南小溪?”
南溪沒想到,那個男人居然會出現(xiàn)在這個時間,這個地點。
不是因為她有多熟悉這個只說過幾句話的男人,而是,這世上,從沒人會叫她南小溪,只聽他這么叫過。
但是無所謂了,她不好奇他的動機,他的目的,流落至此,她不是今天死,就是明天死,死在誰手里,沒有區(qū)別,連眼睛都沒睜,就那么一動不動躺在那里。
見她臉色慘白,沒有回應,有那么一瞬間,巴律甚至心跳都停了,呼吸凝滯,以為她真的被拓蒙弄死了。
可是當手指試探到她脖頸微弱脈搏時,體內(nèi)橫沖直撞的殺意才被遏制在了迸發(fā)邊沿,
她應該是嚇壞了。
不知道為什么,本來已經(jīng)說服自己,跑掉的女人,追回來也不會安分,不如找個安分聽話的女人好好過日子來的舒坦。
可是在紅燈區(qū)聽到她下落的那一刻,連他自己都不知道,為什么要追出來,為什么這么生氣。
一想到那么漂亮嬌氣的女人,屬于別的男人,甚至可能被吳拓蒙那個變態(tài)玩死,他還有個出了名好色的老子,他就恨不得帶兵滅了吳家軍。
不行,南小溪,你答應了要當我老婆的。
麻煩也好,嬌氣也好,不聽話不乖也好,老子他媽認了!
伸手將人整個抱在懷里,腳下還踩著吳拓蒙的腦袋,巴律低眸睨著動彈不得的男人,
“吳拓蒙,你老子沒有多少軍火再來買你的命了!”
說完,抱著人上了幾步開外的越野車。
直到將面條一樣的人放到后座上,巴律才看清她腿上慘不忍睹的青紫。
被壓下的火氣沖破天靈蓋,男人整個雙眼紅的嚇人,后槽牙緊咬,仰面閉眼,吐出幾口濁氣,低頭吻了吻她濕潤眼角,壓抑的聲線中,滿是心疼和憐惜,
“別哭,老公給你報仇!”
咔嚓!
后腰M1911上膛,男人關上車門,周遭空氣隨著他鏗鏘腳步甚至都結了一層厚過一層的冰凌,三兩步來到被撞廢的邁巴赫旁邊,打開車門,一把抓著還在打電話的拓蒙頭發(fā),將人從里面拖了出來,
“老子改主意了!”
砰——
巨大槍響震徹暗夜。
橫躺著的南溪被嚇地縮了一下。
車門隨后被打開,熟悉的雄性氣味再次漫卷整個感官,還是昨天蓋在身上的那件外套。
巴律朝后看了一眼沒有動靜的少女,唇抿成一條直線,迅速啟動車子,一路疾馳。
小竹樓門口,被長官一個電話催下山的軍醫(yī)已經(jīng)等在了那里。
見長官懷里抱著個女孩,周身氣勢粘稠冰冷,連敬禮都戰(zhàn)戰(zhàn)兢兢。
“跟上!”
巴律經(jīng)過軍醫(yī)身邊時,冷冷開口,擠出兩個字。
這位年輕神秘的長官,向來冷漠,即使在同盟軍軍營里,除了重大戰(zhàn)事,也鮮少見到他露面。
但是他雖說年輕,威壓卻極重,平時不開口,一旦開口,同盟軍沒人敢反抗,連副司令都要賣他面子。
如果不是吳猛司令調走前,將自己叫到辦公室親自介紹,這位巴律長官恐怕怎么都不會用自己,畢竟他連副司令都不信任。
“進來!”
暗啞聲線將軍醫(yī)思緒喚回,站在門口的人這才邁步走近。
“給她看看,是不是嚇壞了,或者有沒有別的什么毛病,人怎么一直不醒?”
軍醫(yī)得到指示,這才順著他的視線,看向躺在床上一動不動的少女。
視線甫一撞上少女的臉,軍醫(yī)立時愣在了當場。
即使閉著眼,床上的女孩依舊美地太有攻擊性,她是那種人間富貴花的長相,明艷直接的美,美得毫不委婉,美得同普通人不在一個次元。
大其力不可能出現(xiàn)這種絕色的女孩兒。
她出現(xiàn)了,就是災難。
不止對于她自己,更對于能擁有她的男人。
漂亮女孩在緬北是同金子,神仙粉能等價的通貨。
可以換錢,換權,甚至換軍火,換地盤,只要夠好看,只要有人愿意要。
軍醫(yī)尷尬干咳兩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