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爛的大門,已經(jīng)被人撞成了碎片。
樓梯和墻壁上,到處都是機槍掃射的彈孔。
我讓米婭躲在門外別動,自己拔出軍刀,輕手輕腳的向著樓梯走去。
此時不能用槍,因為槍聲會吸引灰熊他們。
這些家伙帶走了麗薩,他們一定以為我在外面。
所以我要悄悄的解決獨眼龍,絕不能發(fā)出半點聲音!
我順著樓梯一步步往上走,我和麗薩的房間里,爆炸后的硝煙還沒有散去。
我偷偷看了一眼,剛剛炸死了三個人。
有一個黑人沒死,他的身上被手雷的碎片炸成了篩子,肺被擊穿了,嘴里吐著血泡,呼嚕呼嚕的還活著。
在我看不到的角落,獨眼龍靠在墻壁上。
顯然這家伙也是個經(jīng)驗豐富的人,他知道我會來收拾他們。
我猶豫了一下,從房間里退了出來,拉著米婭跑向房后。
我這個人之所以能活這么久,就是因為我一向膽小謹慎。
在槍林彈雨中沒人不怕死,我能想到的唯一活著的辦法,就是盡量別做危險的事情。
“米婭,從這里進去,你跟著我,別說話?!?br>
“等我解決了里面的人,叫你的時候你再出來?!?br>
打開房后地道的暗門,我回頭看著米婭。
米婭此時六神無主,我說什么她都點頭。
我先進入地道,她在后面遠遠的跟著。
我對她擺擺手,示意她別動,偷偷推開了床下的那塊木板。
我從地道里爬了出來,順著床下的縫隙向外看。
和我先前觀察的差不多,屋子里只有兩個活人。
獨眼龍靠在墻后,緊張的看著樓梯的方向,手里有一把左輪手槍。
地上的那個家伙半死不活,他瞪著大大的瞳孔看我,卻是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我笑了,伸出一根手指放在唇邊。
“噓!”
我做了這樣的一個動作,目光玩味的看著他。
地上的那個黑人拼命的想要掙扎,獨眼龍此時嚇得滿頭冷汗,抬腳踹了黑人的腦袋一下。
“別亂動,要死就趕緊點!”
獨眼龍滿臉慌亂的說著,顯然這家伙應該是小頭目一類的。
黑人的眼里露出了絕望,我平躺著身子從床下滑了出來,同時丟出了手里的軍刀。
嗖!
軍刀在空中劃出一道弧線,精準的刺穿了獨眼龍的額頭。
獨眼龍到死都瞪著雙眼,他實在無法想象我怎么會在房間里出現(xiàn)。
我站起身子,從獨眼龍的腦袋上拔出了軍刀,隨后走向地上的黑人。
“不……不要?!?br>
“求求你……放過我。”
黑人拼命的想要后退,但他動不了。
我來到他的身邊,他喉嚨里發(fā)出咕嚕嚕的響聲,半死不活的說著。
“你說什么?”
我微笑。
“不好意思,哥們,你的話我聽不見?!?br>
我隨手一刀,刺進了他的胸口。
黑人身體抖動了幾,然后就不動了。
將屋子里所有人都打量一遍,確定沒有活人,我才敲了敲床下的木板,讓米婭從地道里爬出來。
米婭嚇壞了,不敢看地上的死人。
她身上的床單抖落,瑟瑟發(fā)抖的站在我面前。
此時我對米婭的身體沒興趣,示意她回房間穿上自己的衣服,然后重新躲回床下。
我告訴她,我要去救麗薩,讓她躲在地道里千萬別動。
“韃靼,我害怕,他們會回來嗎?”
米婭緊張的抓著我的衣服,目光可憐。
我想了想,那些人應該不會回來,于是摟住她發(fā)抖的細腰,對她說道:“別害怕,有我在,他們不會回來的。”
米婭臉紅了。
米婭很慌亂,脖子和臉蛋變成了粉紅色。
我心中好笑,壞壞的看著她。
半分鐘后,我說道:“聽話,趕緊回去穿衣服,然后躲起來,如果真的有人回來了,你就去酒吧找薩坎老爹,就說是我讓你去的?!?br>
米婭點頭,慌慌張張的跑了。
我點上了一根煙,看著面前死去的獨眼龍,開始翻找他的衣服。
我要確認一下這些人的身份,看看他們到底是哪來的。
結(jié)果讓我意外的是,這些人的身份很隱秘。
他們沒有軍牌,沒有證件,甚至沒有任何能證明身份的東西。
就連他們的槍,都是很常見的那種。
上面的槍號已經(jīng)磨平了,看來是故意的。
我嘆了一口氣,這應該是一群有來歷的人。
“奇怪了,灰熊到底接了什么生意,這些人為什么如此小心?”
我想著,看到米婭換了一身干凈的裙子走出房間。
我讓她帶著食物和水躲進地道,隨后翻找其他人的衣服,同樣沒有任何發(fā)現(xiàn)。
我覺得不能再等了,今晚的事情古怪,我必須去找麗薩。
想了想,我在立柜中拿出了一張很大的漁網(wǎng)。
一般人會覺得它是張漁網(wǎng),但其實它是跟了我好多年的吉利服。
“呵呵,老朋友,看來又到你上場的時候了?!?br>
我將吉利服披在身上,低頭向著外面走去。
剛要出門的時候,米婭從床下探出頭來,發(fā)抖的看我:“韃靼,求求你,早點回來,我害怕?!?br>
我點頭,同時心里嘆了一口氣。
將一個十五歲的小女孩留在全是死人的房間里,她不害怕才奇怪呢。
但沒辦法,我不可能帶著她去救麗薩,因為那樣我根本照顧不了她們兩個人。
“放心吧,米婭,找到麗薩后我就回來,不會太久的?!?br>
我說著,對著米婭眨了眨眼,隨后再不停留,大步向著屋外走去。
其實我心里還有一句話沒說,我要做的不止找到麗薩,我還要殺光灰熊他們!
雨夜,狂風還在涌動。
非洲的雨和亞洲不同,雨下起來是冰冷冷的,刮的風卻是南風。
我隨便找了些野草樹枝掛在吉利服上,做了簡單的偽裝,抱著狙擊槍,在夜里飛快奔跑。
我要去的方向是碼頭,塔爾瓦是小村莊,只有一個小碼頭。
大型的漁船是靠不了岸的,只能停在深水區(qū),今晚的這些人一定是坐小漁船或者救生筏來的。
一口氣跑了十幾分鐘后,我終于在海邊看見了火光。
周圍一片野草,有一些棕櫚樹和椰子樹。
雨小了,我調(diào)整了一下腳步,隨后趴在地上,匍匐前進。
黑夜里,穿著吉利服,靠著偽裝,前方的人很難發(fā)現(xiàn)我。
我一步一步爬到了一棵大樹的下面,用手壓倒眼前的一片雜草。
我向著前方看去,突然愣了一下。
我看到了一艘很大的漁船,藍色的,上面長滿了海銹,足有幾十米長。
在非洲這種地方,這樣的漁船已經(jīng)算大型漁船了。
我很驚訝,它是怎么靠岸的?
隨后透過瞄準鏡,我向著前方看去。
只見前方一片火堆中,有十幾個身穿迷彩服的家伙,在笑嘻嘻的說著話。
旁邊是塔爾瓦的村民,如同羊群一般,男人,老人,女人,孩子,全都被捆綁了雙手,蹲在地上。
兩個持槍的男人在看著他們。
旁邊一張破木船上傳來女人的叫聲。
那是誰家的女人我不知道,但是她現(xiàn)在一定很慘。
只見這些穿著迷彩服的家伙們,一個個興奮的走到木船邊上。
女人叫的聲音很大,男人們的臉上寫滿了滿足。
我轉(zhuǎn)頭看去,透過海岸的火光,隱約能看見木船上抖動的女人雙腿。
不止一個女人,是兩個,都是白女人。
雨夜里,女人凄慘的叫聲傳的很遠,讓男人們發(fā)出瘋狂的笑聲。
隨著最后一個男人享用完畢,他們把木船上的女人拽了出來。
那是兩個光著身子的女人,是村子里的女裁縫和她的妹妹。
兩個女人失魂落魄的坐在地上,雨水沖刷著她們,身上滿是污漬。
其中一個年輕的女孩在流血,她用手緊緊的捂著,如同小狗一般。
“真是晦氣,這村子里難道就沒有值錢的嗎?”
一個黑人壯漢走了過去,提起地上年輕的女孩,笑嘻嘻的。
女孩被壯漢抓著頭發(fā),仰著臉,痛苦的哀求。
一陣慘叫過后,女孩奄奄一息的不動了。
“灰熊他們怎么還沒回來?打電話,問問他們出了什么狀況?!?br>
黑人壯漢說道,顯然他是這些人的老大。
這家伙非常的壯,身高足有兩米,那健壯的體格,看起來能有三百多斤。
我皺著眉頭,狙擊槍瞄準了他的腦袋。
看到妹妹慘死,地上失魂落魄的女裁縫瘋了。
那女人在地上瘋狂的叫著,拼命的想要撲倒死去女孩的身邊。
黑人壯漢帶著手下們開始戲耍她,用腳踹,用拳頭打,將地上的女人推來推去。
女裁縫仿佛不知道疼,想要起身和這些人拼命。
卻被兩個黑人架了起來,被人一刀抹了脖子,隨后丟進了火堆中。
男人們大聲的笑著,這場面如同人間地獄。
我瞇起了眼睛,現(xiàn)在還不是開槍的時候。
這就是沒有規(guī)則的世界,弱者,是沒有辦法生存的!
我要找麗薩。
灰熊他們,顯然還沒有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