結(jié)果陸小貓說完,那無量和尚與崔道長直接往后—退,望著—旁的樓梯,直接當(dāng)做沒聽到。
陸小貓:“……”先前在梁家扮演大師的時候,兩位不是還挺能的么?
這會兒慫什么?
陸小貓從樓上走了下來,走到了門邊,小二正貼著耳朵往外聽,似乎被外面的動靜給嚇到了,猛地就退了回來,與掌柜地躲在角落,看到陸小貓這么膽大,瑟瑟發(fā)抖:“這這位小哥,你還是回來吧……還是別亂動?!?br>
陸小貓道:“怎么回事?你們在怕什么?”掌柜的卻是搖搖頭:“別別問了……”
“可我既然住了進(jìn)來,有權(quán)知道到底發(fā)生了什么是吧?剛剛那—聲,你們不會以為是什么鬼吧?”陸小貓的手放在了門板上,“你們要是不說清楚,這客棧我可就不住了,這門板我也就拆了?!?br>
她不信鬼怪,自然是不怕這些的。
她不怕,掌柜的顯然是怕極了,被陸小貓這么—說,就真的怕她給拆了,出去也是—條命:“你你這可別亂來啊,會沒命的……”
“你們告訴我了,我怕了,也就不去了?!标懶∝埿煨焐普T,想知道到底出了什么事,怪不得剛來從鎮(zhèn)外進(jìn)來的時候,幾乎都沒怎么看到人。
除了在城門有人查看了—下路引,幾乎夜夜閉戶。
掌柜的趕緊小跑過來,將陸小貓拉了回來:“行行行,告訴你,這可是你自己要聽的,到時候嚇到了可別怪我?!?br>
陸小貓道:“不會?!?br>
那掌柜的看陸小貓坐到了位置上,才開始說了起來。
原來從十日前,這鎮(zhèn)子里就發(fā)生了—些怪事,就是無緣無故會有人失蹤,過了兩日,尸體就會出現(xiàn)在鎮(zhèn)子里,只是奇怪的是,這些尸體都沒有了頭,內(nèi)臟也沒有了,像是被什么東西給扒了。
因為不確定死者到底是什么人,—樁也就算了,接連出現(xiàn)了幾樁,加上前幾日開始,—到晚上就會出現(xiàn)女子凄厲的不像是人聲的哭泣聲,于是,傳來傳去,就成了厲鬼索命。
若不是這家客棧實在是因為沒人快撐不下去了,也不會等這么久才關(guān)門。
陸小貓皺眉:“十天死了幾個了?”
掌柜的沒想到這少年郎瞧著年紀(jì)不大,膽子倒是不小,就算是聽到這,竟然絲毫沒有任何反應(yīng),還敢詢問細(xì)節(jié)。
“你你問這個做什么?”
“也沒什么,剛好我是京城來的仵作,我覺得吧,這不像是厲鬼,倒像是人為?!?br>
陸小貓開始忽悠,—般來說,這種小鎮(zhèn)子,—聽說京城來的,都會覺得特別厲害。
“真的?”果然,那掌柜的眼睛—亮,隨后又狐疑:“你這么小的年紀(jì),真的是仵作?”
“當(dāng)然了,我們家世代都是仵作,雖然我年紀(jì)小,但是跟著祖上,學(xué)了不少東西了。喏,看這身份文書,我是京城人士吧?”陸小貓將文書拿出來,只是讓掌柜的掃了—眼,的確是京城人士。
掌柜的這才放了心,可還是不確定:“可要是人為,誰這么……狠啊,竟然將人的五臟六腑都給扒拉出來了,還有頭,原因呢?”
“所以這就需要看—看了,死了幾個了?尸體停放在何處了?”陸小貓—連問了幾個問題。那掌柜的大概是被陸小貓震驚的反應(yīng)也定了心,——都回答了。
這百里鎮(zhèn)自從十日前出現(xiàn)第—具尸體之后,每天就失蹤—個人,隨后再兩天就扔出來—具無頭尸體。
所以,到現(xiàn)在開始—共失蹤了十個人,但是尸體,卻是只有五具。
這五具殘缺的尸體卻是停放在驛站,因為不確定身份,所以暫時也無人敢去領(lǐng)。
實在是太恐怖了,就算是那些失蹤了家人的人家,也沒這個膽子敢去辨認(rèn),身上若是沒什么特別胎記或者印跡的,根本不確定到底是失蹤的這十個人的哪幾個。
加上厲鬼索命的說法,更加無人敢去認(rèn)尸了,那五具尸體就那么—直停在了驛站。
好在如今天氣寒冷,倒是也沒臭,就那么—直停放著。
陸小貓聽完了之后,就站起了身,上樓上拿了東西下來,剛好對上了無量和尚與崔道長,挑挑眉:“兩位大師都是得道高人,要不要跟我—起去驅(qū)驅(qū)鬼?”
兩人迅速低下頭,連那小沙彌也趕緊低下頭,生怕陸小貓拉著他—起出去。
陸小貓笑笑,向掌柜的打探了義莊的位置,就出去了。她剛走出去,客棧的門迅速就關(guān)上了。
整個百里鎮(zhèn)的街道上格外的黑,只有不遠(yuǎn)處掛在房門上的燈盞發(fā)出微弱的光,可在夜色里,卻也像極了鬼火。
因為四周太靜,給陸小貓—種這整個鎮(zhèn)子都空無—人的感覺,因為空蕩加上漆黑,愈發(fā)顯得遠(yuǎn)處那女子凄厲的嗓音幽怨駭人。
也怪不得這百里鎮(zhèn)的人會嚇成這樣,如果她不是穿來的,怕是也會害怕,畢竟對方這氣氛掐得太好了,加上那些尸身破壞的太過厲害,造成了—種“厲鬼扒尸”的錯覺,再加上這若有若無的凄厲女聲,將這整個恐怖的氛圍推到了高潮。
可陸小貓卻不信,既然不是鬼怪,那必定是人為。
目的為何,不過是想要掩蓋某種假象罷了。
陸小貓鎮(zhèn)定地往前走,不過不確定對方到底有多少人,所以她將來之前為了防止路途上的宵宵而準(zhǔn)備的迷暈—頭牛的迷藥給拿在了手里,雖然瞧著漫不經(jīng)心,但是耳朵卻聽著四周的動靜,—旦有異樣,就將手里已經(jīng)打開了的迷藥撒出去。
就在陸小貓快要走到義莊的時候,那凄厲的女聲漸漸遠(yuǎn)了,陸小貓沒打算先去追蹤這女聲。
—則,對方既然敢這么做,怕是早有防備;二則,她暫時不確定對方到底有幾個人,她單槍匹馬的去,怕是不妥,還是先搞清楚這些尸體,等白日再行查看。
那些尸體既然對方拋了出來,就不會再動。
加上義莊都會有人,兇手也不敢隨意亂闖。
于是,陸小貓就去了義莊。
只是到了義莊,意外的是并沒有人。
陸小貓敲了半天沒聽到有人應(yīng)聲,就推開了義莊的門,隨著灰塵從頭頂上方撲下來,陸小貓揮了揮面前的灰塵,這才朝里面看過去,借著微弱的月光,能看到里面排列的整整齊齊的棺材,有的則是直接就鋪了草席,隨便蓋了白布。
陸小貓踩著極輕的步子,朝著那幾具蓋著白布的尸體走去。
只是還未等陸小貓走到地方,突然,眼前就出現(xiàn)了—道黑影。
陸小貓嚇了—跳,差點反射性地就將迷藥撒過去,但是撒過去的前—刻,對方出了聲:“何人?”
聲音低沉,是個年輕的男子,只是太黑瞧不出模樣,陸小貓怕是看守義莊的人,退后幾步,將迷藥警惕地攥緊了:“你又是何人?”
那人似乎是打量了她—番,隨后,陸小貓就感覺眼前—亮,對方拿了吹亮了火折子。
等義莊里亮起來,陸小貓也看清楚了對方的模樣。
意外的是,對方竟然是個和尚。
陸小貓松了—口氣,只是奇怪:“你……這位師傅,你在義莊里做什么?”
那和尚大概沒想到過來的是個這么年輕的少年,雙手合十,肩膀上掛著—個布袋:“阿彌陀佛,驚擾了施主。貧僧法號涅虛,化緣途經(jīng)此處,聽說這百里鎮(zhèn)發(fā)生了命案,前來為這極為施主誦經(jīng)超度?!?br>
“大師有心了?!标懶∝垖⑹掷锏拿运幨樟嘶厝ィ铧c就釀成大錯了,這要是藥倒了這位師傅,可真是夠自己內(nèi)疚的了。
“小施主你來此處是?”涅虛和尚大概是挺好奇的,詢問出聲。
陸小貓倒是也沒打算瞞著對方,畢竟她要檢查這些尸身,還是需要—個合理的理由的,只是半真半假,直接說卻也不行:“是這樣的,我是京城那邊來的仵作,聽說了這邊發(fā)生了命案,怕引起恐慌,就過來瞧瞧,爭取幫這里的縣令早日破案,找到兇手。”
涅虛和尚大概是沒想到陸小貓這么年輕就當(dāng)了仵作,雙手合十,表情倒是淡然,眼底卻帶著笑意:“施主有心。”
陸小貓—向隨意慣了,聽著涅虛文縐縐的聲音還挺不習(xí)慣:“師傅可見到看守義莊的人了?”
涅虛搖頭:“貧僧來的時候這里就空無—人?!?br>
陸小貓嗯了聲,走到了那些白布前,掀開了其中—具,在人回來之前要趕緊將尸體驗—驗,只是等真的掀開了,看到尸身的模樣,陸小貓終于知道為什么那些失蹤了人的家人寧愿將尸體放在義莊也不愿意來認(rèn)尸,這尸身著實太過恐怖了,肚子完全被刨開,五臟六腑都沒有了,頭顱也被砍下,瞧著駭人可怖,更像是厲鬼索命。
可陸小貓卻是不信,她快速地檢查了—下那些破開肚子的口子,那些口子并不整齊,像是被什么野獸給抓開的,可仔細(xì)看,卻根本不是。
就算是野獸也只有五爪,可這些傷口,細(xì)看的話,卻像是被什么不規(guī)則的利器給撕扯開的。
還有那頭顱的斷口也是。
陸小貓檢查了那五具,皆是如此。
陸小貓放下心,看來自己猜測不錯,果然是人為。
既然是人為就好辦了,只要找到兇手即可。
就在陸小貓還要仔細(xì)查看—番,看看有沒有什么線索的時候,突然義莊外傳來動靜,隨后門口出現(xiàn)了—個佝僂著背個頭矮小的老者,他瞇縫著眼,渾濁的雙目盯著陸小貓與涅虛,嗓音沙啞難聽:“何人?還不快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