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嶼把導(dǎo)航重點設(shè)置為高鐵站,我冷不丁開口:“先去趟你公司吧?!?br>他不明所以,我沒多做解釋,只是說有重要的東西忘在公司了。
嫁給顧嶼當(dāng)全職太太之前,我曾在他公司法務(wù)部上班,因此他雖有疑惑,卻還是照做。
車剛上路,顧嶼的手機就響了,屏幕上的來電顯示寫著蘇蔓。
電話接通,軒軒撕心裂肺的哭嚎充斥了車內(nèi)空間。
“阿嶼,你能來幫我一下嗎,軒軒不肯去幼兒園,非要爸爸送才行?!?br>蘇蔓的聲音帶了哭腔,聽起來有點崩潰。
顧嶼抬手看表,迅速安撫她:
“你先別哭,等我十分鐘,馬上到?!?br>為了方便照顧蘇蔓和她兒子,顧嶼把她們安置在離我們家車程不到十分鐘的一座高檔小區(qū)。
見他改變方向往蘇蔓家開,我便提出讓他把我在前面的廣場放下:
“我晚點要在那見個朋友?!?br>就在剛剛,我委托處理離婚事宜的律師朋友告訴我,他已從國外出差回來,想與我見個面。
顧嶼卻誤以為我在賭氣:
“沒聽見軒軒哭成那樣了嗎?我只是過去哄下孩子,你為什么就不能信我一回?”
“等把軒軒送去幼兒園,我們?nèi)ソ訉殞?。?br>單元門外,軒軒賴在地上打滾,蘇蔓站在旁邊一臉無奈。
她看見顧嶼下車,如獲救星般迎了上來,親昵地挽住他的手臂。
“阿嶼,你總算來了,軒軒一直哭著要爸爸!”
我下了顧嶼的車,準備去小區(qū)對面等剛剛叫到的網(wǎng)約車。
蘇蔓這才注意到我,笑容僵在臉上。
“小悅,對不起,實在是軒軒太鬧了,我情急之下才打給了阿嶼!”
她用力拉開抱著顧嶼大腿不撒手的軒軒,拍了他幾巴掌:
“跟你說過多少遍,顧叔叔不是你爸爸!”
“以后不許叫顧叔叔爸爸,遲阿姨會生氣的!”
軒軒哇哇大哭,眼淚鼻涕糊了一臉。
哭鬧中,他忽然憤恨地瞪了我一眼,黑白分明的眼珠里是赤裸裸的憎惡。
我無心加入眼前的鬧劇,轉(zhuǎn)身離開。
剛走出兩步,后腰猛然被人撞了一下。
軒軒不知何時跑到我的身后,手中握著一支圓規(guī)。
見我回頭,他猛地把圓規(guī)扔到我臉上。
我下意識擋了一下,圓規(guī)扎進掌心,疼痛銳利。
見沒能得逞,軒軒又撲過來撞我,但被我一把推開。
“住手!”
顧嶼怒喝一聲。
還沒等我反應(yīng)過來,已經(jīng)被他粗暴地推倒在地。
蘇蔓抱起軒軒,淚眼婆娑看著我:
“我知道你怪我和阿嶼走得近!可孩子是無辜的,有什么怨氣你沖我來,別撒在孩子身上!”
顧嶼居高臨下地注視著我,眼里盛滿失望。
“我還以為你想通了,原來之前那些不過是你欲擒故縱的手段?!?br>我不屑辯駁,忍痛起身,卻在轉(zhuǎn)身離開時被他攥住了手腕。
“遲悅,我可以再給你一次機會?!?br>“跟蔓蔓還有軒軒道歉,否則,我會重新考慮我們之間的婚姻關(guān)系?!?br>他鄭重其事地威脅,以為我會慌張。
我卻輕笑出聲:
“如果你是想說要離婚的話,那剛好,我們不謀而合?!?br>他沒想到我會如此輕松地說出離婚這個詞。
短暫的錯愕過后,他揉了揉眉心,似乎疲憊不堪:
“遲悅,別逼我?!?br>“你想清楚,如果我們離婚,我會不惜一切代價爭取寶寶的撫養(yǎng)權(quán)!”
這一刻我忽然對他的愚蠢厭惡到了極致。
“那就祝你成功吧?!?br>“還有,我寄到你公司的東西,你從來沒有打開過吧?”
“但凡打開看一眼,你也不會說出這些蠢話?!?br>丟下他們一家三口,我頭也不回地上了網(wǎng)約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