廢墟里的向日葵 閱讀精彩章節(jié)


醫(yī)院。
一眾人焦急的等在手術室門口。
直到手術室的燈滅,大家連忙沖了上去。
醫(yī)生摘下口罩,“幸好發(fā)現(xiàn)得及時,傷口也不深,沒什么大礙,現(xiàn)在病人已經(jīng)醒了,不過她有輕微的抑郁癥,記住千萬不要再刺激她?!?br>很快,莫雅心便從手術室被推了出來。
見到她沒事,陸家夫婦第一個沖了上去。
“傻孩子,你為什么要做出這樣的事!”
“你要是出了什么事,可讓我們怎么活,喜歡嶼深為什么不說出來,自己一人默默承受?你這是要心疼死爸媽啊?!?br>莫雅心哭著撲進陸母的懷里,委屈至極。
“對不起爸爸媽媽,你們已經(jīng)對我很好了,我怎么還能和姐姐搶嶼深哥呢?!?br>“我不想成為你們的負擔,更不想讓你們因為我而為難。”
“可是,我真的太喜歡嶼深哥了,我以為我可以忍受的,可看到他和姐姐在一起的時候,我真的痛苦得好像快要死掉……”
“就讓我離開吧,求你們了,讓我死吧!”
陸家父母抱著她哭作一團,渾然忘記了今天本該是陸南溪的婚禮。
眾人在醫(yī)院照顧了陸南溪整整一天,直到晚上的時候,才終于把人哄睡,只留下陸司南在醫(yī)院照顧她,而眾人回到家。
一進門,陸父陸母就叫住了陸南溪。
“南溪。”
這些年,他們已經(jīng)很少會用這么輕柔的語氣和她說話了,不知道為何,陸南溪忽然便有一種不好的預感。
果然,陸父第一個開口。
“南溪,算爸求你,雅心那么喜歡嶼深,不如你就把嶼深讓給她吧。”
陸南溪不敢相信自己聽到的,心臟像是忽然間裂開了一道縫般,呼呼往里慣著冷風。
而下一秒,陸母也已經(jīng)開始如泣如訴的心疼起莫雅心來。
“這孩子實在太苦了,從小就沒了爸媽,寄人籬下不說,還得了抑郁癥?!?br>“你什么都有了,就不要和雅心爭了好嗎?她把所有的痛苦都選擇一個人默默承受,看著實在太讓人心疼了,南溪,你就把嶼深讓給雅心吧?!?br>陸南溪如墜冰窟,她怎么也沒想到,父母會是非不分到這種地步。
他們那么在意莫雅心的抑郁癥,卻從沒想過,自己的親生女兒得了癌癥,若是不治療,已經(jīng)時日不多了!
她只感覺天地都在旋轉,有一瞬間,她甚至分不清站在自己面前的,是不是她的親爸媽。
過了好久,她才道:“嶼深是個人,不是物品,我不能讓給她。”
正在陸父陸母還要再說之時,下一秒,大門被推開,傅嶼深赫然出現(xiàn)在眾人面前。
“我不同意。”
陸南溪的心頭頓時燃燒起希望,她就知道,哪怕全世界拋棄她,傅嶼深也一定會站在她的身后。
可很快,傅嶼深又開口道。
“不過雅心現(xiàn)在情緒不穩(wěn)定,我和南溪的婚禮就先延遲,等到她病情穩(wěn)定再說,而且這段時間,我會和雅心在一起,直到她沒有了自殺傾向為止?!?br>陸南溪的心又瞬間沉了下去。
她看著站在自己面前的男人,卻覺得自己和他的距離好像越來越遠,逐漸產(chǎn)生了那她怎么也跨不過去的鴻溝。
他做這些決定的時候,有那么一刻想過要和自己商量嗎?
延遲婚禮……
他有想過沒有,自己的癌癥,可能已經(jīng)堅持不了那么久的時間了。
可看著她抗拒的眼神,傅嶼深的聲音是那么堅定而絕情。
“南溪,聽話,難道你要眼睜睜看著雅心為了你而送命嗎?”
陸南溪從未有過的絕望,她苦澀的將嘴唇咬出血來,心底有一萬個吶喊著喊不的聲音,可她知道,不管自己如何抗拒,都無法改變大家的決定。
她想起什么,終于妥協(xié)。
“延期可以,我要一百萬?!?br>她也不想用這種辦法要錢,可她真的時日無多了。
果不其然,陸家夫婦聽后臉色一變,滿臉失望,只恨不得從沒生過她這個女兒。
但大抵是終究莫雅心的性命比較重要,不想讓她再刺激陸南溪,終于還是同意了她的要求。
之后的日子,一家人把莫雅心寵上了天。
她要吃什么,哥哥不管多晚,哪怕跑三條街也會送到她眼前;
父母整天陪在她的身邊,唯恐風吹草動惹得她不開心;
而傅嶼深,充當著最合格的守護者,連她上下樓,都親自公主抱護送。
陸南溪成了這個家最礙眼的存在,以至于兩人生日那天,所有人圍在一起替莫雅心慶祝,根本就忘記了,她也是今天生日。
一家人把精心準備的禮物送到莫雅心面前,父母親自把從國外高價買來的皇冠戴到她的頭上,眼底滿是寵溺。
“生日快樂,我們的小公主?!?br>而陸司南則是買下十萬多紅玫瑰,擺滿了整個客廳。
輪到傅嶼深展示自己的禮物時,莫雅心低頭羞紅了臉。
“嶼深哥,你能不能親我一下?!?br>傅嶼深抬眸,和陸南溪破碎的眸光撞到一起,他頓了頓,低頭輕輕吻在了莫雅心的臉上。
那一瞬,陸南溪仿佛聽到了自己心碎的聲音。
她倉皇的轉身上樓,不去看樓下圍著莫雅心其樂融融切蛋糕的場景。
從手機里掏出手機,她撥通了醫(yī)生的電話。
“林醫(yī)生,我的治療費用已經(jīng)打過來了,我什么時候住院?”
電話那端的人愣了愣,反問道:“什么治療費用,陸小姐,賬上沒有收到你的打款?!?br>她立馬掛了電話,查詢賬號余額,數(shù)字竟然顯示為0!
陸南溪身體一顫,一股涼意從頭頂蔓延,瞬間浸透四肢百骸。
就在她打算下樓詢問父母的時候,莫雅心端著一塊蛋糕,緩緩走了上來。
她勾唇輕輕笑了笑:“姐姐,你是在找你的救命錢嗎?不好意思哦,忘記告訴你了,我已經(jīng)轉走了?!?br>“爸爸媽媽所有銀行卡的密碼,都是我的生日,所以我一下就轉賬成功了。”
“治療你就別想了,我就是要讓你眾叛親離,失去一切,你就乖乖在這等死吧?!?br>陸南溪看著站在自己面前神色得意的人,再也忍不住心中的怒火,揮手朝她臉上甩去。
與此同時,見莫雅心遲遲沒有下樓的眾人趕到,看到的便是陸南溪一個耳光甩在莫雅心臉上,然后她從樓梯上摔倒?jié)L下來的畫面。
因為拉扯,莫雅心的傷口裂開了,樓梯上都是血。
她臉色蒼白的拽住陸家夫婦的袖子。
“爸媽,我只是讓姐姐下去吃蛋糕,結果她看我不順眼,把我推下了樓……”
話音落下,她徹底昏死過去。
陸家夫婦氣得暴跳如雷,他們看著陸南溪,恨不得生生從她身上剜下一塊肉來。
而后趕來的陸司南,更是狠狠一腳揣向她的膝蓋,逼迫她在地上跪下。
“雅心是你的妹妹,你怎么連這種歹毒的事也能做出來,如果雅心出了什么事,我們唯你是問!”
陸南溪痛苦的跪在地上,眼睛已被白霧籠罩,她抬頭看向傅嶼深,可他只是用冰冷而又失望的眼神掃了她一眼,隨后將莫雅心打橫抱起,匆匆離去。
房間里只剩下她一個人,她像是被扔到砧板上的魚,被活活開膛破肚,痛不欲生。
沒有人相信她,治療的費用沒有了,莫雅心還奪走了她的父母,奪走了她的哥哥,連她最愛的男人,也一并奪走了。
一夕之間,她失去了所有。
疼痛來襲,陸南溪猛地吐出一口血,痛苦的蜷縮在冰冷的地板上。
原來說胰腺癌是所有癌癥中最痛苦的并不是危言損聽,此刻她身上的每一處毛孔,都好似被扎入了毒針,動一下便痛得快要死掉。
她大口大口的吐著血,腦袋昏沉一片,突然有種預感,今天,好像就是她的最后期限了。
可是不行。
她絕對不能死得這么不明不白。
她要讓所有人,都知道真相,讓爸爸,媽媽,哥哥,傅嶼深知道她沒有撒謊,更要讓他們知道莫雅心的真面目。
到那時候,他們會不會有哪怕一刻的后悔。
她艱難的掏出手機,進入直播平臺,打開視頻,顫抖而又絕望的輸下每一個字。
“全球死亡直播……”
陸南溪是被一陣猛烈的搖晃給吵醒的。
睜開眼才意識到,自己原來在冰冷的地板上昏死過去,到現(xiàn)在已經(jīng)躺了好幾個小時。
而出現(xiàn)在眼前的,是她的所有家人還有傅嶼深。
見到她醒來,眾人的眼神從擔憂變成憤怒。
“陸南溪!你在發(fā)什么瘋!”
“要不到錢,就在這里危言聳聽,還開什么全球死亡直播!”
陸南溪低頭看著手中的手機,這才知道自己昏迷的這段時間,直播已經(jīng)被頂上了熱榜。
而父母哥哥還有傅嶼深,都看到了她的直播。
大抵是她昏過去的畫面太逼真,彈幕的人都被感染了,紛紛嚷著讓人去救她。
可這會兒,直播的人聽到陸母說她故意嘩眾取寵開直播騙錢后,覺得自己的愛心被欺騙了,紛紛怒不可遏的對著她破口大罵。
“真惡心,原來是騙子出來嘩眾取寵?!?br>“為了騙錢,什么理由都想得出來?!?br>“真要死的話怎么不直接去死,還在這兒假惺惺的搞什么直播!”
陸司南上前奪過她的手機,關掉了直播,隨后一把將她從地上拉了起來。
“少在這用番茄醬裝失血過多了,現(xiàn)在被你害得真正失血過多的是雅心,血庫的血不夠用了,你趕緊去給她獻血。”
陸南溪被拽的眼前發(fā)黑,甚至沒有力氣反抗就被推出了門。
她看著迅速把自己帶上車,然后飛速的開車前往醫(yī)院的眾人,甚至不清楚,他們這樣著急的回來,究竟是害怕她真的死掉,還是單純的為了拉她去給莫雅心獻血。
冰冷的針頭扎進血管,陸南溪緊張得渾身一顫,而她的父母,哥哥,還有傅嶼深,此刻都緊張的守在莫雅心的床前。
見到她因為輸血而逐漸紅潤的臉色,眾人都如釋重負的松了口氣。
“雅心,好點沒有?想吃什么,媽媽回去給你做?!?br>“媽,回去做太慢了,雅心想吃什么,哥哥現(xiàn)在就去給你買。”
莫雅心感動的撲到眾人懷里,大家寵溺的摸了摸她的頭。
角落里的陸南溪,看著渾然和自己不屬于一個世界的人,艱難的從凳子上站了起來。
她一步一步的往外走,在走出房門后,終于支撐不住昏了過去。
再次醒來時,她人在林醫(yī)生的辦公室里。
見到她醒來,林醫(yī)生滿臉的擔憂。
“陸小姐,這段時間你到哪里去了,你知不知道你現(xiàn)在病情發(fā)展得很快,再不入院治療的話,你最多只有一個月的時間了!”
“還有,你現(xiàn)在的身體狀況,怎么能獻血呢?”
陸南溪不知如何回答他的問題,沉默了許久后,只是無力的搖了搖頭。
“我,沒有錢。”
林醫(yī)生滿臉詫異,陸家在京市是豪門,怎么會連給自己女兒治病的錢都沒有。
“你家人呢?”
家人?
陸南溪想到這兩個字,眼淚便不受控制的傾瀉而下。
她什么也不說,默默流淚,顫顫巍巍的從林醫(yī)生辦公室走了出來。
不知不覺,她又走到了莫雅心的病房門口。
門沒關,父母和哥哥已經(jīng)走了,只剩下傅嶼深在床邊陪著她。
莫雅心不知和傅嶼深說了些什么,眼底忽然便泛起淚光,而后,她勾住傅嶼深的脖子,朝他的唇吻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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