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廣福居

青聿辦事未歸,只有凌北辰一人回來。

他剛走到房中坐下,就聽見一陣敲門聲。

起身開門,竟是客棧的店小二。

“怎么了?

凌北辰皺了皺眉,不解地問道。

店小二猶豫半晌,試探著開口:“這位客官,想必您應該知道,在咱們北齊國,下九流的人是不能進醫(yī)館和客棧的?!?br>
“嗯,我知道。”

凌北辰挑眉,示意他繼續(xù)說。

店小二的表情開始有些不悅:“既如此,那您為何還把那位姑娘帶進來?”

突如其來的質(zhì)問讓凌北辰微怔了一下,可隨即他便想到了這話中的含義,一股怒意赫然從心底冒了出來。

他陰沉著臉,寒著聲問道:“你這是什么意思?“

語氣里是明顯的警告,就連周圍的空氣也都變得冷了。

店小二的心頭一跳,難道自己猜錯了?

他小心翼翼地看了他一眼,開口問道:“敢問這位爺,您帶來的那位姑娘她究竟是不是花娘?”

“放肆!”

凌北辰怒喝一聲,眼中閃著駭人的光芒。

“你若再敢胡說八道一句,我不介意教教你們該怎么說話做事?!?br>
此話一出,店小二驚得臉色發(fā)白,訕訕地說道:“糟了!”

正處于盛怒邊緣的凌北辰頓了一下。

還沒開口,只見店小二哭喪著臉對他說:“這位爺,我剛才看見醉雪樓的人把那位姑娘帶走了?!?br>
“那是什么地方?”

凌北辰眉頭緊顰,一股不祥的預感隱隱出現(xiàn)。

果然,店小二白著臉,結結巴巴地開口:“就......就是我們這兒最大的風月樓?!?br>
這下,凌北辰的臉色驟然劇變,他抓起小二的衣領厲聲問道:

“什么時候?”

店小二戰(zhàn)戰(zhàn)兢兢地回答:

“就剛剛,大約一盞茶的功夫。”

話音剛落,他只覺得眼前一陣勁風掠過,定睛一看,人已經(jīng)不見了。

北齊和南梁不同,極為看中女子的名聲,而妓子花娘又是最為人不恥和輕賤的一類人,被歸為下九流。

倘若被人知道她去過那種地方,那名聲可就全毀了。

雖說他對她的身份仍然有些懷疑,但不管怎么說,人是在他身邊丟的,于情于理他都得去找回來。

想到這些,凌北辰就感到一股焦躁,他隨手攔下一名路人,急切地問道:“醉雪樓在哪?”

路人驚的合不攏嘴。

他知道這世上的男人大多都好那一口,但一般來說,大家在明面上總要遮掩一二,像他這般急不可耐,完全不顧臉面的人倒還真是頭一回見。

看著眼前這人詭異的眼神,凌北辰已然猜到了他在想什么,氣得額角青筋畢現(xiàn)。

他強忍著心頭的怒火,咬牙問道:“我再問一遍,醉雪樓在哪兒?”

路人終于回過了神,結結巴巴地給他指了路。

凌北辰立即朝著那個方向疾步離去。

路人看著他急匆匆的背影,終是忍不住搖頭,一臉惋惜地說道:“沒想到看起來如此俊朗不凡的男子,竟然也是個色中餓鬼,真是可惜啊,可惜。”

……

這邊,凌北辰正在去往醉雪樓的路上。

而那邊,謝晚棠卻早已悄悄地從后門進來,到了傾雪的屋中。

此刻,傾雪依然昏迷在床,謝晚棠一眼便看到了那個傷口,經(jīng)過一番折騰,傷口已經(jīng)得更為可怖和詭異。

仔細查看了一番后,她回過頭,對著碧靈說道:“她這傷口因為縫合的原因,導致現(xiàn)在比之前嚴重了許多?!?br>
碧靈一聽,急的落下了淚,哽咽道:“那怎么辦,傾雪姐姐在這兒熬了這么多年,總算有人要替她贖身了,倘若現(xiàn)在毀了容,那一切可就完了呀?!?br>
謝晚棠有些無語。

她還沒說毀容,怎么這個丫頭就先自己哭上了。

默默地嘆了口氣,她解釋道:“你先別哭,我沒有說她毀容,我只是說這傷勢比剛才嚴重,所以需要更多的時間來愈合?!?br>
“真的?就這樣?”

碧靈怔住了,似乎不敢相信她說的話。

“當然?!?br>
謝晚棠斬釘截鐵地點點頭,一副胸有成竹的樣子:“你放心,有我的秘制藥膏,她絕不會留疤的?!?br>
碧靈眼前一亮,露出了驚喜的笑容。

她正想開口道謝,突然,一道怒氣沖沖的呵斥聲響起。

“胡說八道?!?br>
兩人齊齊轉頭,只見門口站著一名臉色陰沉的女子。

她走近幾步,用鄙夷的目光上下打量謝晚棠,然后厭惡地說道:“你就是那個,說只要給一千兩銀子就能治的人?”

謝晚棠瞥了她一眼,淡然地回答:“沒錯,是我。”

話一說口,對方瞬間變了臉色,指著碧靈的鼻子怒罵道:“你這個蠢貨居然真的去找她,你是急瘋了嗎,還是腦子被狗吃了?居然連這種鬼話也信。”

謝晚棠清亮的眸中閃過一絲寒光,她面無表情地問道:“你這話什么意思?”

女子冷笑一聲,鄙夷地說道:“這都不明白嗎,我說你是個江湖騙子,就是來騙錢的。”

頓時,兩人之間的氣氛變得緊張。

碧靈眼見事態(tài)隱隱有些不對的樣子,便急急開口,試圖解釋一二。

“蓮衣姐姐,她……”

誰知蓮衣卻一把推開了她:“你閉嘴!”

然后冷著臉對謝晚棠說:

“傾雪這傷,就連秦大夫都治不好,而你這個無名小卒卻敢在這兒大放厥詞,說能讓她痊愈,簡直是可笑。我奉勸你,如果要騙錢就去別的地方,我們醉雪樓可不是你能招惹的,明白嗎?”

這話說的已是極其的不客氣,謝晚棠微瞇眼眸,語氣中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寒意:“那你的意思是,不需要我來治?”

“對,不需要?!?br>
蓮衣一臉倨傲地揚起下巴,不屑地說道:“誰知道你會不會把傾雪治的更嚴重,我可不敢把她交到你這樣的人手里?!?br>
“再說了,你一個姑娘家,不好端端在家待著,為了騙點銀子就敢跑到這兒,還要不要臉了。難道你娘沒教過你廉恥二字嗎?”

話音剛落,謝晚棠的眸中閃過一絲殺意,她出手如電,狠狠甩了蓮衣一巴掌。

“啪”的一聲,半邊臉頰瞬間紅腫不堪。

蓮衣捂著臉,不敢置信地看著她:“你……”

謝晚棠看也不看,反手又是一記重重的耳光“啪?!?br>
只見她眉宇間籠罩了一層寒霜,宛如地獄修羅般盯著蓮衣,森冷地說道:“我警告你,倘若再說半句不敬的話,我便讓你再也出不了這扇門,你信不信?”

蓮衣被她兩個巴掌打得整個人都懵了,呆呆地愣在那里,全然沒了剛才傲慢不凡的氣勢。

謝晚棠冷哼一聲。

真是敬酒不吃吃罰酒,欠抽。

正在這時,床上昏迷許久的人兒突然發(fā)出一聲嚶嚀的聲音。

“是傾雪,她醒了!”

碧靈瞬間瞪大眼睛,震驚地喊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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