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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人,拖出去,賜死。”
平靜無波的話語從父皇口中說出。
季挽歌身邊的太監(jiān)瞬間就被候在一旁的帶刀侍衛(wèi)捂住了嘴拖了下去。
所有人都知道他的結(jié)局。
他死了,父皇便不會追究其他人受賄的事情,自然無人求情。
“挽歌?!备富式K于正視起了她:“平日里你一副柔弱可期的樣子,今日倒是父皇第一次見你如此強硬?!?br>“回父皇,女兒只是不想蹉跎一生最后抑郁而終?!奔就旄璧拖铝祟^悶聲說道。
及笄之禮前夕,她親眼所見沈長風帶著其他女子在街六巷的宅院走出,也親耳聽到那女子親切的喚沈長風為夫君,那一刻她天都塌了。
本以為只是圈養(yǎng)在府外見不得光的外室,今日仔細問過才知道,竟然是要跟自己一起過門的妾氏。
這樣一個不尊重她,不理解她,甚至將她當做一個可利用物件的男人,怎配她托付終生。
等了許久,她才等到父皇的回應。
“三年時間如果你真的查出了沈長風不配為護國公府世子,不配為朕寄予厚望的少將軍,那婚約可以換個人?!备富氏袷浅了剂季玫贸龅臎Q定。
“護國公府,也不只有他一個孩子,你是必須要嫁進護國公府的。”
“挽歌,你得明白,朕如今尚未嫁人的公主只有你一個,你其他的妹妹年齡太小?!?br>父皇語重心長的囑咐道:“婚期可以推遲三年,但你就不要再鬧了,父皇為你著想,你也該理解父皇才是?!?br>顯然,他打心里覺得自己的女兒不可能扳倒沈長風的,少年英才怎么會是一個女子三年時間就能將其毀于一旦的。
而給季挽歌三年時間,也僅僅是因為沈長風真的藐視了皇權(quán),需要給一個教訓罷了。
她低垂著頭,最終還是跪下謝恩:“謝父皇成全?!?br>婚約延期是好事,畢竟三年時間說長不長,但說短也不短,足夠發(fā)生許多事情了。
‘護國公用一身功勛找先皇換的婚約圣旨?!?br>‘求皇室一女與他后代喜結(jié)良緣?!?br>‘朕如今待字閨中的公主只有你一個?!?br>‘你是必須要嫁進護國公府的,無論那人是不是沈長風。’
季挽歌回首望宮墻,一眼都看不到頭。
周圍禁衛(wèi)森嚴,寂靜無比,一旁捧著圣旨的太監(jiān)帶著一隊人匆匆走出宮門,去護國公府宣讀圣旨。
守在宮門口的季白眼神澄澈,不解的伸出手在她眼前晃了晃,懷里還抱著當時她去街六巷給他買的桃花酥。
“小公主?”他疑惑的問道:“今天還去買桃花酥嗎?”
季挽歌回過神來,她突然想到今天一早就說好了,要帶季白去買桃花酥的,因為這東西不僅她的皇兄愛吃,她的母妃愛吃,就連季白都喜歡。
也因為如此,好不容易可以出宮那日,卻在街六巷看見那樣一幕,讓她徹底醒悟為什么她要去賭一個男人的良心過一輩子?
為什么她自己的人生不能自己掌握。
季挽歌想著,就搶過了季白手中最后一個桃花酥咬了一口,咀嚼了半晌:“挺甜的?!?br>還是有很多人在意她的,也有很多人值得她去保護的。
季白愣了一下,只能委屈巴巴的瞧著她手里那個被咬一口的桃花酥,想要又不敢要,只能默默搓手手,湊近鼻子前聞一聞殘留的味道。
她輕笑一聲:“一會讓你吃個夠怎么樣?”
“我只要你那個。”季白低著頭悶聲悶氣的說道。
季挽歌一愣,看著手里的桃花酥笑著說道:“我吃過了?!?br>下一秒手中的桃花酥被一只大手搶走了,然后她就瞧見季白將這半個桃花酥塞進嘴里,囫圇吞棗搬就咽了下去。
“好吃。”季白口齒不清的說道,眼中一片天真無邪。
“別噎著啊?!奔就旄桧樍隧標拿?,嘆息一聲。
她還是個孩子呢,就要哄孩子了,要不是瞧著養(yǎng)眼當初也不會撿個人回來。
但是相處久了,也算是半個親人了。
答應了人的事就要做到,季挽歌當下就帶著季白去了街六巷。
這里是皇城內(nèi)偏一些的街道,但因寂靜悠閑的氛圍,一些達官貴人都喜歡在這處購置一些宅院小憩,但多數(shù)都是做工的工人或者商戶在這里租借房產(chǎn)。
季挽歌穿過了幾個巷口才到平時內(nèi)經(jīng)常去的那家桃花酥。
是一個年邁的老者帶著孫兒在街角擺攤的,他家的最好吃了。
“老板,來五包桃花酥?!奔就旄鑼~錢遞了過去,笑著說道。
季白眼巴巴的站在她的身后,盯著老者新出爐的那一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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