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代言情小說《嬌娘三嫁》中的主人公是主角邢慕錚馮語嫣,編寫本書的大神叫做“讀讀”。更多精彩閱讀:馮語嫣自從李清泉帶人闖進府中,她就一直被人囚禁在自己的院中,哪也不準去馮語嫣自幼深閨長大,被采花賊擄走的那一回,她自破廟中醒來才知發(fā)生了何事有那么一剎那,她的膽兒差點嚇破但聽聞邢慕錚的名頭后,她的恐懼全都變成了巨大的喜悅整個大燮王朝,誰人不知誰人不曉定西將軍邢慕錚的大名馮語嫣被送回家中,回想這看似不幸的一切,愈發(fā)認為這是上天注定的她與大英雄大將軍邢慕錚的姻緣她命中注定要與那個颯爽英姿的...

嬌娘三嫁 免費試讀

邢慕錚透過自己的眼睛,看向眼前近在咫尺的婦人。小麥色的肌膚不似大家閨秀,一雙靈動的杏眼自希冀到失望,小巧的瓊鼻上有幾顆小小的雀斑,雪白的齒貝輕咬著紅潤的嘴唇。
這個婦人,是他的妻子。
邢慕錚被困在自己的身體里,就好像他的魂魄被層層鐵鏈鎖在了體內(nèi),他的身軀被什么鬼東西占據(jù),令他變成了瘋子。
他還記得那天他與管家在書房議事,忽而腦海中像一根尖銳的鐵柱釘入,頃刻間他甚至以為自己死了。等他回過神,他看見自己砸光了屋子里的一切什物,對管家拳打腳踢。他試圖控制自己的身體,但他連一根手指頭都控制不了,好似魂魄與身體分作了兩個人,一個深陷體內(nèi)無法動彈,一個癡狂癲傻四處撒野。
他眼睜睜看著馮語嫣與周管家請來大夫為他診脈,和尚燒著香薰著他為他誦經(jīng),道士吐口水在他臉上為他驅(qū)邪,甚至神婆將他扒光了在他身上畫符。他從未如此難堪,憤怒,他想大聲喊出來說明一切,但他只能發(fā)出啊啊的吼叫。占據(jù)他身體的鬼東西壓根就不怕這些草包家伙,他破壞一切,結(jié)果馮語嫣命人將他用鐵鏈鎖起來。
鬼東西自然發(fā)狂了,可是無論他如何掙扎,如何自殘,口口聲聲說心儀于他的馮語嫣面都不露,管家聽命于那愚蠢的婦人,甚至向來怕他的奴才們都學(xué)會了應(yīng)付他。他渾身發(fā)臭,傷口糜爛,如一團爛泥被關(guān)在暗無天日的屋子里。
鬼東西也沒力氣掙扎了。
邢慕錚曾在刀山火海中金戈鐵馬,自數(shù)萬敵軍包圍中殺出生路,自尸骨堆里渾身浴血爬出,從未灰心絕望,然而他的身軀被鎖在屋子里,他的靈魂被鎖在身軀里,他終于明白了何為叫天天不應(yīng),叫地地不靈的絕望。
然而他萬萬沒想到,竟是錢氏將他自深淵里拉了出來。
他的原配妻子錢氏,他連她的閨名也不知道。對于邢慕錚而言,錢氏只不過是他替母親娶回家的陌生人,替他傳宗接代照顧老小的鄉(xiāng)野村姑。他此次回老家去接母親時,要不是因為她住在邢家,身邊帶著與他長相相似的娃兒,他差點認不出她就是他的妻子。不過邢慕錚沒想過休棄她,即便她大字不識一個,但她的確在最困難的十年里替他盡了孝道送了終,還生下他的長子。
邢慕錚的打算,就是讓錢氏在侯府一隅安安靜靜地過活養(yǎng)老。
可是誰能料想,竟就是這個已被他遺忘的婦人,救了他。
“娘,爹怎么樣了?”邢平淳小心地雙手端著為邢慕錚準備的膳食進來,簡大夫說邢慕錚最好暫時吃易咀嚼的食物,因此廚房準備的是雞絲血燕粥和小菜。邢平淳將銀盤放在桌上,嬌娘院子里惟一的丫鬟清雅走了進來,她素面朝天,面白如玉,雅致似蘭,倒比嬌娘這個主子更像主子,“丑兒,讓我來吧?!?br>“不用,清雅姐姐,你忙你的去吧。”邢平淳打開青竹盅的蓋子,香氣四溢的米粥撲鼻,他舀了一勺到青玉碗中,用小勺攪拌兩下。
清雅一笑,看向錢嬌娘,“嬌娘,還有什么需要我做的么?”
嬌娘?原來她叫嬌娘。邢慕錚聽見了。
錢嬌娘道:“清雅,你去侯爺?shù)脑骸⑺懔?,你去幫我找周管家,讓他將侯爺平日里常用的東西給收拾一下送過來?!?br>清雅看了看床上的邢慕錚,又看了看錢嬌娘,嬌娘對她點了點頭,她便轉(zhuǎn)身出去了。
邢平淳鼓著腮梆子吹熱騰騰的粥食,他爹的嘴上有傷口,他怕燙了讓爹疼痛。
邢慕錚在鬼東西無神的眼神中,用余光看見了長子。當(dāng)年是為了令母親安心,他才叫錢氏懷了孕,是男是女都不知就離開桂縣了。這些年東征西戰(zhàn),與家里早已斷了聯(lián)系,他也不過半年前才知自己有個半大的兒子。
要說情份,大概還不如戰(zhàn)場上與他并肩多年的手下。邢慕錚對自己這長子并不上心,半年前錢氏找他,他才記起邢平淳原是到了上學(xué)的年紀。他讓人替他找了個教書先生,卻從沒關(guān)心過他的學(xué)業(yè),只是偶爾他去請安時見上一面。
“爹,粥不燙了,孩兒喂您吃罷。”邢平淳挪到邢慕錚面前,輕聲細語地將一勺粥食送至邢慕錚唇邊。
這孩子以前就服侍過他臥床的奶奶,錢嬌娘并不擔(dān)心他做不好。
邢慕錚望著眼前目帶同情的小兒,猛地油生憤怒,難道他已淪到了被黃口小兒可憐喂食了么!
同一時刻,鬼東西暴戾跳起,長臂一揮,將青玉碗拍翻,正巧砸在邢平淳臉上。碗里還熱燙傷的粥糊了他一臉,邢平淳大叫一聲,后退兩步,青玉碗掉落地下應(yīng)聲而碎。
“丑兒!”錢嬌娘急忙扶住邢平淳。
就在外間的光頭阿大與小胡子王勇聞聲沖進來,邢慕錚揮舞著雙臂想往外沖,“大帥!”兩人奮力將他攔了下來。
“我沒事,娘,粥不燙!爹呢,爹怎么樣了?”邢平淳被熱粥糊得睜不開眼,還焦急關(guān)心邢慕錚的情況。
錢嬌娘抬頭看與手下扭打一處的邢慕錚,又迅速低頭,帕子替兒子擦拭,“他沒事兒,給我看看你眼睛,別揉!”
邢慕錚想看邢平淳被自己誤傷如何,但鬼東西一心只顧掙扎打鬧。
錢嬌娘為邢平淳擦干凈臉龐,所幸眼睛并未受傷,只是臉上泛紅了好幾處。嬌娘讓邢平淳去拿冷水洗臉,回頭望向因虛弱不支而被按住的邢慕錚。兩個將士氣喘吁吁,臉上又多幾道傷口,光頭掃一眼地下狼籍,喘著氣問道:“夫人,大帥這是......”
“丑兒要喂他爹吃粥,被他打翻了去?!卞X嬌娘蹲下身子,將青玉碗的碎片拾起來放在桌上,她一陣肉痛,這可是個玉碗??!拿出去賣不知道能賣多少錢!誰這么沒眼色,拿這么好的碗來給一個病人用!
錢嬌娘拿手帕將碎玉都包起來,尋思著當(dāng)邊角料能不能賣出去。做完這一切,她將咸菜和蔥花倒進粥里,攪了兩下又用裝咸菜的木碗乘了一小碗粥出來。
“夫人,要不要咱們抓著點大帥?”光頭問。
錢嬌娘輕輕吹著木碗里的粥食,沉默了一會兒,才道:“我再試試罷,總不能每次都壓著侯爺?!?br>阿大與王勇對視一眼,點了點頭退至一旁。他們自然也不愿壓著大帥。
錢嬌娘吹冷了粥,兇巴巴地對邢慕錚道:“你敢糊我臉上,就沒有奶喝!”
侯爺靠在床頭,沒氣力鬧,齜牙咧嘴地吼她一聲。錢嬌娘不甘勢弱,學(xué)著他吼他一聲,聲音比他還大。鬼東西瞪眼,光頭和同伴也傻眼了。這夫人......也不太講究了些。
定西侯瞪眼之后,居然拍床傻笑起來,樂了。
錢嬌娘差點翻白眼,這是個傻子么?這不是個小傻子么?
邢慕錚沒眼看,不管是自己的妻子,還是鬼東西。
錢嬌娘趁侯爺心情好,塞了一勺粥食進去,定西侯張著嘴,由著粥食往嘴角流。
“嚼呀,像這樣?!卞X嬌娘去抬他的下巴,還張嘴做了個吃東西的示范。侯爺傻傻看著嬌娘,也不知道是聽懂了她的話,還是早已餓了,一口將粥吞了進去。嬌娘連忙再喂,侯爺嘗出味兒來,差點連勺都給吞了,嬌娘好不容易將勺拔出來,“大兄弟,你們侯爺要吃了,趕緊拿另一個碗把粥倒出來吹冷,一盅粥怕是不夠,你們再去廚房要些來。”
光頭忙讓王勇去廚房,自己端了粥盅騰了一大碗,鼓起腮梆子使勁吹。
這廂瘋癲侯爺嫌嬌娘喂得慢了,搶過她的碗就往嘴里灌。粥總是有些溫?zé)岬模质窍痰?,滲進他唇上的裂縫,侯爺馬上痛了,暴躁大叫,一把扔了木碗,堅實的木碗都在地上砸了個七零八落。
“是是是,痛了痛了,我?guī)湍愦荡??!卞X嬌娘這會兒顧不上其他,完全把邢慕錚當(dāng)三歲的兒子哄了,她按著他,嘟著嘴幫他吹傷口。侯爺被溫?zé)岬臍庀⒋盗藘上虏煌戳耍膊霍[騰了,吞了吞口水,抓住錢嬌娘的頭發(fā)就狠狠咬住了她的唇,咬住之后竟還拿牙齒磨了兩下,像是要把它咬下來吃了。
錢嬌娘吃痛悶哼,一把推開邢慕錚,頭發(fā)都被他拽下來幾根。頭皮痛嘴唇也痛,錢嬌娘差點兒眼淚都出來了,“作死啊,臭......”她罵了一半戛然而止,為了不讓邢平淳學(xué)壞,她以身作則很久不罵人了,沒想到今天破了功。
“夫人,怎么了?”阿大一直背對著兩人吹粥,沒看見剛才發(fā)生了什么事。
錢嬌娘的臉紅了一陣,幸好她皮膚不白看不太出來,“沒事兒,你們侯爺想吃肉了?!边@個肉字她說得有些咬牙切齒,說完錢嬌娘用力擦了擦唇,瞪著邢慕錚啐了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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