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在前夫他心口上撒鹽》“寶姑娘”的作品之一，樸恩妍衾羨是書中的主要人物。全文精彩選節(jié)：“大蛇”身子一震，卻摟緊了我，說：“別怕，沒事了”我一直咬，用盡全力，不留余地血腥氣漫進口中，鼻尖傳來熟悉的氣味兒：淡淡的麝香味兒，淡淡的煙草味兒，還有那種每個人都有所不同的獨特體味兒……耳邊傳來他的聲音，他從未對我像此刻這般溫柔：“別怕，沒人會欺負你了”我心里一痛，不由自主地松了口，說：“混蛋……”他沒答話眼淚不由得溢出眼眶，我忍不住開始抽泣，揮起拳頭砸他：“混……”他突然堵住了我的嘴...
今天他既然要禮物，就送給他吧。
于是我以最快的速度包好字畫，并拉了朵花，回到了餐廳。
衾羨并不在餐廳，而是坐在餐廳露臺的搖椅里吸煙。
這會兒又開始下雪了，雪花幾乎有拇指指甲蓋那么大，一片片地飄下來，直如棉絮一般。
我來到衾羨的身邊，遞出我的禮物，說：“送你?！?br>
衾羨把香煙含在口中，在煙霧中微微瞇著眼，拆開了包裝紙。
最初打開字畫時，他顯然眼睛一亮，看來是真的喜歡。
但隨著字畫展開，他眼中光芒開始消失，最后看到落款時，干脆一把丟到了地上：“不要?！?br>
我心疼地把畫撿起來，問：“為什么不要？”
“太丑?！?br>
“……”
這上面的花鳥栩栩如生，哪里丑了？
“而且還是贗品?！濒懒w睖了我一眼，道，“你就這樣糊弄我的？”
我說：“這怎么會是贗品？這是我從畫展上買的！”
衾羨冷哼一聲：“畫這幅畫的家伙我知道，他就是專門畫這些水貨，炒作起來騙你們這些不懂藝術，還偏偏愛附庸風雅的暴發(fā)戶。”
我不敢相信：“你亂說的……”
衾羨冷哼一聲：“網上都有，自己去查。”
我不死心，掏出手機，在瀏覽器里輸入畫家和畫的名字。的確不太好查，但終究還是找到一些帖子談論這件事。
帖子看樣子是專業(yè)人士開的，內容就跟衾羨說的一樣，我看了一會兒，便刪掉了網頁，熄滅了手機屏幕。
這時，衾羨撩起眼看過來：“花了多少錢？”
我說：“一百三十萬。”
衾羨發(fā)出一聲嘲諷的笑，微微閉上眼，靠在搖椅上自在地晃。
我站在原地，拿著那幅畫，心臟就像在被火灼燒一般。
我的確不懂藝術，任何藝術都不懂。
因為我從小只喜歡數學，我的全部天賦都在這里。
我也不喜歡附庸風雅，我只是想……討好他罷了。
我轉身下了露臺，回到房間，在梳妝臺的柜子里找到了那套珠寶，回到露臺時，衾羨依然在那里。
聽到我的腳步聲，他睜開眼，看了過來。
我放下珠寶袋，說：“我沒有禮物可以送你，你的禮物我也不收了。謝謝你的好意?！?br>
說完我便轉了身，心里還有一點輕松。
下臺階時，身后又傳來衾羨的聲音：“我說了，不要就去丟了。”
我轉身回到桌邊，拿起首飾袋，然后推開了窗戶。
正要扔，身后又傳來一聲笑：“靠別人養(yǎng)活的小公主就是不一樣，二百萬的東西說扔就扔。”
我轉過身，說：“是你讓我扔的?！?br>
衾羨將左手手肘撐在搖椅扶手上，手掌撐著臉。他挑起眉，眸間透出幾分冷厲：“我還讓你收呢，你怎么不聽？”
我說：“我沒有讓你養(yǎng)過，養(yǎng)我的一直都是我爸爸。”
衾羨輕蔑一笑：“以后就是我了?！?br>
“不會的，永遠都不會是你。”我說著，將袋子放到桌上，“晚安?！?br>
我回房鎖好門，不想開燈，便摸黑在沙發(fā)上坐下。
窗簾沒有關，雖然沒有月光，但雪地是白慘慘的，照得屋內也有些光芒。
我看見那副畫還放在床上，便將它拿過來，展開看了看。
它真的很好看。
就像我跟衾羨的這段婚姻一樣，看上去真的很好看。
可是我不懂藝術，我辨不出真?zhèn)?，我只能看到它美麗的表象，然后全情投入?br>
我不過是附庸風雅罷了。
我找來剪刀，將它攔腰剪斷，再剪，不斷地剪……最終剪成了碎片。
找來垃圾袋，將它收拾好，洗了把臉準備去睡覺時，門又響了。
它先是響了一下，隨后便陷入了寂靜。
我到床上去躺下，閉上眼。
不多時，聽到開門的聲音，腳步聲傳來，與此同時，我的眼皮感受到了光線。
衾羨的聲音傳來：“起來?！?br>
“……”
“要么你起來?！彼穆曇綦x得蠻遠的，“或者我過去睡你?！?br>
我只得睜開眼，坐起身。
見衾羨正站在茶幾邊，將一個畫夾和一個盒子放到了茶幾上，說：“你來畫。”
叫我畫畫？
我說：“我不會畫畫?！?br>
“隨便畫點什么?！彼f著，將首飾袋放到了桌上，“既然要送畫，就送個真跡。”
我現在只想睡覺，不想再弄這件事，便搖了搖頭，說：“我什么都不會畫?！?br>
他居然沒有發(fā)怒，而是挺溫和地催促：“畫只老鼠。”
我繼續(xù)搖頭：“我沒有藝術能力，除了電路圖，我什么都畫不出來?！?br>
“那就畫電路圖?！濒懒w語氣微冷，顯然開始失去耐心了，“快點過來，別再鬧了?！?br>
我沒說話，徑直躺下，用被子蒙住了頭。
他不懂我的感受，不懂我嫁給他有多后悔。
不懂買了這幅贗品的感受。
畫什么老鼠？誰不知道他是屬鼠的？我這輩子都討厭老鼠。
我蒙得緊，很快就開始呼吸困難。
被子里的世界是絕對安靜的，安靜到我?guī)缀跻詾轸懒w已經走了。
但就在這時，被子上忽然傳來一股力，猛地一掀。
我的眼睛已經適應了黑暗，一時間無法適應燈光。
眼前陷入短暫的黑暗，與此同時，傳來了劇痛。
我忍不住尖叫一聲，拼命推搡，而且故技重施，還想咬他。
但這次他捏住了我的下顎，使我的嘴巴既不能張大，也不能合住。
他不遺余力地捏著，眼里閃著暴烈的怒意：“你畫不畫？”
“……”
我完全說不了話，但若我能說，肯定會拒絕。
衾羨顯然看得出我的表情，他猛然使力。
我痛得打抖。
他又問：“畫不畫？”
我一直覺得自己其實是一個比較有毅力的人，譬如現在，直到痛昏過去，我也沒有答應。
但衾羨比我更有毅力，也譬如現在。
待我醒來時，發(fā)現他還沒有結束對我的酷刑，而是說：“你有本事別畫，看看我能不能讓你死在這張床上?！?br>
我最終還是服軟了，下到地上時，腿已經失去了知覺。
坐到沙發(fā)上，握住筆時，手不停地抖。
老鼠要怎么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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