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他婚前明明告訴我,他從未有過妾室通房。
程胤低低地懇求我,“如今祈安漸漸大了,總要給他一個名分的,左不過是個庶子,絮絮已經(jīng)說過了,她甘愿無名無分,讓祈安認(rèn)你做母親?!?br> “阿鳶,你一定可以理解我的?!?br> 我默然閉上眼睛,心已經(jīng)涼了半截。
在世人眼里,他已經(jīng)很尊重我了。
成婚三年不納妾,不要求我生子,即使有個外室也未曾登堂入室。
就連唯一的庶子也記在我的名下。
所有人都勸我妥協(xié),輪番上門游說。
可我自小受娘親的耳濡目染,從不以女子之身自貶。
既然要求女子守身如玉,那么我的夫君理所當(dāng)然也要如此。
這世上,總有人愿意守著一人終老的。
于是,我一字一頓道,“這個孩子,我不同意他入程家族譜?!?br> 程胤的臉色瞬間冷沉下來。
良久,他嘆了口氣。
“阿鳶,你已經(jīng)失了本心?!?br> “昔日時疫泛濫,你仁心施粥,母子企食你尚且不忍,現(xiàn)在怎么變成這樣……”
我雙目微垂,“你覺得是我變了?”
“你的確該冷靜一段時間?!背特纺柯妒?,轉(zhuǎn)身離開。
我心灰意冷之下,決意當(dāng)晚就打道回府,回娘家。
若我從未愛過程胤也就罷了,可恰恰相反。
我與程胤算是這個時代難得的自由戀愛。
郎騎竹馬來,繞床弄青梅,曾經(jīng)同在一家私塾讀書。
后來,他被朝廷征召上陣殺敵前,向我私定終身,目光如炬。
“阿鳶,若我立功凱旋,你嫁我可好?”
我笑著流淚,發(fā)誓只要他平安歸來,無論如何我都嫁他。
他對我的心意倍感珍重,緊緊抱住我,“此生我必不負(fù)你,絕不納二色。”
三書六禮,鴻雁為信。
我唯一的要求,是他不能有妾,他答應(yīng)了。
而我從來不知道,在他深情地與我告別,錚錚立誓之前,他早已與通房日夜纏綿,只為留下一個血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