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翻到老公口袋里的小票，28.9買了兩包衛(wèi)生巾。
緊接著就發(fā)現(xiàn)他的學妹在朋友圈曬出一張同款衛(wèi)生巾照片。
配文：謝謝學長在我無助的時候給了我所有的體面。
我看了眼自己高高隆起的腹部，在評論下面回復。
「以身相許吧?！?br>僅一分鐘，老公就打來電話怒喝，「有病吧你，不就是幾包衛(wèi)生巾嗎，至于給筱筱難堪？」
掛斷電話，我留下一份離婚協(xié)議，獨自前往醫(yī)院。
1
剛辦好住院，周云晟就火急火燎趕過來了。
「你來做什么？」
我翻個身，感覺多看他一眼我都覺得惡心。
我對他的態(tài)度大不如從前。
周云晟愣了下，沉默半晌，強壓不滿道：「護士說你想打掉孩子？」
見我沒有理他，他嘆了口氣，自顧自說道：「顧雅，不要無理取鬧好不好，我和筱筱沒什么的，你在家里留下一份離婚協(xié)議就跑來醫(yī)院打胎，實在太幼稚了。」
「再說了，我本來不想這么早要孩子，是你背著我偷偷做試管，現(xiàn)在矯情給誰看。」
「她一個女孩子在這里舉目無親，又是我的學妹，我就幫她買了衛(wèi)生巾，至于上綱上線嗎？」
他不說還好，一說我更加生氣。
以前家里沒有衛(wèi)生巾的時候，他都不愿意忙我下樓買。
說什么一個大男人買那種東西丟人。
他怎么不說他雙標，還指責我心眼小。
何況當初做試管我也是逼不得已。
這個孩子要是不留下，以后他就沒有孩子了。
我本來是要打胎的，感受到肚里的胎動又于心不忍。
醫(yī)生幫我檢查胎兒情況發(fā)現(xiàn)胎心不穩(wěn)，要我住院觀察。
這一系列糟心的情緒匯集到一起，我轉過身，臉色鐵青。
聲音不自覺抬高了幾分。
「周云晟，你到底是誰的丈夫，既然這么關心她，你怎么不做她墊在身上的衛(wèi)生巾？」
我承認我是氣糊涂了，說話不經(jīng)大腦。
周云晟的臉色突然沉了下來，眼底一片冷然。
「顧雅，你到底要我怎么樣，放著公司一推事不做，聽到你住院了我趕緊過來陪你，你還有什么不滿足的？」
「實話告訴你，我和筱筱在大學曾是情侶，后來分開那段時間要不是你對我死纏爛打，我也不會這么快結婚?！?br>「我不想傷害你的，你怎么就不知道睜只眼閉只眼，現(xiàn)在把事情捅破，傷害了夫妻感情你滿意了。」
他看我的眼神里充滿了厭惡。
生氣時的他眉眼間的鋒利都加倍了。
哐的一聲推開門走出去。
病房里安靜下來。
我死死捂著嘴巴，不讓喉間的哽咽溢出來。
多年的深情，終是錯付了。
現(xiàn)在我才明白一個人沒有心，是如何都捂不熱的。
沒多久房門再次被打開，又輕輕地合上。
他搬了一張凳子進來坐在我床邊。
遲疑半晌，他才無奈地開口：「抱歉，剛才我的語氣太沖了，今晚我守在這里陪你?！?br>2
我動了動嘴唇?jīng)]說話，自嘲地笑了。
典型的打一巴掌再給顆糖。
可惜這次他這一巴掌打在了我心上，道歉什么的都沒用了。
當年要不是他明確表示已經(jīng)放下過去，我是斷然不會對他表白的。
半睡半醒間，我感覺有人幫我蓋被子。
我沒有睜開眼，只是眼尾的淚水浸濕了枕巾。
第二天醒來，凳子上已經(jīng)沒有了他的身影。
我輕蔑地笑了笑，這么早他是不可能去公司的。
沒準又去他學妹那里報道了。
洗漱過后，護士告訴我主治醫(yī)生來上班了。
我擔心腹中孩子的情況，早餐顧不得去買就直接來到醫(yī)生辦公室。
剛走到門口，聽到里面?zhèn)鞒鍪煜さ穆曇簟?br>我猛地一驚，后退兩步。
主治醫(yī)生居然是周云晟的學妹！
「筱筱，肚子還痛嗎，我給你買了早餐你看你喜歡吃什么？」
周云晟把好幾份早餐打開放在桌上，示意曲筱筱去吃。
曲筱筱捂著肚子，面色還有些蒼白。
她看了眼桌上的早餐，好笑道：「學長，買這么多我怎么吃得下？」
周云晟笑得如沐春風。
眼里是我從沒見過的寵溺。
「你先吃，吃不完我再帶回去給顧雅吃?！?br>我下意識后退兩步，努力壓下心底的酸澀。
扶著墻壁的手指節(jié)用力到發(fā)白。
她吃剩的才輪到我，周云晟真做得出。
「那就謝謝啦，昨天我就不該發(fā)那條動態(tài)。」
「聽說她要打胎，你們之間沒事吧？」
曲筱筱愜意地喝粥。
面上是看不出一丁點兒愧疚之色。
周云晟不在意地搖頭，順手拿起紙巾替她擦拭嘴角的湯漬。
「沒事，她就是嘴上說說，我聽護士說她還擔心孩子的狀況來著?！?br>他的動作是那么自然嫻熟。
曲筱筱也沒有推開他。
看樣子這樣的事不是第一次了。
冰冷的憂傷像洪水一般漫過我的心臟，眼眶里蓄積的水霧模糊了我的視線。
「你怎么不進去呀，曲醫(yī)生就在里面?！?br>路過的護士好心提醒我。
聲音不大，正好驚動了里面深情對望的兩人。
他們?nèi)鐗舴叫眩偷乩_距離。
短暫的驚慌過后，曲筱筱對我勉強扯出一個微笑。
「嫂子，你還沒吃早餐吧，別客氣坐下來一起吃?！?br>她故作大方地拉開凳子。
身體卻好巧不巧往后倒，正好被周云晟扶住。
一臉愧色地對我說道：「不好意思，嫂子你不要多想，昨天我痛經(jīng)，學長非要幫我請病假帶我找中醫(yī)調(diào)理?！?br>「路上不小心弄臟了裙子，還是學長幫我買的那個換的，之后還幫我洗衣服，學長體貼溫柔，嫂子，我好羨慕你哦。」
曲筱筱長得甜美乖巧，聲音溫柔，說話滴水不漏。
可我分明從她的這番話里聽出了炫耀的味道。
周云晟依依不舍地放開她，生怕我發(fā)飆，趕緊接話。
「不會的，你嫂子不是這種小氣的人，對吧，顧雅？」
他一個勁兒對我暗示。
好像我不配合就不明事理似的。
「是嗎，你們高興就好?！?br>我氣笑了，出言譏諷。
曲筱筱臉上的表情一僵硬，立即紅了眼眶。
手足無措地望著他。
那模樣就像受了天大的委屈一樣。
「顧雅，怎么說話呢？」
周云晟眉峰輕蹙，嗓音帶了幾分斥責。
我就這么平靜地和他對視。
想知道他能為曲筱筱做到哪一步。
「學長，你不要這么兇嘛，嚇到嫂子了。」
「嫂子，你別和學長一般見識，他這人就這樣?！?br>曲筱筱趕緊拉著我坐下，笑呵呵地打圓場。
「別碰我，不用你假好心！」
我厭煩地推開她。
明明沒有用力，她就是這么夸張地跌在地上，痛苦地捂著肚子。
「筱筱，你沒事吧？」
「要是她有個什么事，我不會放過你。」
耳邊是周云晟震耳欲聾的怒吼。
我只感覺一陣風從我身邊刮過，人就被推了出去。
肚子撞在尖銳的桌角。
腹部一陣劇痛，鮮血從我下身源源不斷地流出。
「救命！」
我縮在地上痛苦哀嚎，伸手向他求救。
周云晟把曲筱筱小心翼翼地扶起來，確定她沒事才轉身。
「顧雅！」
看到我身上殷紅一片。
他的瞳孔急驟收縮，眼里滿是駭然。
3
我被緊急送往產(chǎn)房。
最終我的孩子沒能活下來，。
被引下來的時候小臉烏黑，我傷心過度當即就昏死過去。
悠悠轉醒，身邊一個人都沒有。
喪子之痛讓我的情緒崩潰。
是曲筱綃，她害死了我的孩子！
強烈的恨意在心中蔓延。
我拔掉針頭，拖著虛弱的身體沖進醫(yī)生辦公室。
眼前的一幕讓我心如死灰。
「學長，是我沒用，沒能救下你的孩子。」
曲筱筱靠在周云晟的肩膀，哭得傷心欲絕。
不知道的還以為她死了孩子。
周云晟疼惜地抱著她，感覺到她的眼淚落在他肩上的濕意。
一路疼到了心底，疼得他心慌意亂。
「不關你的事，是那個孩子福薄?！?br>「筱筱，你知道的，我只想要一個和你生的……」
周云晟邊說邊低頭。
作勢就要吻在曲筱筱額上。
心仿佛被一把無形的刀刺入。
那份痛，摧毀了我所有的希望和夢想。
我恍然大悟。
并不是他生性薄涼，只是我不是他心尖上的人罷了。
從始至終他都沒期待過我生的孩子。
「周云晟，你還是人嗎，自己的孩子死了你去看過了嗎？」
「你知不知道你抱著的這個女人是害死我們孩子的兇手?！?br>「曲筱筱，我要你償命！」
我瘋狂地拽住她的頭發(fā)，努力往墻上撞。
打了無痛十多個小時都沒生下來。
我痛得奄奄一息求她給我剖了。
誰料她冷著臉，不耐道：「除非大出血，不然不會給你剖的，嫂子，你就是怕痛而已，當時爽吧，現(xiàn)在就要承受相應的痛。」
最后我的孩子。
「顧雅，你快放開筱筱?！?br>周云晟眼疾手快地牽制住我的手。
力道之大快要捏碎我的手腕。
「曲筱筱，你賠我孩子的命來！」
我太恨了。
恨到全身都在發(fā)抖。
恨不得將她剝皮抽筋。
周云晟擋在墻壁上，阻止我傷害曲筱筱。
我就用力拉扯曲筱筱的頭發(fā)，幾乎要將她的頭皮撕了。
「學長，救我！」
啪！
周云晟看不得她受一點兒苦。
情急之下狠狠扇了我一巴掌。
趕緊把受驚的曲筱筱護在身后。
臉上瞬間籠罩了一層陰霾。
「簡直是瘋了，筱筱是權威婦產(chǎn)科醫(yī)生，她說沒達到剖腹產(chǎn)的指標就是沒達到，你不要在這里無理取鬧?！?br>「她身體不舒服都還堅持為你接生，你不感激就算了，還遷怒于她，顧雅，你憑什么？」
「再說了孩子是你要生的，現(xiàn)在死了怨不得別人?！?br>曲筱筱驚恐地縮在他的懷里，對我挑釁地揚了揚眉。
然而他的話就像玻璃碴子深深刺進我的心里，讓我無法忍受。
「離婚，現(xiàn)在就離?！?br>我再也忍不住嘶聲大叫起來，從沒這么崩潰過。
淚水模糊了視線，發(fā)絲凌亂地貼在臉頰上。
此時的我儼然像一個瘋子。
這話一出口，周圍是死一般的寂靜。
周云晟薄唇緊抿臉色陰沉得嚇人。
「學長？」
曲筱筱的唇角抑制不住地上揚。
她輕輕拉了下他的衣角，語氣隱約帶上了一絲催促。
周云晟緩緩回神，對我冷聲道：「你別后悔！」
俗話說得好，被偏愛的有恃無恐。
他是算準了我離不開他。
可是他不知道人心是一點點兒冷卻的。
我對他的愛隨著孩子的死徹底煙消云散了。
一個人辦理出院后，我給哥哥打了個電話。
讓他掐斷周云晟公司的資金鏈。
從現(xiàn)在開始，他從我這里得到的，我要一點點兒拿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