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蘇玉嬈捏緊了拳頭,呼吸愈發(fā)粗重,只一雙眼死死的瞪著蘇玉沁得意的嘴臉。

“我告訴你,別用你的眼睛瞪著我,我這輩子最討厭的是你如同你母親那樣的眼睛,故作弱柳扶風(fēng),我呸,不過是在我腳底下茍延殘喘賤骨頭罷了?!?/p>

“看見我手上這只紅瑪瑙手鐲了嗎?熟悉嗎?”

蘇玉嬈這時才發(fā)現(xiàn)這只手鐲是林夫人手上那只,而林夫人正是與她自小有婚約的林府的當(dāng)家主母。

“你怎會有這東西!”

“哈哈哈——蘇玉嬈,我說過,你擁有的東西我要一件件搶過來,你不是以京都貴女自居嗎,不是最想和你那從小一起長大的林秉著成親嗎?我告訴你,這些,都是我的!”蘇玉沁狂笑著,看著現(xiàn)在蘇玉嬈如同晴天霹靂的表情她就通體舒暢。

“還有啊,當(dāng)年我是真沒想害到玉喬的,若不是她多管閑事,執(zhí)意要替你教訓(xùn)我,她那未出世的孩子怎么會沒的呢?”

玉喬姐姐的孩子的死竟與蘇玉沁也有關(guān)?蘇玉嬈的呼吸聲愈發(fā)粗重,那是蘇府最疼愛她的姐姐呀,不說別的,便是待蘇玉沁也是極好的。

“蘇玉沁!你不配做人,玉喬姐姐待你如同親妹!呃咳咳——”

“不過是自己也是庶女,同情我罷了!”蘇玉沁終于冷靜了下來,看著眼前如同將死之人的蘇玉嬈,在她看來只要是阻擋她對付蘇玉嬈的人,都得付出代價,蘇玉喬,呵!不過是一點小差錯罷了!

“哈!我要一點點折磨你。我要你終生纏綿病榻,讓你看著我以嫡女的身份嫁你的良人!哦,對,你以為你的林公子真的是愛你的嗎?在你出這檔子事之前,他早已與我私定終身,像你這種愚蠢至極空有一張美貌的女人,只配做妾。”蘇玉沁一字一句的說道,眼睛直直的盯著蘇玉嬈,不想錯過她任何一點痛苦的表情。

“你住口!蘇玉沁,當(dāng)年我沒攔住父親讓那妾室進(jìn)門便是我蘇玉嬈犯的第一大錯,我識人不清聽信謠言,害我玉喬姐姐痛失愛子,種種我皆認(rèn)錯。只一條,你是庶女便一輩子是庶女,就你也配嫁林府嫡子?”蘇玉嬈的臉愈發(fā)慘白,一雙手緊緊地握成拳頭,脖頸甚至因為她的情緒激動而暴出條條青筋。

春枝趁著沉香不注意,一把推開沉香,急急地沖向蘇玉嬈。

“小姐!”春枝急急地跑來扶住了搖搖欲墜的蘇玉嬈,又跪在蘇玉沁的面前,“求三小姐別說了,奴婢求求三小姐!”

“你求我?你又算個什么東西?”蘇玉沁看著跪在自己面前懇求的春枝,心中實在是暢快極了。

“春枝別求她!讓她說!”蘇玉嬈幾乎已經(jīng)站不住,直直地從倚靠的門框上滑下,竟坐在了春枝的一旁,想站起來,卻發(fā)現(xiàn)雙腿使不上一點勁。

“蘇玉嬈啊,你真是無可救藥,我母親現(xiàn)已經(jīng)是蘇府正妻,死后可入祠堂,而我蘇玉沁,在你被父親從族譜除名后,便是蘇府唯一的嫡女!”蘇玉沁招招手,讓剛剛被春枝推了一把的沉香到自己跟前,手搭在了沉香的手上,慵懶著半邊身子靠在沉香的身上。

今日十分盡興,也差不多該回去了。

“什么?父親他,父親他,噗——”喉頭的腥甜終于噴薄而出,“我不信!”

心口一陣絞痛,蘇玉嬈終是體力不支倒在了一旁春枝的身上。

“小姐!小姐你醒醒!”春枝看著蘇玉嬈力竭吐血,不禁臉色嚇的蒼白。又輕拍著蘇玉嬈的臉,立刻從荷包里拿出一顆藥丸就塞進(jìn)了她的嘴里。

蘇玉嬈竟這么不經(jīng)玩嗎,蘇玉沁皺了皺眉,她還想日后再會會這位“好姐姐”呢。

“來人,給我們陳蘇氏叫大夫來?!?/p>

“是,小姐?!?/p>

底下的人見人好像真的挺不住了,怕鬧出事,倒是一刻也沒有耽誤的去找大夫。

蘇玉嬈在吞下了藥終于從暈厥中睜開了眼,只呆呆地看著空氣。

見她醒了,下人又去找了大夫,蘇玉沁俯下身子,在蘇玉嬈耳旁輕輕說道:“我的好姐姐,雖你不再是蘇家人,但妹妹還是會盡我所能,讓姐姐多活一段時日呢?!?/p>

說完直起身,倚著沉香的手,娉娉裊裊的就往院門走去,“哦對了,姐姐,妹妹忘記說了,真好啊,擁有你的一切,我真是太舒服了?!?/p>

一行人又浩浩蕩蕩的離開院子。

蘇玉嬈雙目無神,愣愣的看著那棵掉著葉子的梧桐樹,一片又一片,恍惚間,她仿佛聽見娘親呼喚她的聲音。

最后一片梧桐樹葉落下的時候,她終于重重的閉上了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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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都的酒樓總是熙熙攘攘,樓下的客座也坐的滿滿當(dāng)當(dāng)。這些多是些無所事事好吃懶做的二流子。整日便坐在這里,一壺酒一碗花生米,專講那些貴門里的腌臜事用來八卦閑談。

而近來,京都流傳著的就是當(dāng)年那個蘇二小姐突然暴斃的消息了。

“聽說了沒,那京都第一美人今早沒了?!?/p>

“什么美人?”

“就是當(dāng)年蘇府二小姐。年紀(jì)輕輕竟然……”

“你小子就是饞人家身子吧!就是人家發(fā)生那檔子事,還不是嫁到陳府里,?和我們這些人搭的上邊?”

“這般美貌你不饞?”

“嘿嘿嘿,那倒也是,美人裙下死,做鬼也——”

“你小子倒是想的挺美。不過老子也想——”

說著幾個大漢就猥瑣的哄笑起來。只是很快他們又講起了另一個葷段子,仿佛剛剛從未提到什么蘇二小姐。

而另一旁的蘇府。

蘇玉沁正忙著把自己的東西搬進(jìn)之前蘇玉嬈住的纖云院。

纖云院的陳設(shè)在蘇玉嬈嫁出去后就沒有變動過,金絲楠木的桌椅,架子上擺放的金銀器具,無不顯示著前主人的大手筆,院后種著好些花草,這個院子的布局也十分雅致,五步一折的回廊,旁邊的池子里還養(yǎng)著些名貴的錦鯉,的確夠氣派。

配的上她如今嫡女的身份。

不過這隔簾上的流蘇樣式太丑,不合她的風(fēng)格,是該叫底下的人幫她換掉。

這樣想著,蘇玉沁坐在那張她無數(shù)次看見蘇玉嬈的軟榻上,輕輕的摸著塌上的軟靠,終于,她是蘇府唯一的嫡女了。

“沁兒,這纖云院可還舒服?”劉氏搭著丫鬟的手,走到了蘇玉沁的身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