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大唐少年記》是知名作者“羅青”的作品之一,內(nèi)容圍繞主角羅青顧留白展開。全文精彩片段:兩百突厥黑騎在峽谷北道出口處和阿史那溫傅的騎軍匯聚在了一起崔云深和兩個黑眼疾發(fā)作的人都是渾身發(fā)抖不是冷的,而是害怕這兩百突厥黑騎從冥柏坡一共帶出來了五個人,除了他們?nèi)齻€之外,還有兩個是從別的商隊里面拎出來的,都是四十多歲年紀(jì)的漢子,他們都不認(rèn)識但就在剛剛,兩名突厥黑騎當(dāng)著他們的面,就讓那兩個人跪在雪地里,砍下了他們的腦袋突厥黑騎的刀很快,這兩個人脖子里沖出的鮮血跟...

第48章 九天雷霆動 閱讀最新章節(jié)


怒喝聲,慘呼聲和咒罵聲在格桑動步的剎那驟然停歇。

格桑落在了地上。

他落地很輕盈,但伸出腳來往前踏出一步的剎那,地面就發(fā)出了一聲沉悶的巨響。

一團(tuán)透明的氣團(tuán)在他的腳下炸開。

血水變成一圈漣漪擴(kuò)散出去,然后被氣勁震成血霧。

那些在血水之中流淌的破碎臟器,也被震成細(xì)小的粉末。

格桑似乎走得并不算快,但每一步跨出,卻是尋常人六七步的距離。

他身上也穿著屠魔衛(wèi)的盔甲,但背部的盔甲被他的氣勁催動而變得扭曲起來,扭動的褶皺看上去就像是一張鬼臉。

他正對著許推背走去。

他前方所有的唐軍都已經(jīng)被射死。

許推背瞇著眼睛看著朝著自己走來的格桑,他的兩只眼睛都已經(jīng)充血,但反而比那些尋常的軍士更能看清這人身上的氣勁涌動。

這人身體周圍震蕩產(chǎn)生的氣勁都已經(jīng)形成實(shí)質(zhì),在他的眼睛里,一道道透明的氣勁圍繞著他自然流動,圍繞著他的身體也形成一張巨大的鬼臉。

吾作巨相觀。

這是上等的利用觀想法修行的真氣法門形成的獨(dú)特法相。

七品上的修行者。

哪怕在全盛時,他也并非此人的對手。

似乎再也沒有什么能阻止他死去了。

然而就在此時,他看到了顧留白的身影。

顧留白掠了過來。

他的身后跟著裴云蕖,厲溪治,還有那兩名太史局的官員。

兩名太史局的官員也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

可能還是覺得這樣能活下去?

或者是幾輪箭雨之后,他們的視線里都已經(jīng)見不到幾個活著的唐人?

可能注定要死,那這樣有可能在史書上留下一筆?

他們兩個人也不知道,他們的眼睛也很紅,就像是被仇恨燒紅了眼睛的野獸。

看著出現(xiàn)阻隔在自己和許推背之間的綠眸少年,格桑的嘴角露出了一絲微諷的笑意。

在這種時候,友情應(yīng)該不值一提。

然而對于這些唐人而言,這種手段卻往往奏效。

就如長安那些老師教導(dǎo)自己的道理,任何復(fù)雜的東西,只要找對了路子,就會變得異常簡單。

這人吃定了贊卓多疑,而自己,就吃定了他不會輕易讓許推背死去。

“你們不要過來,不要插手我們的戰(zhàn)斗?!?br>
他冷冷的對身周那些屠魔衛(wèi)下達(dá)了命令。

他必須給士氣低落到了極點(diǎn)的大軍重新豎立信心。

他必須徹底打破這座城的陰霾。

他必須以最強(qiáng)大的方式,來獵取這些人的項上人頭!

沒有人敢不遵從他的命令。

這個時候的格桑,就像他身周的那張鬼臉一樣,冷酷到了極點(diǎn)。

“唰!”

他拔出了自己的劍。

直到這個時候,裴云蕖才發(fā)現(xiàn)這名吐蕃將領(lǐng)用的不是吐蕃人常用的那種長刀,而是一柄劍身寬闊的長劍。

銀色的劍身上布滿鍛打形成的黑色條紋,就像夜色繚繞中的重重山巒。

他的身影驟然加速,身體后方出現(xiàn)了無數(shù)張的鬼臉。

隨著真氣的灌涌,他手中的長劍震鳴著,劍身上那些黑色線條就像是脫離了劍身,在他身前的空氣里肆意的狂舞。

裴云蕖渾身如墜冰窟。

格桑的身影,包括他的劍都在朝著顧留白涌去,然而那些黑色的線條卻帶著無邊的殺意朝著她席卷過來。

裴云蕖并非弱者。

她手中新?lián)斓拈L刀瞬間潑灑無數(shù)刀芒,整柄長刀就像是化成了一條發(fā)光的長河。

“好一招暮雨江天?!?br>
然而伴隨著一聲不屑的輕笑,啪的一聲爆響,她手中的長刀瞬間被震得粉碎。

噗!

她往后連連倒退,口中鮮血狂噴。

厲溪治的身影出現(xiàn)在她身前,叮叮叮?!纳砬八查g炸開數(shù)十朵燦爛的火星。

等到火星消失,格桑已經(jīng)停了下來,他距離顧留白不到五步。

裴云蕖跌坐在地,不斷咳血。

她的整個身體內(nèi)里,都像是被撕裂了一樣,疼得她無法呼吸,更不用說繼續(xù)戰(zhàn)斗。

“你不要離開她五步,否則她一定會死?!?br>
格桑對著厲溪治冷冷的說了這一句,然后不再看他。

他看向顧留白。

顧留白凝立在許推背的身前。

他持著小小的影青,看著格桑和他身后的軍隊。

格桑緩緩抬起手中的長劍。

銀色長劍上的黑色線條似乎再次活了過來,開始紊亂的流淌。

“你本來可以活下去的?!?br>
他微笑起來,看著顧留白,有些敬佩,有些不解,“只是到了這種時候,這座城還有什么值得留戀的呢,為了這個被扎成刺猬,拔了箭簇也不知道還能不能活得下來的胖子,值得嗎?”

聽到格桑說這種話,許推背很想問候他家人,但此時他感覺自己出的氣多,吸進(jìn)去的氣少,實(shí)在是連罵人的力氣都沒有。

“我來前就和他做了樁生意,我答應(yīng)過不讓他爛在這里,至少讓他回幽州去享享福?!鳖櫫舭滓参⑿ζ饋?,“作為生意人,我一向很有信譽(yù)?!?br>
“生意人?”

這是格桑完全沒有想到的回答,讓原本可以數(shù)個時辰之內(nèi)便完成屠城,然后安逸退走的吐蕃大軍進(jìn)入如此境地的人,竟然說只是一個生意人。

無可否認(rèn),無論是這綠眸少年,還是格桑自己,現(xiàn)在在所有在場的吐蕃人眼中,都是極有魅力,極有威嚴(yán)的人,兩個人此時的這種氣度,讓整個大道上的戰(zhàn)斗都徹底停了下來。

寥寥無幾的唐軍喘息著,將那些受傷而未死的唐軍從尸體堆里拖出來。

格桑突然發(fā)現(xiàn),對方和自己在有些方面都很相像,比如說都很聰明,在這個時候,他甚至明白對方的想法和自己是一樣的。

“你也很想憑一己之力殺了我?”看著這名少年,格桑的臉上露出了微諷的笑意。

“不錯?!鳖櫫舭灼届o的點(diǎn)了點(diǎn)頭,道:“你想用這種方式來重鑄這支軍隊的信心,我也正好殺了你,結(jié)束這一切?!?br>
格桑明明很清楚城外的贊卓的情緒,但他卻有些舍不得馬上殺死這名少年。

長安的很多書本里,都描繪著一個人如何難遇知音,回到了養(yǎng)育自己的這方故土之后,他更是清晰的認(rèn)識到了這點(diǎn)。

他的族人里面,很少有人有高瞻遠(yuǎn)矚的目光,更少有人能夠讀懂他的心。

“你叫什么名字?”他看著顧留白,先行問了一句,然后平靜的說道:“我在長安學(xué)習(xí)了很多年,在那里,有些朋友給我起了個唐人的名字,叫做潘殊墨?!?br>
“洛陽寶螺寺的鬼王經(jīng),寧鎮(zhèn)劍廬的大潑墨,怪不得你會這樣的功法和劍法?!鳖櫫舭椎溃骸拔医蓄櫫舭住!?br>
格桑緩緩的點(diǎn)了點(diǎn)頭,道:“很多夜晚,尤其是仰望星空的時候,我會很懷念在長安認(rèn)識的那些人,他們就像是天上的星辰一樣,天生與人不同。你和那些人很像,但你遠(yuǎn)比他們年輕,所以如果讓你活著離開,你會比他們更加危險?!?br>
顧留白笑了起來,道:“我也不想讓你活著離開,你的那些族人仰望長生天的時候,只會祈禱長生天賜予他們一點(diǎn)運(yùn)氣,但你想著的,卻是摘下天上的星辰。”

不知為何,格桑感到前所未有的滿足。

“請!”

他的劍劃破寒冷的空氣,他仿佛再次回到了長安。

無數(shù)黑色的條紋在空氣里紊亂的蔓延,他手中的長劍,卻像是隱于霧氣之中,不見蹤影。

磅礴的氣勁在他身周放肆的呼嘯著,一張巨大的鬼臉膨脹起來,瞬間將前方的顧留白吞入口中。

顧留白的身體奇異的震動起來。

他連帶著手中的劍,就像是一盆水在空氣里晃蕩。

于頃刻之間,他連刺了三劍。

當(dāng)!

黑沙瓦里響起了清越的撞擊聲,就像是有洪鐘大呂敲響。

那柄隱于霧氣不見蹤影的闊劍顯現(xiàn)出來,十余道散逸的黑色線條掃在顧留白的身上,割出了許多血口。

哧!

格桑的身上涌出一股鮮血。

顧留白的第二劍刺在了他的腰腹之間。

然而與此同時,清晰的骨裂聲在顧留白的手腕上響起。

格桑的劍柄順勢敲在了他的手腕上。

他的腕骨先行震裂,接著左臂的骨骼也發(fā)出了裂響。

他的第三劍并未施展完全,劍光就已經(jīng)無力的垂落。

顧留白退到了許推背身前才止住了身影。

格桑停在原地,他的左手捂在傷口上,鮮血從他的指縫間不斷的溢出。

他看著依舊站立在許推背身前的少年,心中無限感慨,甚至慶幸自己做出了最正確的選擇。

如此年紀(jì),就有這樣可怕的修為,假以時日,這樣的人不只是會成為始終消弭吐蕃人信心的陰影,而會徹底成為壓垮吐蕃人的須彌巨山。

只可惜,這個可怕的少年就要死了。

即便這少年異常果決的使用了兩敗俱傷的打法,只是他給自己帶來的劍創(chuàng)并不致命。

一名劍師如果連握緊自己的劍都做不到了,還有什么用呢?

他看著少年筋骨扭曲的手,決定就此終結(jié)這一切。

風(fēng)聲嗚咽。

他身周寒風(fēng)驟疾。

大量的空氣在真氣激蕩中被凝聚,扭曲。

一張比之前更為緊實(shí),更為兇厲的鬼臉將他整個人包括在內(nèi)。

他飄飛而起!

腰腹間雖然流淌著鮮血,然而所有人都能感知到他的強(qiáng)大。

這一劍,比方才的那一劍還要兇厲!

就像是有融化的墨汁在水流之中化開,無數(shù)的黑線帶著凌厲的殺意將顧留白包裹在內(nèi)。

他身周的空氣都似乎變得粘稠起來。

許推背原本呼吸不暢,此時更是如快要渴死的魚一樣無力的張開著嘴巴,卻發(fā)不出任何的聲音。

顧留白的身上出現(xiàn)了許多新的血口,然而他的面色卻沒有任何的改變。

在就要被那些黑線裹成繭子的剎那,他的右手動了。

一股異常濃厚的煞氣如山洪迸發(fā)般沖擊出來。

這種感覺,就像是一座封著的軍械庫剛剛開啟的那一剎那,無數(shù)刀兵獨(dú)有的銅鐵氣息一齊沖擊出來。

無數(shù)黑線瞬間消散。

格桑震駭?shù)目粗櫫舭子沂殖謩?,朝著自己斬殺而來,短劍就像是突襲而來的雷霆,充滿了玉石俱焚之意。

他自然不想和顧留白一起去死,心意動間,他的身體往上略微彈起,手中長劍如長河橫空,點(diǎn)向顧留白的眉宇之間。

但就在此時,他的腰腹深處劇烈疼痛,就像是一枚釘子在此時狠狠扎入了他的腸子里。

在他不可置信的目光里,顧留白一團(tuán)身,整個人和劍光從他的懷里一掠而過。

他的眼前瞬間失去了顧留白的蹤跡。

他想要轉(zhuǎn)身。

但是他聽到了自己身上的甲衣在炸響,感覺到了自己的血肉在分裂。

他低下頭來,看到自己的身上出現(xiàn)了一道很長的血線,血線慢慢擴(kuò)大,鮮血瘋狂的涌出來,然后血線變成了一道巨大的裂口。

整條大道上靜寂無聲。

格桑緩緩的跪倒在許推背的身前,頭顱無力的垂了下去。

裴云蕖捂住了自己的嘴。

她以為自己和顧留白都要死了。

能和這個混賬東西死在一起,她覺得也不算什么壞事。

她無悔。

最好來生能再相逢。

然而在她漸漸模糊的視線里,顧留白好端端的站著。

許多屠魔衛(wèi)不敢相信眼前所見的這一切,他們的腳步下意識的往前挪動,但就在此時,有人飄飛了過來。

一個駝背老婦人像貍貓一樣無聲的落地,出現(xiàn)在了顧留白的身側(cè)。

城外的贊卓也聽到城內(nèi)安靜了下來。

不知為何,他的心驟然往下沉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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