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良再次醒來的時候,是在陸府正堂前,鮮血和火焰,最先映入他的眼簾。
怔了怔,小良猛然朝四下看去。
付蕓兒沖著他笑。
小良心中一松,嘆了口氣:
付蕓兒正色道:
四周的黑衣人眼神有些奇怪。
人為刀俎,我為魚肉,也有心思談情說愛。
捉他們來陸府的黑衣人問道。
付蕓兒看著他,輕聲道:
聲音一頓,隨即繼續(xù)道:
付蕓兒表情沒變,但語氣中摻雜著喜氣。
小良感覺心中有什么東西在流淌,在沖刷。
初見時的懵懂,少年和少女的情愫,他并不能將這種感情叫出個名字,但他或許聽老白叔說過。
也許,小良覺得,也許,這是愛吧。
是兩個孩子在長久相知相伴中得到的寶物。
黑衣人聽到付蕓兒的身份,有些意外,但他仍慢條斯理地道:
黑衣人的眼神變的犀利,提著刀向付蕓兒走去。
付蕓兒看著黑衣人一步步走來,卻沒有什么驚慌,反而又看向小良,眨了眨眼睛。
說完她閉上了眼睛,恬靜似鄰家少女,而黑衣人也舉起了手中的刀。
正要將刀落下時,付蕓兒又睜開了眼睛,噙著淚水,她喃喃道:
模糊的淚眼,她看到小良向她沖來,聽見了他語無倫次的嘶吼。
黑衣人見此一幕,心中有些感觸,但轉(zhuǎn)念之間,便將手中的刀用力揮下。
因為大喊傷了嗓子,小良的口中咳出鮮血。
他看見那把刀,在離著付蕓兒只有一寸的位置,停了下來。
那黑衣人還保持著揮刀的姿勢,卻是一動不動。
其他的黑衣人有些奇怪,紛紛上前查探,但當(dāng)其中一人將手搭在他肩膀上時,那個黑衣人直挺挺地躺了下去,雙目無神,腹部滲血。
瞬間,所有黑衣人四散開來,個個抽刀戒備。
眾目睽睽之下,一個白發(fā)的健壯老人,拉著一個目光有些呆滯的孩子,邁過了陸府的門檻。
小良見到老人的第一眼,最先涌上心頭的不是疑惑,而是如釋重負(fù)。
他不知道他有什么能耐。
但他來了,就不會讓人傷害我。
最壞的結(jié)果就是和所有人一起死在這里。
此時此刻,這未必不是最好的結(jié)局。
老人先是走到小良身邊,摸了摸他的頭,留下略顯癡傻的小兒來照顧咳血的他。
轉(zhuǎn)頭又走向了付蕓兒,周圍的黑衣人,吃不準(zhǔn)剛才同伴的死,暫時隨著老人的前進而緩緩后退。
老人站在了付蕓兒的面前,看著這個被他從小看大的小丫頭,伸手將她提了起來,走回去放在了小良身邊。
拍了拍手,老人對著小良教訓(xùn)道:
然后又對付蕓兒道:
但老人的語氣隨即緩和起來:
面對生死仍舊坦然的付蕓兒聽到孫媳婦三個字,小臉一紅,嘟囔了一句:
小良聽完老人的話,仍舊在流血的嘴角往上勾了勾:
老人呵呵一笑,不以為意。
院中的黑衣人們終于不再忍耐,人群左右各跑出一人,向小良這邊奔來。
老人抬起蒼老粗糙的手掌,似水波流動,霎時天地一滯,隨即,一道模糊的氣勁迸發(fā)而出,一分為二分別向兩個黑衣人疾射而去。
在旁的黑衣人中發(fā)出陣陣驚呼,有人說曾在郡治陸環(huán)闖蕩時,見到過一位朝廷駐各郡的協(xié)政大員,與其說是協(xié)政,其實就是駐派在郡治中保護郡中關(guān)鍵官員的朝廷高手。
他曾有幸見過那位協(xié)政大員出手,同樣是做到元氣外放,對手是一位練氣上闋的刺客,想要刺殺夔州郡守林業(yè)原。
交手過程不超過十息,那名刺客就被協(xié)政大員一掌了結(jié)了性命,而郡守大人甚至連眼皮都沒抬一下。
也就是說,這個看起來除了魁梧些以外和普通老頭沒有兩樣的老人,至少與一郡協(xié)政實力相當(dāng)!
最低辟府境界。
果不其然,這兩名黑衣人如先前那位一樣,被氣勁打中,當(dāng)場斃命。
一眾黑衣人面面相覷,不知接下來如何去做。
啪啪啪啪...
此時正傳來一陣響聲,是一位身穿大袖長袍,頭簪道鬏仙風(fēng)道骨的中年人在鼓掌。
他的身后,還跟著一個光頭大漢和一個獨眼青年。
中年人打了個稽首,對著老人恭聲道:
老人咧嘴一笑,輕蔑道:
中年人身后的光頭大漢上前一步,冷哼道:
說完,還將手臂揮向那近二十的黑衣人。
中年人及時打斷了光頭大漢下面的動作,態(tài)度愈發(fā)恭敬:
然后又指著光頭大漢和獨眼青年介紹:
老人道。
趙量沙聞言先是一愣,然后笑道:
焦東楊心中怒氣大漲,憤憤不平。
但趙先生都是如此作態(tài),難保這老頭真是個大高手。
就在他左右為難之際,陸府又來了新客人,平瑾城的朝廷駐城,凌華。
凌華一入陸府,便見到了滿院的尸體,無一例外,是陸家的人,其中包括陸家家主陸之遠,長子陸濤,二子陸昂,和陸家其他的一些關(guān)鍵人物。
凌華盯著趙量沙三人和他們身后的一片黑衣,怒極反笑:
焦東楊很是敷衍的一拱手,陰陽怪氣的道:
若是以往,黑衣人們定哄然大笑一番,不過此時,官家的人已經(jīng)來了,前去攔截的十余個弟兄生死不知,更何況還有個高深莫測的老頭虎視眈眈,他們現(xiàn)在滿腦子都是想著如何全身而退。
此言一出,凌華怒氣更盛,拔出腰間長劍,即刻欺身向前。
劍上元氣氤氳,竟也是一位練氣下闋境界,而且劍法不低的高人。
趙量沙稍一轉(zhuǎn)頭,看向了焦東楊。
后者早已躍躍欲試,也是一步?jīng)_出,提起雙拳對了上去。
拳與劍相交,竟發(fā)出金鐵交擊之聲。
兩人都是練氣下闋,一時之間倒是分不出高下。
而一旁的付蕓兒,忽然想到同在陸府的爹娘,沒顧著小良的阻攔,沖向了他們所在客房去尋找。
老人也帶著小良二人跟了過去。
付蕓兒跑的很快,小良跟了好一會才走到付大成夫妻的客房,大開的房門和嚎啕大哭的聲音讓小良心中一緊。
進屋一看,兩灘鮮血中的尸體,正是付蕓兒的雙親。
付蕓兒跪在地上,喑啞粗重的喘息著,已是哭不出聲了。
老人見此嘆了口氣,然后吩咐癡傻小兒和小良:
縱使小良從小略有古怪的平靜,也不能按耐住此時的驚詫,他剛剛在院中明明看到老人以碾壓的方式殺掉了兩個黑衣人。
小良道。
老白叔嗤笑一聲:
小良更加疑惑道:
老白叔的眼神凝重起來,轉(zhuǎn)身看向門外的位置,沉聲道:
小良也隨之看向外面,只見門口不知何時出現(xiàn)了一位邋遢的老道,左手拿著一張幡,右手端著一只碗,正饒有興致地看著他們。
客房的北墻就是整個陸府的北墻,已經(jīng)被老白叔元氣外放一掌打出了個丈寬丈高的大洞。
老白叔大喝道:
小良雖看不出那邋遢老道有什么可怕之處,但總明白老白叔自有他的道理。
小良和阿辛扶起雙目空洞的付蕓兒,跌跌撞撞的從大洞逃了出去。
老白叔叫他們不要回頭。
隱約之間,小良聽見了背后老白叔的聲音。
那是他從未聽過的語氣,是略帶挑釁的威風(fēng)凜凜,和從容不迫的意氣風(fēng)發(f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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