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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初聞婚訊


昨天晚上凌筱打電話告訴我“尚逸要結(jié)婚了”,我看著窗外明明滅滅的霓虹,心頭忽然涌上一陣莫名荒涼的情緒,只呆愣著不知在想些什么。電話那頭凌筱不知在忙些什么,斷斷續(xù)續(xù),嘈雜得很。我聽著耳邊的喧囂突然失去了言語的能力,好像是虛脫了般,連握住手機的力氣也沒有了。 我靠在窗邊,將手機換到了左手,用力貼近耳根,很努力地聽凌筱還要講些什么,可是那邊除了嘈雜再無其他。耳邊是喧鬧中的詭異寧靜,我可以聽見凌筱的呼吸聲和自己的心跳聲。我知道,凌筱是在等我有所反應(yīng),她出奇的耐心,一直握著手機并未掛斷,似是早知道我會是這樣的反應(yīng)。她一向很能揣摩到我的心思的,這一次自然也不例外。 我神游良久后忽然回神,努力晃了晃有些發(fā)懵的腦袋尋得一絲清明,“啊……真的么?那……挺好的......”我聲音發(fā)顫,嗓子發(fā)干,這一刻,我似乎突然回到了小時候,不知該作何反應(yīng),不知該如何掩飾自己的滿心蒼涼。凌筱依舊沒有開口,我不知她作何感想,即便是揣摩到我的想法,她也是無法將我的情緒感同身受的。    又是沉默良久之后,耳根有些發(fā)疼,我稍微挪了挪手機,這一次我聲音平靜,聽不出一絲端倪,“不過……新娘是誰啊?咱們認識么?”    雖然神思混亂,可我還記得我該問些什么,我盡量裝作隨意地地開口道。凌筱聽我總算開了口,在電話那頭輕輕松了口氣,接著就劈頭蓋臉的問道“你怎么什么都不知道???尚逸沒有告訴過你么?你們以前那么要好,我以為他會第一個告你呢。是洛羽然啊,就是那個之前在我們學校旁邊……” 那天的談話持續(xù)了很久,我一直強裝鎮(zhèn)定,好像有很認真的在聽凌筱講話,并不時地答應(yīng)兩句,凌筱看我好像還比較正常,就掛了電話。    其實,凌筱后來說了些什么我都沒聽見,我的大腦在聽見“洛羽然”這個名字那一刻后就開始高速運轉(zhuǎn),有不少許久不曾記起的事情一一蘇醒,充斥著大腦,有許多思緒從腦中掠過,迅速而有力,將我的心折磨的苦不堪言。可實際上這時間,我什么都思考不了,我腦子中空白一片。    許久后才清晰地想起一些事情,恍恍惚惚,那些臉似乎已經(jīng)模糊了,好像真的已經(jīng)過了很多年了,久到我都已經(jīng)忘記那些人長什么樣子了,久到聽見洛羽然這個名字我都能心平氣和了。 正如凌筱所說,我和尚逸我們倆以前是很要好的。對,很要好,到了什么程度呢,到了所有人都覺得我們本就該連體嬰兒般隨時隨地都一起出現(xiàn)??墒橇梵阋舱f了,我們以前很要好,是以前,很久遠的事情了。有多久了呢?我洗洗盤算從我離開他至今,已經(jīng)整整十年了。    想想十年會發(fā)生什么事呢?比如說,一個勇敢無畏天不怕地不怕的女孩子,長成了一個沉默寡言的女孩子,不愛笑不會哭的女孩子。一個善良羞澀卻滿腔豪情壯志的男孩子,長成了一個內(nèi)斂睿智深沉難測的男人。    十年足以改變一個人了,你不在他身邊不知道曾經(jīng)發(fā)生過什么,即便你將他的故事一一挖掘出來,嘗試著去體味這些年到底發(fā)生了什么在他身上,你還是會詫異,一個人怎么會發(fā)生這么大變化。那是因為,你不是他,你沒有將那些事情一一經(jīng)歷,你猜不到他有過怎樣的想法。所以不要責怪別人變了,因為你無權(quán)評判他。而關(guān)于尚逸,我想,我早已失去了評判的權(quán)利,即便我們曾經(jīng)很要好。 所以當我聽熟了那些故事后,又開始的難以置信變成了坦然接受,然后覺得自己可以理解,以至于后來他發(fā)生了如此大的變化我也不曾開口責備,不僅僅是因為沒有資格,還是因為我怯懦膽小。    十年時間,我們曾經(jīng)一起上完小學初中,過完童年的鎮(zhèn)子發(fā)生了變化,翻天覆地,而他也發(fā)生了變化,脫胎換骨。時間呼嘯而來,呼嘯而去,從不曾為哪一個人停留,冷酷無情,毫不留情面。它有著執(zhí)拗的秉信,任意涂改,一個人的容顏,一個鎮(zhèn)子的面貌,我阻止不了它。    只是在每一個快樂的夢里會忽然被一種氣勢磅礴無以形容的情緒狠狠地吞噬,然后我站在原地失聲痛哭,時間只是個調(diào)皮的孩子,卻能輕易毀掉所有你小心翼翼的視若珍寶的物什。這時,你發(fā)現(xiàn)所有一切都消失不見,你會做些什么,歇斯底里或是冷眼旁觀,那些都是沒有用的,你只能聽之任之,而我,只是陷在回憶里不愿出來。    有時候我想,我寧愿溺死在那些過往的甜蜜時光里??山K有一天,你要醒來,被逼迫著去面對所有的一切。    無論曾經(jīng)有多美好,在現(xiàn)實面前它也顯得弱小而無力,我們被從過去中拖回現(xiàn)實,然后懷疑自己是不是到了地獄,其實,即使我們在現(xiàn)實中瘋狂的尖叫追尋,最后摔得粉身碎骨我們也挽不回那些曾經(jīng)了。它們隨風逝去,離開的決絕而殘酷,而帶走它們的是時光。是偉大而恒靜無言的的時間。    時光真的很神奇,能將曾經(jīng)深刻在腦海的臉龐吞噬的模糊不堪,能將曾經(jīng)再怎么也放不下的過去消失殆盡。    當記憶消失,你會發(fā)現(xiàn)自己曾經(jīng)以為會要了自己命的過去,輕而易舉地被你拋之腦后了,而沒有了那些,你還是得生存,還是得活著,還是得引接明天新生的太陽。而有所改變的只是你的心,它不再歡欣雀躍,只是靜悄悄地像是在茍延殘喘著悲戚的人生。    而我也發(fā)現(xiàn),以前我那么珍惜的時光成為了只能追憶的故事,從前深藏心底的秘密永遠成為了曾經(jīng)。那些無人問津的秘密在無人看得見的角落里瘋長,然后荒蕪成沙漠,再也開不出一朵嬌艷明媚的花。 點擊進入整本閱讀《非你不可的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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