灑落清輝全文在線閱讀江澤林山山小說全本無彈窗
高中時,南方的林山山遇見了北方的江澤... 五年后,兩人陰差陽錯地重逢。 “你見過雪嗎?” “南方是不會下雪的,沿海只有臺風(fēng)。” “一切都說不準(zhǔn),說不定有一天清源就下雪了。” 所以清源下雪了會怎么樣,會有奇跡嗎? 下雪了,就可以見到自己喜歡的人... 漂泊的海面上,江澤牽住了林山山的手 環(huán)海公路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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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邊最后一點光亮都被黑暗吞噬,清源被望不到頭的烏云籠罩著。
入夜了,外頭狂風(fēng)大作。光亮將屋子內(nèi)外割裂成兩個空間,屋外就像是一個有無數(shù)怪物蟄伏肆虐的異空間,屋內(nèi)憑借著僅剩的光亮成為異世界的最后一片凈土。
林山山窩在房間里,聽著外面好像有什么東西撞上了什么東西,她聽著有些害怕。房間里還算明亮,燈泡突然閃了兩下,臺風(fēng)天下舊城區(qū)的電壓肉眼可見的岌岌可危。
林山山從床上爬起來,打算把窗簾拉上。借著自家的光亮,林山山發(fā)現(xiàn)對面江澤的房間黑漆漆的,窗戶還大開著,兩扇窗戶在狂風(fēng)中來回?fù)u擺。
等會兒,就下雨了。在沿海臺風(fēng)天開著窗戶,很危險的,對面的到底有沒有常識,林山山忍不住在心里罵江澤這個二百五。
但林山山轉(zhuǎn)念一想,他喝了那么多酒,該不會出事了吧...這時林山山腦子里就浮現(xiàn)出了去年他爸去親戚家喝酒的事,林爸喝大了非要逞能自己開電動車,誰都勸不住,大過年的連人帶車栽到魚塘里去了。
林山山越想越擔(dān)心,她趕緊將自家窗簾拉上。坐在床上的她左想右想,還是暗自咬了咬牙,一鼓作氣沖上了陽臺。
風(fēng)似乎從四面八方來,擋也擋不住。林山山的外套和睡衣被風(fēng)吹得獵獵作響,還好在臺風(fēng)來之前她就把陽臺上的植物都搬到樓道里了,不然這風(fēng)得把泡沫箱里的小蔥連根拔起。
林山山裹緊衣服走在陽臺上,一個沒走穩(wěn)差點摔了?,F(xiàn)在她覺得自己也是個二百五,誰會在這時候上陽臺呀?。。?/p>
終于林山山通過陽臺,到了江澤家的樓道。
“啪啪啪一”林山山在樓道里狂拍江澤家門“江澤江澤,你在家嗎?你還好嗎?”
就在門邊不遠(yuǎn)處癱著睡覺的江澤,聽到動靜這么大的拍門聲,再不情愿也得詐尸起來給林山山開門。
江澤堆積了一天的情緒,沒好氣打開了門,話里話外還透著一股沒睡醒的起床氣,“大小姐,門都要給你拍爛了。”
“臺風(fēng)天,你怎么不關(guān)窗啊。”林山山舒了一口,她看著江澤還是跟剛才一樣,沒啥變化。
江澤讓開了門,林山山走進(jìn)客廳,看著漆黑的客廳順手把燈給開了,“你有沒有常識啊,臺風(fēng)天不關(guān)窗戶很危險的好不好?”屋里有光,周圍的環(huán)境看起來就正常多了。
林山山在客廳看了一圈,很快就鎖定了江澤的房間,進(jìn)去把江澤的窗戶關(guān)上。
江澤懶洋洋地坐在客廳的地上,“第一次見臺風(fēng)沒經(jīng)驗。辛苦你來救我。”
林山山看著他這副狼狽且陰陽怪氣的樣子,不自覺嘆氣。她前兩天還覺得這家伙看起來很高不可攀的。
燈泡閃爍,電壓不穩(wěn)。啪的一聲,整個舊城區(qū)斷電了。
嘩啦啦的雨聲傾盆而下,雨幕猶如白練籠罩了清源。路邊的樹被風(fēng)吹得東倒西歪,寧折不彎。廣告牌轟的一聲,砸在了空無一人的街道上。
烏漆嘛黑的客廳里,江澤靠在沙發(fā)邊上,“你現(xiàn)在是想走都走不了了?!?/p>
“江澤,有打火機(jī)嗎?”黑暗中林山山的聲音脆生生的。
打火機(jī)的火焰在客廳中跳躍搖曳,微弱到只能照亮火焰周圍的一點點的視野。
林山山取出校服外套里的一個蠟燭,點完之后,可見范圍變大了一點。這是她出門時想著給江澤送一根蠟燭以備不時之需,沒想到這就用上了。
兩個人對著一根蠟燭面面相覷,氣氛變得有一些微妙。黑暗里唯一的光,就像是末日里唯一的救贖。讓人不覺沉溺其中,不愿打破這僅有的溫暖。
“你扶我一下,趁著水還熱我去洗個澡。”江澤先開口說話,下午剛摔了一跤渾身臟兮兮的回來,還沒來得及清洗。
江澤腳踝扭了,不方便動。林山山拿著蠟燭走進(jìn)了江澤的房間,聽著客廳里江澤指示下在衣柜里胡亂拿一通。她著急忙慌地把衣服塞給了江澤,江澤看她這個樣子不由輕笑了一聲。林山山裝作不在意,迅速地把江澤送進(jìn)了衛(wèi)生間。
林山山端著蠟燭順勢坐在衛(wèi)生間門前,里邊的江澤只能摸黑洗澡。衛(wèi)生間的門是磨砂加了邊框樣式的,林山山努力拿著蠟燭靠近,想著有一點光也是一點,說不定江澤在里面就能看見些什么了。
江澤憑這習(xí)慣,摸著黑把衣服脫了。他看著門那邊模糊地一小團(tuán)的光暈,好像還沒有他巴掌大。
“別照了,看不見的。”江澤清冽的嗓音伴著淅淅瀝瀝的水聲。
林山山敷衍在門外點了點頭,還是沒打算走。到處都是黑漆漆的,在哪待著不都一樣。在衛(wèi)生間門口,起碼還能聽到人聲。
林山山聽到浴室的動靜,好像是是水流劃過皮膚聲音,黑暗中江澤好像碰倒了什么東西,應(yīng)該是沐浴露。
江澤洗澡的速度很快,只要沖干凈就好了。
門鎖轉(zhuǎn)動,伴隨著干脆利落的金屬碰撞聲。江澤換上的干凈的衣服從衛(wèi)生間里出來走出來,身上還殘留著水汽?,F(xiàn)在看來,江澤的正常多了。
江澤身上還穿著夏季的短袖,迎面而來一股清新的薄荷味沐浴露味道。未干的頭發(fā),上面似乎還能滲出水珠,濕漉漉的眼睫透著一股狡黠。
江澤蹲下看著坐在地上的林山山,“走,去廚房,我今天還沒怎么吃飯?!绷稚缴奖凰淮蛘泻舻目拷鼑樀搅耍乱庾R像往后退,一不小心后腦勺撞到了門框。
江澤看著林山山捂著后腦勺的倒霉樣子,很沒有良心地笑出聲來。可惜他沒有自覺后退的意識,林山山和江澤的距離還是很近。
“沒事吧。”江澤說話喜歡看著對方的眼睛。
林山山不自覺想要回避江澤的目光,她總覺得一直盯著一個人的眼睛看很不自在,可江澤好像很習(xí)慣如此。由于只有一根蠟燭,即使林山山不想和他長時間對視,兩個人的行動也被迫被綁在了一起。
江澤來到廚房,自然地拿出兩桶泡面。在撕開調(diào)料包之后,他想起來家里停電了,燒不了熱水了。
“完了沒電了,沒得吃了,今天得餓肚子了?!苯瓭赏O铝怂赫{(diào)料包的手。
林山山指著他面前的鍋和煤氣灶,“這不是有煤氣嗎?”
“沒用過?!敝凹依镉斜D纷鲲?,現(xiàn)在到了清源倒是沒人做飯了。平常江澤都在外面吃,或者應(yīng)付一下就過去了。
林山山熟練地拿起鍋接水,然后擰開煤氣灶,喃喃自語道,“還真是個少爺。”
“你平時就吃這些。”鍋里的水在咕嚕咕嚕冒氣泡,林山山把兩桶泡面倒進(jìn)去,拿筷子攪了攪。
“嗯?!?/p>
“難怪有胃病,活該?!绷稚缴较肫鹆怂麆偛诺某靶?,有些不留情面地說。
“確實,挺活該的?!苯瓭陕犃肆稚缴降脑?,認(rèn)同地點了點頭。
林山山愣了一下,一瞬間她看著江澤覺得那么陌生了,眼前的人看著鮮活點。其實很早之前就注意到了林山山,他想起了在臥室的時候,經(jīng)常可以聞到林山山家傳來食物的香氣。
“看我要在清源找個保姆給我做飯了?!苯瓭梢槐菊?jīng)地說。
林山山砸巴砸巴嘴,心想這什么家庭呀?
林山山拿著兩個碗撈出面條,江澤餓了端起碗就開始吃了。
“等一會兒?!绷稚缴桨彦伜唵蔚貨_了一下水,又煎兩個荷包蛋。
兩個人端著碗坐在客廳里吃面,蠟燭放在他倆中間。江澤一直在吃面,林山山倒是沒那么餓。
林山山覺得氣氛有些尷尬,就開始主動找話題聊天。
“你爸也在清源?為什么不跟你一起住呀。”
“他劇組有些忙,平時都住酒店?!?/p>
“那他為什打你,你和他關(guān)系不好嗎?”
“嗯”
當(dāng)林山山試探性地問出這句話時候,她覺得自己越界了。明明知道問別人家里的事情很不好,但還是很想知道關(guān)于江澤的情況。沒想到江澤坦然地回答了她,在江澤眼里只有想說和不想說,他不在乎這些事情會不會給自己造成不好影響。
或者是他出奇的信任林山山,他覺得讓林山山知道一些自己的事情沒什么關(guān)系。
林山山聽著江澤的直言不諱,突然冒出一個奇怪的想法,聯(lián)想到小說里的家庭不和,主角叛逆墮落去混社會,所以江澤是因為家庭不和,叛逆墮落了。
“難道你抽煙喝酒是在氣你爸?!绷稚缴角由貑柦瓭?。
出奇地是,江澤不動聲色地點了點頭。
“你幼不幼稚呀?!绷稚缴接X得這種戲碼未免有點落俗,她下意識覺得江澤不會這樣的。人是復(fù)雜的,江澤同樣也是復(fù)雜的
“有點?!苯瓭杀容^誠實。
“抽煙喝酒短命,你知道嗎?”林山山又開始了她的惜命言論。
江澤看著林山山一本正經(jīng)的樣子,無奈地?fù)u了搖頭。她好像很執(zhí)著于這一點,因為在林山山心里關(guān)乎性命的都是大事。不過江澤可不在乎林山山的想法,他心滿意足地喝了一口泡面的湯底。
“但是人有的時候心情不好,是要有東西可以消磨的?!苯瓭珊苷J(rèn)真的看著林山山,見林山山?jīng)]有說話又接著說,“我沒有選擇其他極端方式去傷害別人,只是選擇了一個你恰好覺得短命的方式,可能會有效地促進(jìn)了我生命的凋零,不過在我看來著并不重要,當(dāng)然也沒什么是重要。”
生命的凋零?沒有什么是重要的?這些話彎彎繞繞的,江澤到底想說什么...或許連他自己都沒有準(zhǔn)備好。彼時的林山山似乎知道了,江澤好像看起來并沒有那么大家眼里看到的那么瀟灑自如。
客廳里,一碗面條只剩下湯湯水水了,另一碗還沒怎么動。江澤和林山山面對面坐著,狂暴的夜里竟然連彼此的呼吸聲都清晰可聽。
江澤先開口說話,“這樣吧,你就在我睡吧?!?/p>
沉默良久,這樣一直面對面坐著不是個辦法,臺風(fēng)天讓人家出去也不太好。
“???”林山山也覺得現(xiàn)在跑回家有點危險,但對江澤的辦法還是提出了女孩子在外留宿應(yīng)有的疑問。
“我家有兩件臥室,你睡我那間,我去隔壁湊合一下?!?/p>
“蠟燭留給你了,打火機(jī)我拿走了?!?/p>
江澤先把門關(guān)上了,第二次來江澤房間林山山已經(jīng)有點熟練了。
她按捺不住好奇心,拿著蠟燭在江澤的房間轉(zhuǎn)了一圈。一張床靠在床邊,窗臺下有一張書桌,書桌上有一個臺燈上面還有江澤沒畫完的畫。林山山在江澤的書架上看了又看,她隨手抽出其中一本,打開一看居然是《黃帝內(nèi)經(jīng)》。
這看上也不像正常高中生會看的書呀,真是奇奇怪怪。據(jù)江澤自己所說,這家伙抽煙喝酒熬夜,三餐不按時,一點都沒有健康生活的想法。
林山山翻了兩頁把書放回去,看樣子江澤挺喜歡一些奇怪的東西的。
正當(dāng)林山山準(zhǔn)備上床睡覺的時候,她看見床對面還有一個架子,上面擺的是相機(jī)。林山山還沒有見過相機(jī)呢,江澤不是說他爸是導(dǎo)演嗎,導(dǎo)演聽上去好厲害呀。
林山山在床上懶懶地翻了一個身,江澤的床好舒服呀,讓人犯困。
隔壁的江澤卻沒那么好睡。這個家本來就是江澤一個住的,所以這個房間不僅沒有打掃過,還堆滿了江澤沒來得及收拾的雜物。
江澤頭貼著墻壁,他好像聽到隔壁翻身的動靜了。聲音很快就消失了,她應(yīng)該是睡著了吧。
江澤想起了他第一天來清源的時候,那時的他好像看見了林山山。
那天他躺在床上依稀可以看見對樓陽臺的邊角。林山山此刻正在盆栽前看著星星發(fā)呆,月白色的睡裙,明眉皓齒,乖巧的杏臉愁起來好像欠了別人錢似的。
可惜夜色朦朧,江澤看不清林山山的樣子。
因為看得不真切,所以他有印象...
外頭風(fēng)雨漸停,一夜好夢。